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要在喬家老宅待到晚上,午飯過後,喬治笙沒說要走,任麗娜也叫人把晚餐預備好,一切都像是早就定好的樣子。
宋喜倒是沒有其他事情,只不過每次來這邊,都感覺渾身侷促,到底不是自己家裡,好在還有喬艾雯從旁陪著說話,不然她真要尷尬死。
慢慢午後,宋喜跟喬艾雯在房間裡面聊天:「我家凌醫生都三十的人了,為什麼還不找女朋友?」
宋喜手裡捧著一本喬艾雯的英文讀物,搖搖頭:「知道,但我不能說。」
喬艾雯眉頭一蹙:「為什麼?」
宋喜回道:「他警告過我了,不能賣友求榮。」
喬艾雯說:「我是一般人嘛,你是我嫂子!」
宋喜當即抬起頭,出聲打斷:「停,我不吃這套。」
喬艾雯看著宋喜,佯裝不悅:「這麼冷血…跟我哥一樣。」
宋喜重新低下頭看書,不辨喜怒的回道:「我要是沒有鋼鐵般的意志和六親不認的決心,怎麼能跟他一個屋檐下住這麼久?」
喬艾雯忍不住笑:「這倒也是。」
說著,她忽然話鋒一轉,狐狸似的湊近宋喜,神秘兮兮的問:「欸,你跟我哥,你們兩個…有沒有…你懂的。」
宋喜對上喬艾雯擠眉弄眼的神情,故意平靜回道:「不大懂。」
「嘖,我問你們兩個有沒有越線。」
宋喜忍不住『嗤』了一聲:「你看你哥那張禁慾系的臉,他生日的時候,我就差送他一木魚,他渾身上下都是線,誰敢越?」
喬艾雯快要笑死,抱著抱枕跟宋喜一起吐槽喬治笙:「對對,你形容的太好了,他就是這樣的人,要不是盛……」
一時忘形,喬艾雯險些說漏了嘴,她反應很快,硬生生轉過去:「身邊還有些異性朋友,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喜歡男的,當然了,他對男的也不怎麼待見。」
嘴上說的再遛,表情和神情騙不了人,宋喜看出喬艾雯其實想說一個人名,但是突然憋回去了。
既然對方不想說,宋喜也不會問,佯裝沒聽出來的樣子,淡笑著把話題岔開。
喬艾雯問了宋喜半天,宋喜也挺好奇的:「你從小就在國外,怎麼中文說的這麼好?一點兒口音都沒有。」
喬艾雯理所當然的表情回道:「我讀的中文系啊。」
宋喜猝不及防的被戳中笑點,倒在沙發上樂不可支。
喬艾雯也跟著樂:「你笑什麼?」
宋喜伸手抹了下眼角的淚,一抖一抖的回道:「中國人,去國外讀中文……」
喬艾雯側躺在床上,似是得意的說:「我爸生怕我忘本,給我找的保姆,廚師,保鏢,反正你能想到的所有人,都是夜城的,你看我這一口夜城話,比你說的還地道呢。」
宋喜頻頻點頭:「說得好,說得棒。」
喬艾雯一斜眼:「你還能再敷衍一點兒嗎?」
宋喜還是在笑。
下午太長了,兩人聊天聊得累,喬艾雯趴在床上,看著沙發處的宋喜問:「欸,我們打撲克吧?」
宋喜抬眼:「咱們兩個?」
喬艾雯說:「就咱倆有什麼好玩兒的,你去隔壁叫上我哥,咱們三個打。」
宋喜說:「他不會玩兒的。」
喬艾雯道:「你去問問嘛,他也閒得無聊。」
宋喜道:「他難得休息,閒這個字用不到他身上。」
喬艾雯說:「可是我好想打撲克啊…」說著,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宋喜熬了幾秒,合上手中外文書,起身道:「我怕了你了。」
喬艾雯笑說:「祝你成功。」
宋喜出門來到隔壁房間,其實不光喬艾雯想打紙牌這個理由,她心裡也有幾分想見喬治笙,但她自認為可以很好地掌控這份小喜歡,就當是養養眼也好嘛,反正他不喜歡她,兩人也是註定從認識開始,就是在倒計時結束的關係。
現在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敲門,不多時門內傳來:「誰?」
宋喜說:「是我。」
過了兩秒:「進來。」
宋喜推門走進去,喬治笙穿著衣褲坐在床上,看樣子是剛起來,她出聲問:「你在睡覺?」
喬治笙說:「睡不著,眯著。」
宋喜說:「艾雯要打撲克,你想不想玩兒?不想玩兒就再眯一會兒。」
喬治笙長腿一跨,下了床:「你先去吧,我洗把臉。」
「好。」
宋喜轉身回到喬艾雯房裡,說喬治笙洗把臉就來,還說:「你哥是真寵你,這要換一個,還想打撲克,他能打得那人像撲克。」
喬艾雯美滋滋又得意洋洋的回道:「那是,我不是我媽的貼心小棉襖,可我是我哥的長款皮風衣啊,拉風又保暖。」
喬治笙沒多久便走進來,宋喜餘光瞥見,面色無異,心底卻跳動著歡喜。
喬艾雯把床上被子掀到床尾,拍了拍床,說:「上床。」
宋喜跟喬艾雯都是女的,沒什麼避諱的,踢掉拖鞋坐在大床一處,喬治笙也面色無異,走過來坐在床邊。
三個人打鬥地主正好,喬艾雯說:「都是自己人,我們談錢傷感情,貼紙條好不好?」
喬治笙面無表情:「幼稚。」
喬艾雯有些撒嬌的說道:「我們小時候都是這麼玩兒的。」
宋喜附和:「我同意。」
喬艾雯看向喬治笙:「二比一,你沒有發言權了。」
說話間,擼胳膊挽袖子開始洗牌,第一局喬艾雯就叫了地主,喬治笙跟宋喜倆貧民,不著痕跡的使了個眼色。
喬艾雯見狀,警惕道:「你倆不許合夥欺負人。」
宋喜道:「我還怕你倆合夥欺負人。」
喬治笙心想,是他最要防備,她們合起伙來欺負人吧?
三人心思各異,第一局打得話少牌多,喬艾雯的地主成功被推翻,喬治笙把牌一扔:「紙呢?」
喬艾雯壓根兒沒想到自己會輸,拉著臉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本子,喬治笙利落的私下一張紙,又刷刷撕了幾個長條,蘸著旁邊杯子裡的水,毫不猶疑的貼在了喬艾雯腦門正中間。
喬艾雯一呼吸,紙條就跟著往前飛,宋喜忍俊不禁,忽然想到幾分鐘前,喬艾雯還在得意喬治笙有多寵她。
喬治笙遞給宋喜一張紙條,宋喜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可下手卻一點兒不含糊,又往喬艾雯腦門上來一封條。
喬艾雯一喘氣,兩個門帘兒似的忽閃,她拉著臉說:「兩口子合夥欺負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