第125章 很榮幸,它在因我而跳動

  四處逃避追殺,在生死一線間苦苦與命運鬥爭求存的少年,再次見面時成為了神秘且強大令人望而生畏的大人物。

  這些年墨白是怎樣地死裡逃生,經歷了多少挫折才得以絕地反擊,顏時若不敢擅自去想像。

  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沉寂十餘年,只為她而來的男人絕不會傷害她。

  「夫人,你現在閉眼,我會忍不住親你。」低沉的嗓音是極致的啞。

  溫熱的呼吸掃在臉上,顏時若睜開眼,才察覺此刻的距離不過咫尺,而墨白眼底的欲望即將噴涌而出。

  沒有意想中的羞澀和慌亂,顏時若淡定地將他推開點距離,她恃寵而驕,賭他不敢對她逾矩。

  「所以,你跟我結婚也並不是因為家裡催婚,而是蓄謀已久誆騙我領證。你知道許灼是我哥哥,我會願意為了他的事情答應你結婚?」

  墨白坐正身子,薄唇輕抿,拘謹又心虛,「夫人生氣了?」

  「氣什麼?」

  「氣我騙你。」

  「不至於。」

  顏時若淡淡笑了,端起咖啡繼續喝著,巴拿馬的瑰夏咖啡,味道不錯。

  「商業圈本就虛偽,有多少真情實意呢?騙不騙的,根本就不重要。」

  墨白抿緊薄唇,這般說來,他倒是更希望她生氣。

  說明她在意他。

  顏時若放下咖啡,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重要的是,這段婚姻不能再延續下去了。」

  那一刻,似乎有某些東西悄然碎了,墨白搭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蜷縮,似乎實在壓抑著什麼。

  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明明昨天她還直率地盯著他的眼睛,說對他很心動。

  為什麼變得那麼快?

  「理由呢?」

  顏時若不摻半點虛假,坦言道:「因為我會控制不住對你心動,被你吸引,而我這二十五年的人生告訴我,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她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被感情困住腳步的人是很難走得更高更遠的。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會影響人的思緒,使人無法理智地做出判斷以選擇最優項。

  當不再期待誰的認可,不再期待別人的關心時,便能夠勢如破竹,再沒事物能阻礙前進的腳步。

  所以她殺死了自己的心。

  可能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愛池歸凡愛得死去活來,為他做出一系列瘋狂舉動的時候,脫離劇情覺醒了自主意識。

  對於這樣的理由,墨白並不接受,沒有感情時可以結婚,有感情了卻要離婚,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顏時若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杯中還剩半杯的咖啡,咖啡面上倒映著頭頂上方形的燈光。

  「這些年我把自己逼得很狠,學業、商業、才藝、體態、談吐、禮儀,方方面面都要做到優異、奪目的那一個,苦心經營了二十幾年冷靜自持、沉穩內斂的大家閨秀的人設,我不允許有人來破壞這一切,包括我自己。」

  縱然,她並不喜歡這一切。

  聽完顏時若不咸不淡地說完這番話,墨白眼裡沒有疑惑不解、沒有氣憤不甘,只有無盡的心疼。

  對於顏時若這些年的經歷,他當然都清楚。

  他查過她的曾經,從小學開始,她便是品學兼優討人喜愛的「別人家的孩子」。

  旁人只看到了她的優秀,卻沒聽過她早晨六點起床邊跑步邊背單詞的聲音,沒見過她深夜刷題到凌晨兩三點的疲倦。

  別人都在放鬆玩樂的假期,她的行程表滿滿當當,從早上六點到晚上九點,各項培訓課擠滿了她的生活。

  她明明只是個幾歲大的孩子,卻過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的日子。

  她殺掉了她的心,才能從如此巨大的壓力中熬過來。

  墨白心疼,儘管他清楚現在的顏時若已經淡然地接受這一切,不覺得委屈,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但他依舊心疼,因為他發現當年活潑靈動的小女孩在承受著常人不敢想像的壓力,逼得他的小燈籠那純真可愛的笑臉變成了如今這般虛偽、淡漠、冷心冷情的模樣。

  「說實話,我有點不懂你為什麼會執著於我。」

  顏時若笑了笑,說著自嘲的話,卻貌似是單純的好奇,「世上那麼多人,能看穿我的人不多,但我相信你會是其中一個。很明顯現在的我跟當年在死胡同里幫了你的那個純良無害的小姑娘不一樣了,所以讓你記掛這麼多年的到底是什麼。」

  墨白好像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只知道,掌控墨家之前,他掛念著小燈籠,追尋心底那抹光,期待有一天能再次和她相見,於是在泥潭沼澤里掙扎了許久,終於爬出深淵登上峰頂。

  掌控墨家之後,他關注著她的一切,了解她所有過往,許多次恨自己當時不夠強大,無法在她身邊陪著她。

  儘管知道她的性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他的心意卻從沒變過。

  「墨白,我其實沒那麼好。」顏時若說。

  「那巧了,我也是個偽善的人。」墨白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勾唇一笑,「所以我們,天作之合。」

  對上男人狡黠卻堅定的目光,顏時若心裡咯噔一下,手上的心率手錶第一次響起了鈴聲。

  她有點懵,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眼手錶。

  心率144。

  嘖,就說不能跟墨白繼續下去吧!

  察覺到她心中所想,墨白無語笑了,沒忍住上手捏住了她的臉蛋,「夫人,你的心沒有被殺死,它只是藏得很好,好到連你都沒有發現。現在它露面了,很榮幸,它在因我而跳動。」

  顏時若抿了抿唇,她好像說不過墨白,甚至被他弄得心裡亂糟糟的,在糾結離婚到底是不是最優選擇。

  見她仍然在離婚的邊界搖擺不定,墨白思索片刻,換了個角度繼續哄:「你說想和我離婚,離婚之後呢?打算就這麼單身一輩子了?」

  預料之內,顏時若搖搖頭,「當利益擺在面前的時候,商業聯姻將會成為最值錢的籌碼和最穩固的紐帶。」

  「嗯。」

  墨白似是認可地應了一聲,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托著腮幫子側目睨向她,笑容耐人尋味。

  「所以夫人是覺得,還有比我更值錢的聯姻對象嗎?」

  顏時若咋舌,好像是沒有。

  墨白明面上只是懷恆集團的COO,實際是懷恆集團的最大掌權人。

  甚至於由他掌權的產業多到十個手指頭數不過來,懷恆集團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產業,為了方便行事才要來了個COO的名銜。

  別說誼城了,京市豪門圈層里,墨白都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那個。

  論權勢論財力,誰敢跟墨白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