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喬治笙也不是不難過,只不過是替元寶難過,畢竟把夏昭看得很重的人是元寶,坐到喬治笙這個位置,他早就習慣了將心收的很小,只為值得的人動情,至於背叛和權衡利弊,這是人的本性,他只需要揪出內鬼和黑手,把障礙掃除,對於這些人為何要這麼做,不是他該操心的,就更不需要傷心。
連續幾天沒見到宋喜,喬治笙再也不敢說叫她在家裡待著,不用來看他,等到佟昊出去之後,他給宋喜打了通電話。
宋喜接通之後,聲音很小,「喂,怎麼了?」
喬治笙問:「你怎麼了?」
宋喜那邊停頓幾秒,隨後聲音恢復如常,「我剛把小傑哄睡著,怕吵醒他。」
喬治笙問:「累不累?」
宋喜淡笑著回道:「剛開始挺累的,這兩天習慣了,覺得帶小孩子也挺有意思的。」
喬治笙說:「看出來了,都不給我打電話。」
宋喜馬上軟下聲音道:「太忙了嘛,正要給你打,你就打過來了。」
喬治笙說:「你再辛苦兩天。」
宋喜問:「兩天後呢?」
喬治笙說:「已經找到害阿森的人,等事兒辦完了,我陪你一起帶。」
宋喜聞言,聲音沉下來,輕聲道:「小傑總會時不時的說想爸爸,我每次聽到都很難受,昨晚小雯陪他一起玩兒,小傑說想爸爸了,小雯說她也想爸爸了,姑侄兩個差點兒抱頭痛哭,我哄完小的哄大的。」
喬治笙低沉著聲音說:「我想你了,你來醫院看我吧。」
他想她的心情從不遮掩,這也就是自己腿腳不方便,不然哪裡用得著她來回折騰。
宋喜應聲,說:「我也想你,等我跟媽說一聲,馬上就去。」
喬治笙說:「我讓佟昊去接你。」
「不用了,佟昊在你那邊我放心。」
「沒事兒,他順路。」
喬治笙跟宋喜想的都一樣,特殊時刻,能信任的人少之又少,都想讓對方處在更安全的環境之下,可憐佟昊被喬治笙攆出來,站在元寶身旁念叨:「你趕緊醒,現在我一個人頂三個人使,你別一躺就是十天半個月,我知道你能聽見,休息的差不多就行了,還躺上癮了?」
元寶眼皮動了動,不久後緩緩睜開眼,在氧氣面罩後動了動嘴,佟昊將面罩拿開,聽到元寶很輕的聲音道:「你煩不煩?跟個蒼蠅似的在耳邊嗡嗡。」
佟昊道:「我要是不這麼刺激你,你還跟我這兒裝有氣無力呢,多說說話鍛鍊鍛鍊咬肌,對身體好。」
元寶暗道,咬牙切齒也能鍛鍊咬肌,何必開口說話呢?
懶得跟佟昊廢話,元寶閉上嘴,閉上眼,韜光養晦。
佟昊站在床邊,雙手插兜說:「欸,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元寶不出聲,一副你不會自己看的架勢。
佟昊道:「內鬼揪出來了,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你要是受不住,我就過幾天再說。」
聞言,元寶再次睜開眼睛,幾秒後道:「誰?」
佟昊說:「夏昭。」
元寶想都沒想,「不可能。」
佟昊撇了下嘴角,「你倒是信任他,不是夏昭,是鄧晨,你跟包國祥吃飯那次的行蹤,也是他賣給振興社的,夏昭知道後沒說,連妹妹被抓走都能忍住,我也是服了他了,為鄧晨那種叛徒值嗎?」
元寶面上沒什麼血色,白著臉道:「什麼樣的人都會有人想要保護,夏昭欠了鄧晨很大的人情,可以拿命去抵的那種,如果是為鄧晨,不意外。」
佟昊道:「笙哥知道你喜歡夏昭,叫振興社的人把他妹妹送回來,他要過來見你,我們沒讓。」
元寶黑白分明的眼底看不出悲喜,只淡淡道:「就這樣吧,以後大家不是兄弟,他再敢做出賣笙哥的事兒,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佟昊知道元寶有什麼都放在心裡,臉上不會表現出來,所以開玩笑逗他,「欸,你說別人要是給我抓走了,用我要挾你,你怎麼辦?」
元寶瞥了他一眼,「要挾我什麼?」
佟昊想了想,「笙哥就算了,我不跟他比……讓你拿錢去贖我,傾家蕩產那種。」
元寶也就是做不出嗤笑的表情,低聲道:「傾家蕩產求對方做掉你嗎?」
佟昊『嘖』了一聲,蹙眉道:「別說我趁病打你啊?」
元寶還沒等回答,外面進來人,隔著玻璃對佟昊比劃,佟昊對元寶說:「我忙死了,再給你一個禮拜時間,馬上下床給我幹活兒。」
元寶閉上眼睛,開口回道:「掙錢找人幹掉你。」
擱著平常,佟昊早上去踹元寶了,可看著元寶滿身的管子儀器,他連床腿兒都不敢踹,叨念了兩句,幫他把氧氣面罩扣上,轉身出去。
宋喜被佟昊接來醫院,她手裡有兩個保溫飯盒,其中一個給了他。
「什麼?」佟昊問。
宋喜道:「在家做了點兒疙瘩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反正治笙很喜歡,你一會兒也嘗嘗。」
這一刻佟昊心底說不出的暖,慢半拍才道:「好,謝謝。」
「是我該跟你說謝謝,照顧治笙和元寶,辛苦了。」
佟昊淡笑,「我們是兄弟,天經地義。」
宋喜道:「想吃什麼跟我說,雖然我也不會做什麼,我幫你訂。」
佟昊也不會真的跟她開口,可還是笑著點頭,「嗯,行。」
宋喜拎著另外一個保溫飯盒進了喬治笙的病房,見他靠在床頭,手裡什麼都沒有,她出聲問:「在幹嘛?」
喬治笙說:「等你。」
沒錯,他什麼都沒做,就一心一意的在等她過來,面上風平浪靜,心底早就迫不及待。
宋喜看他小孩子似的直白,走到床頭櫃把東西放下,馬上傾身過去抱他,「老公,我好想你。」
喬治笙回抱著她,出聲道:「我想你想的有點兒生氣。」
宋喜問:「幹嘛生氣?」
「有了孩子忘了我。」
提到小傑,宋喜可以滔滔不絕的說上十幾分鐘,喬治笙乍聽嫉妒,後來覺得溫馨,溫馨過後還是有些嫉妒,側頭看了眼保溫飯盒,「帶了什麼?」
宋喜後知後覺,「啊,我給你做了疙瘩湯。」
她打開飯盒,疙瘩湯還是熱的,他明明雙手很利索,可她還是親自拿勺子吹了餵他,喬治笙只有在這會兒才會心裡平衡一點兒,宋喜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