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之畔，蒼穹之下。
一少年，威嚴而立。
而在他的腳下，有宗師俯首，有封號跪拜。
身軀彎下，膝蓋扣地。
在波斯王蓋亞跪下的那一刻，只見大地開裂。
蜘蛛網般的裂紋，從蓋亞膝蓋之下，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同時，蓋亞跪地帶起的沉悶之聲，不止迴響在天地之間，也深深的震顫著所有人的內心。
是的，這一刻，一旁的楚齊天已經懵了，他死瞪著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波斯..王，你...你在幹什麼？」
「你堂堂封號宗師，天榜強者，為何對一個鄙賤的鄉下少年跪拜？」
「你瘋了不成？」
楚齊天大聲喊著。
不止是他，跟波斯王同行的印天王焚天，也是一臉的懵逼，老眸之中，儘是駭然。
「蓋亞，你..你特麼在搞什麼？」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可對他跪拜？」
「你莫非，想被天下人恥笑不成？」
「還不快起來！」
焚天話語之中，也蘊含著焦急與憤怒。
可是，對於此時的蓋亞而言，他哪裡還聽得到焚天等人的話語。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葉凡一人。
看向葉凡的目光，也再沒有了之前的藐視與殺意，有的只有惶恐與恭敬。
是的，直到現在，蓋亞方才接受了葉凡便是那個男人的事實。
蓋亞永遠也忘不了，當年自己生命垂危之時，那個男人瘦削的身影。
那是蓋亞與他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唯一一次。
但是，有時候，一次相遇，便是終生的追隨！
因為，是那個男人，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若不是遇到他，蓋亞這個名字，或許早已經在十年前，埋沒在那片荒涼戈壁之上，倒在了仇人的刀劍之下。
同樣，如果沒有他，他蓋亞更入不了封號，進不了天榜。
可以說，那個人對他，不止有救命之恩，更是扶養之澤。
正是因為這些，這麼多年來，那個男人，早已在蓋亞心中占據著極為重要的位置。
不止是所感激的恩人，更是信仰，是崇拜與追尋的偶像與老師。
這也是為什麼，在得知自己所尊崇的人，竟然是一個比自己小得多的少年之時，蓋亞會如此意外與詫異。
畢竟，一直以來，在蓋亞心中，葉凡都是那種威嚴尊貴的長者形象。
可葉凡，與這個「長者」形象差距實在太大了，蓋亞自然難以接受。
當年，蓋亞也確實見過一次葉凡。
不過，那時候的蓋亞，是垂死之軀，奄奄一息，意識模糊。
在他的記憶里，只有一道瘦削而又模糊的身影而已。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葉凡的真正面目。
至於後來所有的聯繫，基本都是靠著韓老代為轉達。
哪怕「烈山崩」拳法的修習，葉凡也是遠程指導，兩人後來根本再沒有見過面。
至於葉凡，他這麼多年不見，蓋亞跟當初落魄之時，變化巨大，葉凡自然也認不出來。
更何況，葉凡底下之人眾多，哪怕見過一兩面，估計葉凡也早就沒印象了。
就像眼前的波斯王蓋亞，若不是他施展烈山崩的話，估計葉凡到現在也不會認出來。
沒辦法，這就是當甩手掌柜的代價。
除了少數幾個跟葉凡經常有交集的，其餘所培養的人，他們怕是站在葉凡面前，葉凡都認不出來。
「龍主，我...我...」
在得知了葉凡的真正身份之後，蓋亞整個人幾乎都已經嚇癱了。
他跪在那裡，滿眼惶恐，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畢竟，他先前，可是差一點就害了葉凡啊。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蓋亞滿心愧疚與自責。不知道是因為惶恐，還是因為負疚感，蓋亞說話都不敢直視葉凡。
「呵~」
聽到蓋亞的話語，葉凡冷笑一聲。
他負手而立，眉眼之中，儘是冰寒。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龍主。」
「我還以為，你成就封號，位列天榜之後，便要自立門戶，不認我這個龍主了？」
葉凡冷冷說著，話語之中，有著滔滔的怒意蘊含。
「我..我不敢~」蓋亞惶恐回道。
「你不敢？」葉凡反笑一聲，「你連我都敢殺，你還有何不敢？」
葉凡厲聲一喝，嚇得蓋亞頭低的更深了，惶恐愧疚，默不敢言。
但葉凡，依舊說著。
「蓋亞，你可還記得，當年是誰不惜代價救了你？」
「又是誰幫你殺盡仇人？」
「是誰傳你武學秘術？」
「又是誰助你突破封號，位列天榜？」
「我給你榮耀，給你力量，給你龍神封號，送你至高無上的權勢。」
「可你呢？」
「勾結他人，襲殺於我。」
「屢次要置我於死地？」
「混帳東西，你可知罪？」
葉凡怒語滔滔，仿若驚雷陣陣。
一連數問，可謂句句誅心。
鏗鏘之言，灼灼之語，不住在此處炸響。
直問的蓋亞老臉漲紅，啞口無言。
將近兩米的魁梧大漢，如今在葉凡面前，竟被訓得仿若一個闖禍的孩子一般。
低著頭，弓著腰，近乎無地自容。
良久之後，方才傳出蓋亞惶恐顫抖的聲音。
「龍..龍主，臣下知錯。」
「是臣下無眼，冒犯了龍主。」
「臣下鑄成大錯，罪該萬死。」
「龍主要殺要剮，臣下甘願受罰，絕無半分怨言~」
蓋亞淒楚說著，同時跪在地上不住的對葉凡叩首謝罪。
話語之中，儘是惶恐與愧疚。
不止葉凡，其實即便是他，也不能接受自己之前竟然差一點幫著別人殺了自己的恩師，終結了自己的信仰。
然而，在蓋亞對著葉凡惶恐請罪之時，旁邊的楚齊天跟印天王焚天兩人，卻是徹底的懵了。
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搞清楚狀況。
「蓋..蓋亞，到底怎麼了？」
「什麼龍主，什麼臣下？」
「你是瘋了嗎？」
「你可是封號宗師，有誰能為你之主，又有誰有資格讓你稱臣？」
「你可別被這混小子糊弄了。」
「還不快起來！」
「我們兩人一起聯手，殺了這宵小。」
「來啊~」
「聯手啊！」
「殺了他~」
印天王還在那吼著，依舊揚言要殺葉凡。
「聯手？聯你麻痹！」
「印天王，你這個王八蛋，老子被你坑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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