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處處哄著

  宋喜當然猜不到喬治笙心裡想什麼,咕咚咽下一口中藥,忍著不好喝的口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沒毒。」

  喬治笙覺著…他最近可能真的腎火有點兒盛。

  朝她伸出手,宋喜立即眼帶警惕,「幹什麼?」

  喬治笙莫名的焦躁,幾乎半咬著牙說:「你給誰熬的藥?」

  宋喜後知後覺,把保溫杯遞給他,喬治笙接過後,似是不想給自己遲疑的機會,直接喝,可才喝了一小口,立即停下,眉頭一蹙。

  宋喜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出聲說:「是有點兒不好喝,但是良藥苦口,你忍一忍。」

  喬治笙強忍著咽下去,沒好眼神的瞪向宋喜,沉聲道:「你故意的吧?」

  宋喜無辜,她又怎麼故意的了?

  喬治笙說:「你上哪兒弄的這麼難喝的藥!」

  宋喜道:「中藥都這樣,是藥就沒有好吃的。」

  喬治笙眼帶威脅的說:「你確定這藥管用?」

  宋喜說:「患者只有相信醫生,配合治療,才能藥到病除。」說完,她又補了一句:「我坑你對我自己有什麼好處?」

  喬治笙似是不屑的回道:「那要問你自己了。」

  宋喜想都不想的接道:「我心眼兒沒那么小,所以我睡眠質量高。」

  喬治笙立馬眼神冰冷的看向她,宋喜後脊樑一冷,熟悉的感覺再次圍繞周身。

  別開視線,抿了抿唇,宋喜主動說:「要加糖嗎?」

  喬治笙沉默數秒,開口道:「你說呢?這麼苦你喝的下去?」

  宋喜明面上不反擊,心裡還是不免叨念的,叨叨了一會兒,她又突然想起他在明月齋幫她出頭的畫面……哎,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他也就是矯情了些,大不了她不跟他吵就是了。

  「保溫杯給我,我去給你加點兒糖。」

  宋喜想通了,突然語氣變好,臉上也沒有不爽的模樣,喬治笙打量她一下,忍不住道:「心裡有什麼直說。」

  宋喜一臉坦然,「沒什麼啊。」

  喬治笙道:「別嘴上說著沒什麼,背地裡搞小動作。」

  宋喜也是腹黑之人,馬上便看出他心中所想,既無語又無奈,忍不住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下毒的。」

  喬治笙說:「保溫杯放這兒,你下樓把糖拿上來。」

  宋喜:

  她收回再也不在心裡罵他的誓言可好?

  她真的,好想罵他媽賣批!

  臉上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宋喜轉身下樓,喬治笙坐在沙發上,抿著漂亮的唇瓣,表情若有所思,嘴裡很苦,但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難忍。

  半夜三更,宋喜睡得好好的,喬治笙一個電話,她馬上保姆似的跑上跑下,拿了一罐糖上來,宋喜當著喬治笙的面,給他保溫杯裡面加了兩勺。

  喬治笙目不轉睛,看她停下來,淡淡道:「加。」

  宋喜又加了一勺,他說:「再加。」

  宋喜又加了小半勺。

  喬治笙眼皮一掀,「放你家糖了?」

  宋喜面無表情的回道:「你以為是喝咖啡嗎?」

  兩人四目相對,有那麼幾秒,眼神在空氣中的碰撞,猶如電光火石,噼啪作響,但沒多久,兩人又都約好似的紛紛別開視線,宋喜又給他舀了很少的一點糖,少到什麼地步,喬治笙覺著她就是當麵糊弄他,只不過把勺子往白糖罐裡面戳了一下,他都沒見糖落在藥裡面。

  但好歹有個動作,也算是給他一個台階下,喬治笙才不願跟她一般見識,拿起保溫杯,湊到唇邊。

  苦,還是苦,就算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甜味兒,也被中藥味兒給壓下去了。

  他從小不喜歡吃苦的東西,幼時生了一場大病,西醫怎麼都治不好,氣得喬治笙發了好大的脾氣,最後幾經輾轉,從外地接回來一名老中醫,給開了一劑方子,說保管藥到病除。

  可那藥苦得人還不如病著,他怎麼都不肯喝,好說歹說,最後喬頂祥親自來掰他的嘴,他喝完就往外吐,折騰來折騰去,病怎麼好的不記得了,反正他打死不吃苦東西,身邊親近的人都知道。

  喝了一口就馬上放下,咽下去不吐,是喬治笙給宋喜最大的面子。

  見狀,宋喜問:「又怎麼了?」

  喬治笙拉著臉道:「不喝這藥我還能睡一會兒,現在滿屋子藥味兒,我是徹底不用睡了。」

  宋喜見過很多『潑皮』患者,各式各樣的都有,喬治笙這種就屬於典型的金貴病綜合症晚期,基本快沒得救的那種。

  夜深了,她實在累得不想跟他講道理,唇瓣開啟,宋喜出聲道:「那我幫你開窗戶透下氣,你要是覺得香薰味道可以,就把香薰點上,會對睡眠有幫助。」

  說完,她真的扭身去幫他開窗戶。

  喬治笙瞥著她的背影,她竟然沒再勸他喝藥,真是奇了怪了。

  窗戶打開,宋喜轉身,喬治笙早已別開視線。

  她表情如常,口吻也不辨喜怒,「你早點兒休息,我上樓了。」

  喬治笙沒應聲,倒也沒再拖著她。

  等她走後,喬治笙盯著桌上的保溫杯良久,想到她說,我熬中藥熬到一點,熬中藥確實是個費時的活兒,她親手熬的…

  再次拿起保溫杯,喬治笙瞄著裡面黑乎乎的湯水,聞著都苦。

  試著喝了一小口,馬上眉頭一蹙,然後拿起一邊的糖勺,連著往裡面兌了五六勺。

  終於把這杯湯藥兌出了餿糖水的味道,喬治笙忍著味蕾的不適,生生的往下咽。

  宋喜的聲音突然傳來,「那個…」

  喬治笙還以為自己幻聽,一邊喝一邊側目向右,但他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拐角處的宋喜時,他一時間喪失了吞咽的本能,差一點兒把藥從杯口倒出來。

  沒有電視上演的那般狼狽誇張,但對於喬治笙而言,這已算失態。

  用最快的速度掩飾好一切,他眼底帶著慍色看向一邊的宋喜,「你進來之前不會敲門嗎?」

  宋喜也很尷尬,門一直都是開著的。

  「不好意思,我下次敲門。」事已至此,只好道歉了。

  喬治笙心火上涌,強壓著道:「又回來幹嘛?」

  宋喜說:「我忘了告訴你,中藥涼喝不好,你要是不想喝就不喝,不要喝涼的。」

  喬治笙人生第一次有種被人『捉賊見贓』的羞恥感,很想找個藉口,但根本找不到,難不成說突然口渴?

  見他不出聲,宋喜硬著頭皮,試探性的問道:「那你以後是喝還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