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中午跟齊未一起吃了頓飯,要結帳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根本沒帶包,她要用手機付錢,齊未當然沒給她這個機會,他又在中途把單買了。
打車送她回醫院,到了醫院門口,宋喜下車,齊未降下車窗對她說:「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宋喜說:「行了,你腿腳也不方便。」
齊未嗔怒道:「小點兒聲,師傅還以為我先天性有什麼毛病呢。」
說著,他當真側頭對司機解釋:「我是骨折了,能治好。」
司機露出笑容,宋喜給予無語的白眼兒。
「快進去吧。」齊未朝著宋喜微笑。
宋喜跟他揮手,轉身欲走,一轉身,她突然想到什麼,馬上回身:「欸。」
齊未立即對司機說:「等一下。」
宋喜脫下身上外套,順著車窗遞進去:「差點兒忘了。」
齊未說:「你穿著吧。」
宋喜道:「還是你穿著吧,別回頭凍感冒了,我真不知道該把你往骨科送還是門診送。」
齊未看著一身單薄白大褂的宋喜,催促道:「不跟你說了,快走吧,改天叫你們出來。」
「好,拜拜。」
宋喜笑著跟他揮揮手,轉身小跑著進了醫院。
齊未目送她離開,半晌才升起車窗,告訴司機去哪兒,司機笑著搭話:「這麼年輕漂亮,還在協和工作,怪不得你這腿腳不利索也要車接車送了。」
齊未帥氣的面孔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沒出聲。
司機逕自問:「追多久了?」
齊未說:「沒多久。」
司機說:「她長得漂亮,你也帥啊,不怕追不上,慢慢來。」
聞言,齊未莫名的唇角勾起弧度變大,幾秒後才回了句:「她要是只看臉就好了。」
宋喜跑回醫院,一冷一熱,身上一陣哆嗦,拿著手機,她遲疑著要不要給喬治笙打個電話。
不打,她心裡不痛快,總想問個清楚;打,她又怕得到的答案並非是她想要的。
歸根到底,她並不是百分百的相信喬治笙。
正糾結著,迎面快步走來一個小護士,告訴宋喜去趟副主任辦公室,丁慧琴找她。
這一打岔,下午又有台手術,忙裡忙外,轉眼間就到了下班時間。
韓春萌約宋喜回家吃飯,宋喜找藉口拒絕了,不是沒時間,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顧東旭。
來到停車場,坐進車裡,宋喜不再磨嘰,果斷的打給喬治笙,電話通了,想了半天,喬治笙卻沒接。
宋喜鮮少的有些急躁,馬上又發了條簡訊給他,叫他看見後回給她。
簡訊發出去,宋喜等了十分鐘,喬治笙沒回,她只好先開車回家。
夜裡十二點已過,七喜跟可樂窩在一起睡覺,小狼狗蜷在床邊的地毯上,這陣子它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生長,之前只有小臂那麼長,現在已經長出大半個手,耳朵也從完全耷,到現在的半豎半耷。
宋喜靠坐在床邊,腿上放著電腦和眾多資料,眼睛卻是看著呼呼睡覺的小狼狗發呆。
她不得不承認,顧東旭的幾句話擾了她一整天,滿腦子都想著這件事兒,她期待著最好的結果,是誤會;也做了最壞的打算,萬一是真的。
萬一是真的,那她必須要重新審視顧東旭的話,必須要承認她跟喬治笙雖然生活在一個世界,卻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沒辦法做到事過翻篇,哪怕那個女記者跟她素未謀面,可這是原則問題。
想到頭疼,宋喜第N此拿起手機,按亮屏幕,上面沒有簡訊也沒有未接,她不知道喬治笙在做什麼,是不是沒空回復她,可她已經耗光了所有的耐性,到底是又打了過去。
手機中傳來『嘟~嘟~嘟~』的連接聲,每一聲都那麼慢,讓人心生緊張,宋喜甚至不確定自己到底想讓他接,還是不想讓他接。
然而這一次,在響了七聲之後,裡面突然傳來喬治笙的聲音:「餵?」
宋喜一顆心提起,拿著手機的手緊了一下,腦子一空,出聲問道:「你在哪兒?」
其實她根本不想問他在哪兒,可能內心深處是想問他現在說話方不方便。
果然,喬治笙不起波瀾的聲音說:「有事兒?」
宋喜心跳如鼓,她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所以略一遲疑,垂下視線道:「嗯,有點事兒想問你。」
喬治笙不語,等著她說。
宋喜也豁出去了,直白的問道:「那天去墓地偷拍的記者,後來怎麼樣了?」
等了幾秒,喬治笙不答反問:「問這個幹什麼?」
宋喜不能賣了顧東旭,所以回道:「突然想起來。」
她差點兒脫口問出,隨便問問,但轉念一想,大半夜打給他,加上之前的電話和簡訊,怎麼可能是臨時起意?
喬治笙在電話裡面沉默,宋喜知道他是不信的,可她想不到其他藉口,算了,懶得掩飾。
「沒怎麼樣。」
等了幾秒鐘,宋喜就等到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回答。
她不甘心,左右都已經開了口,她要不是不親口聽到他的回答,這事兒算是過不去了。
之前都很猶豫,這一刻宋喜反倒斬釘截鐵,開口問:「抓到人,你沒收拾直接放了?」
喬治笙又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她話里話外的試探,他乾脆直接的道:「你想說什麼,直說。」
宋喜聽出他的不悅,出聲回道:「你有沒有叫人碰女記者?」
喬治笙說:「怎麼叫碰?」
宋喜有些生氣,因為他明顯在挑釁。
臉不知何時拉下來,宋喜沉聲說:「女記者有沒有失身?」
喬治笙那邊明顯的停頓,宋喜這邊心都涼了,可她還是在等他的回答。
「她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兒?你認識她?」
宋喜拿著手機,表情模糊了隱怒和隱忍,抿著的唇瓣開啟,她還是重複之前的那句話:「我就問你,女記者有沒有失身?」
她知道自己的口氣不好,已經達到質問。
有誰敢跟喬治笙這麼說話?更何況她以什麼身份?
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還去操陌生人的心,這行為看似聖女,可這是宋喜最後的底線,如果喬治笙真的做了,她沒辦法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
寂靜的夜,手機顯示通話中,宋喜等了半晌,可回應她的不是喬治笙的聲音,卻是一聲女人酥到骨子裡的呻|吟聲,這聲音不太大,可宋喜卻清楚聽到了,乍一聽她是懵的,也沒什麼反應,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同樣的聲音頻頻傳來,甚至一聲高於一聲。
宋喜腦子片刻間的短路,隨即什麼都沒想,當即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