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喬治笙生日的日益逼近,身邊人的行動也變得緊鑼密鼓,每年生日大家都要聚在一起熱鬧一下,喬治笙知道他們不會忘,他關注的點是,有沒有人告訴宋喜。
起初他以為元寶或者霍嘉敏他們,八成會跟宋喜說,可一直到他生日前一天,宋喜也沒什麼表示。
喬治笙晚上回家,宋喜如常端著托盤給他送吃送喝,兩人還說了會兒話,喬治笙看她的樣子,像是真的沒人告訴她。
「晚安。」宋喜臨走之前告別。
喬治笙靠坐在床邊看書,心底遲疑著要不要自己跟她說,這稍微一遲疑,宋喜已經走了。
夜裡十一點多,宋喜已經躺在床上半小時,正拿著手機看東西,屏幕忽然切換成來電模式,是喬治笙打來的。
頓了兩秒,宋喜劃開接通鍵:「餵?」
喬治笙道:「明天有時間嗎?」
宋喜不答反問:「怎麼了?什麼事兒?」
喬治笙說:「有空的話,一起吃飯。」
宋喜語氣為難:「明天我們醫院很忙…」
喬治笙道:「那算了。」
宋喜又問了句:「你這邊著不著急?」
喬治笙淡淡道:「沒什麼,常景樂他們張羅著聚餐,吃頓飯而已。」
宋喜暗道喬治笙真是死鴨子嘴硬,說句自己過生日就那麼難嗎?
她裝著不知道的樣子,兩人都沒戳破,喬治笙掛了電話。
看了眼手機屏幕,此時是夜裡十一點三十五分。
宋喜房間關著燈,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邊,窗簾掀開一角,跪在飄窗往外看,二樓的燈也關了,看來喬治笙也準備睡了。
宋喜一個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裡面邊溜達邊賊笑,心底莫名的還有些小緊張,借著手機光,她走到茶几邊,看著上面早就準備好的精緻蛋糕。
光是為了選蛋糕,她就差點兒想到失眠,剛開始想定個純黑巧克力的,後來又想定個純白奶油的,要麼定個海藍色的?想來想去,宋喜靈光乍現,定了個粉紅粉紅的。
因為她能想像到送蛋糕時,喬治笙那張臉,一定是不冷不熱,所以與其掏空心思博他一笑,還不如她自己先高興高興。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宋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蠟燭,一根一根,正正好好插了二十七根,蠟燭點亮,屋中立馬一片暖黃色,即便蠟燭的溫暖有限,可宋喜還是覺著暖洋洋的。
十一點五十八分的時候,宋喜按捺著雀躍的心情,端著蛋糕出門往樓下走,站在二樓主臥門口,宋喜毫不遲疑的敲下房門,她肯定喬治笙還沒睡著。
果然,房門敲響不到五秒,門內傳來喬治笙的聲音:「進來。」
宋喜推開房門,還沒見著喬治笙的時候,她已經在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拐過死角,宋喜看向床邊,喬治笙已經翻身坐起,一身黑色睡衣,微弱的光亮讓他俊美的面孔半明半暗,他看著宋喜,面容依舊冷靜,但眸子中的神情卻耐人尋味。
宋喜已經忍不住唇角揚起,笑著道:「生日快樂!」
站在床前兩步遠處,宋喜直勾勾看著喬治笙的臉,此時走近,他的面孔已被燭光照的分外清晰,見他不苟言笑,宋喜收起笑容,試探道:「你這是什麼表情?不驚喜嗎?」
喬治笙目光落在蛋糕上,半晌才緩緩抬起看向宋喜:「你知道今天我生日?」
宋喜端著蛋糕說:「還不夠明顯?」
喬治笙不語,臉上的表情是真淡,完全看不出高興或者其他情緒。
宋喜見狀,出聲說:「我是不是多此一舉了?要是影響到你,我下次不…」
「沒有。」
喬治笙出聲打斷,宋喜看著他的臉,氣氛怎麼看都不像是過生日。
頓了幾秒,宋喜主動開口:「你不高興?」
喬治笙坐在床上,也是停頓幾秒,隨即薄唇開啟:「沒有。」
宋喜說:「那你怎麼不笑?」
喬治笙抬頭看了她一眼:「高興非要表現在臉上?」
宋喜眸子微挑:「不然呢?」
兩人四目相對,喬治笙說:「蛋糕太醜了,我不是女人,也不是小孩子。」她買這麼個少女心炸裂的蛋糕算什麼意思?
宋喜馬上說:「粉紅色會讓人心情愉悅,無論男女都適用,我是想讓你開心一點兒。」
喬治笙心底跳漏了一拍,她總是毫不掩飾,到底是內心太坦蕩?還是故意撩撥他?
聽著她一邊唱生日歌一邊進來,其實喬治笙心裡是驚喜的,但他又習慣性的不把喜怒表現在臉上,更何況她擺明了一副邀功的架勢,他偏不露出高興地樣子。
「現在要幹嘛?」喬治笙坐在床邊問。
宋喜勾起唇角:「許願,吹蠟燭。」
話音才落,喬治笙忽然下巴一揚,一口氣吹滅大半的蠟燭,緊接著又一口氣把剩下的全吹了。
房間一下子漆黑一片,宋喜眼睛微瞪:「你許願了嗎?」
黑暗中,她看不見喬治笙的臉,只聽到正對面傳來:「對著一個蛋糕祈禱,還真不如去寺廟裡面拜拜,我不信這套。」
宋喜簡直氣死,他的浪漫細胞是不是都被直男癌細胞給吞掉了?
本能露出特別鄙視的神情,宋喜翻了個白眼兒。
她一時大意,忘記喬治笙是萬中無一,夜視力極強的人。
三秒過後,喬治笙壓低的危險聲音傳來:「你當我瞎嗎?」
宋喜還瞥著眼,聞言,登時心底咯噔一下,頭皮都麻了。
這會兒她已經多少適應了黑暗,也能看見對面喬治笙的身形,還有隱約的面部輪廓,她竟然當著他的面兒一臉嘲諷和不屑。
這感覺比偷東西被抓個正著更令人尷尬。
心虛的垂下頭,宋喜低聲說:「我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認錯的態度一向良好。
喬治笙也是服她,認錯態度這麼好,他還能說什麼?
「燈打開。」黑暗中,喬治笙說。
「哦。」
宋喜端著蛋糕身體向左,她知道床頭燈在左側,可能是太篤定的緣故,她沒有注意腳下,一抬腳就絆在喬治笙的腳上,身體一個踉蹌不說,隨著宋喜喉嚨處溢出的輕微驚呼,她手中的蛋糕也是本能的往前扔。
電光火石之間,喬治笙伸出手臂,一把攬住宋喜的腰,宋喜往旁邊一倒,直接坐在喬治笙大腿上,『啪』的一聲響,她不知道蛋糕丟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