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說好的斧子情深呢?

  周岩醒過來了,在喝碗那一晚『素味火鍋』後,還有趙均、李安等人也都醒了過來,李安的運起不錯,在暈過去之前又收斂了身上的氣息,表現出一副氣息將盡的樣子,所以沒有人上去給他補上一刀,將他最後一口氣掐滅。˜」*°•.˜」*°• 69shux.com •°*」˜.•°*」˜

  受傷的人在喝了『素味火鍋』後,身上的傷勢都恢復了,變生龍活虎。要不是他們身上狼狽的著裝,完全看不出來之前還是半死不活。

  高翔站在遠處,神色晦暗不明的望著那些恢復傷勢後激動萬分的人,又看向那鍋所剩無幾的『素味火鍋』,很有一種搶過來的衝動。

  看看那些人恢復傷勢恢復的多好,一碗下肚,立馬就從蟲變成了龍,就連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都只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就回來了,還有還幾個人的修為都往上晉階了一級。

  他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這一方的勝算會越少,他不是不想阻止,但是他不能出手,準確的說是即使出手,他也阻止不了。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會這麼束手無策,原本還以為憑這周升應該就行了,沒想到一個兒子就把他束住了。

  早知道就多帶一些人手了,高翔有些懊惱的想著,他這次來京都,為了不打草驚蛇,根本沒有帶上多少人。

  要是人帶足了,哪還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面,早就把東陵帝國拿下了。

  關鍵還是對冰瑞龍獸的實力估算錯誤,本以為五名八階修士足以困死它,還有周升,他總覺得洗去怨念情感的周升有些不一樣了。

  高翔的臉色越發的晦暗,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在兒子醒來後,神色就恢復了古井不波的周升,輕聲呢喃道:「真是令人苦惱呢……」

  嘴上說著苦惱,他的眼神卻是露出了一絲堅定,似乎做下了什麼決定一般,垂下了腦袋,髮絲擋住了眼睛,也遮住了他眼中翻滾濃郁的黑氣。

  周升挺直背脊,單手負在身後,眼睛直視前方,神色古井不波的讓人看不出他心中的真實想法,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瞳孔有些擴散,顯然是在發呆。

  他的心魔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心魔,而是因為被族人的怨念纏上,周家被滅,他隱姓埋名的那幾年每日每夜都會夢到周家被滅那一晚的場景,這才誘導出了心魔。

  然後有了他為復仇而展開的一些列計劃,在這期間,心魔在怨念的滋養下逐漸成長,成長後的心魔又與怨念融為一體,成為密不可分的存在。

  而他,一邊執行著自己的復仇計劃,一邊又想擺脫心魔怨念的干擾,兩股意志相互對抗著,又相互糾纏,像是有兩個人格,但他又清楚的知道那只是錯覺。

  最終,他一邊計劃著毀滅東陵帝國的計劃,又一邊尋找擺脫怨念情感的辦法,在知道龍脈可以洗刷掉心魔怨念後,他就有了計劃,導致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現在他的心魔怨念已經去除乾淨,他的修為經過多年的積累壓制以至於一舉突破了八階,東陵帝國也死傷摻重,元氣大傷,雖然他也損失不少,但他的目的是達到了。

  即使他今天放過在場的人也沒關係,接下去南軒帝國、日冥帝國會相繼出手,蠶食東陵帝國。

  東陵帝國結局註定只有被滅,就算不被滅亡,也只會在這片大陸上苟且偷生,這樣的情況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是此時的他心中卻是無比的空茫,就像是靈魂缺失了一般,沒有大仇得報的暢快,沒有洗刷了心魔怨念的喜悅,有的只是空茫,就像是走在十字路口一樣,不知道該往何處走,每條路通向的方向都被白茫茫的霧氣遮掩,讓人看不清前路。

  「父親。」站在他身後的周岩,在恢復了傷勢,又恢復了力氣後,慢慢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父親有些消瘦的背影,心中原本的不可置信、無法接受、以及湧出的一絲怨氣通通淡去了。

  感受到父親因為他的呼喚而渾身一震,側頭看向他,露出了鬢角的白髮,他鼻尖一酸,險些掉下了眼淚。今晚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想像,就像是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一樣,顛覆了他從小到大對父親的認知。

  他發現他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他的父親。他從來不知道他的父親竟然一直在計劃這麼一個滔天計劃,而他父親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將他拉入他的計劃,始終都讓他像個真正的富家公子哥一般的生活。

  他一直覺得他父親對他很冷淡,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在他父親心中竟然有著如此重要的地位。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喉嚨卻哽咽的說不出一個字。

  周升轉回頭,看向前方,似乎沒有看到他紅了的眼眶似得,聲音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你什麼都不用問,因為你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你的傷是齊老闆救得,救你的條件是從此以後你得跟在他身邊做一個打雜的。」

  「我已經替你答應了,你長這麼大也可以獨立了,以後的生活就靠你自己了。」

  「你以後的身份不在是丞相之子,而是美味小店的打雜工,記得把你的少爺脾氣收起來。」

  說完這些,周升頓了頓,著重提醒道:「不然你要是死了,我還活著的話我會給你收屍,但一定不會給你報仇。」

  周岩一噎,面色一僵,睫毛一顫,盈滿眼眶的淚水一抖,一滴淚從眼尾溢了出來,順著臉頰,划過下顎,滴落在了衣襟上。

  「……」周岩,累覺不愛,原本想要說的話這下是一個字都不想說了!說好的父子情深呢?說好的父親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呢?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感覺到!

  「恩?」周升意味不明的發出了一聲疑問。

  多年來的慣性讓周岩反射性的站直了背脊,說道:「孩兒知道了。」

  周升聽聞,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的迷茫消淡了不少,知子莫若父,他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兒子,即使不轉頭看他兒子的表情,他也猜的出他兒子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