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樂？你這種說法倒是有趣。」
高啟瀾微微一笑，頗有意味的說道。
對於趙恆這樣的反應，也是在高啟瀾意料之中的，畢竟就算是醫學界業內的人，對於心理治療，尤其是催眠的接受程度，也不是那麼高的。
更何況是高啟瀾所提出來的，所謂「改造」人類意識的想法。
「也許意識改造這種說法，聽起來有些令人覺得很不安，但其實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出生開始，從大腦空白如一張白紙，就開始了接受各種各樣灌輸的觀念，從而塑造意識，在人類成長的過程中，個體意識也時時刻刻都在接受著各種主動或者被動的改造。」
頓了頓，高啟瀾又說道。
有些真相，就存在於這個世界，只是察覺到的人，不願意說出來，沒有察覺到的人，那也就是毫無知覺了。
對意識和思想的改造，可以說貫徹了人類社會的絕大部分活動。
只不過，高啟瀾將這個概念給單獨提煉出來，看上去好像是和自由意志所違背的。
但人是社會性生物，只要不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那時時刻刻都是在接受著或明或暗、潛移默化的影響的。
「高主任這個角度，我之前倒是沒有想到過。」
趙恆緩緩說道。
雖然說乍一聽，意識改造什麼的，聽起來好像很驚悚，但仔細一想，只要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可不就是隨時都要受到各種影響麼，這實際上就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意識改造，只是說這個過程十分的緩慢，而且大家也不這麼叫。
不得不說，這個高啟瀾，是有點真東西的。
而且，這種過程，是時時刻刻都在不斷發生的。
舉個例子來說，很多人現在喜歡刷短視頻，其實每一個大火的短視頻，都是經過精心構建的，一個短視頻能短短時間就獲得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播放量，那肯定是這個視頻表達了一種大家都想要表達的東西。
這種內在邏輯，是很多人都在追求，都想要去弄明白的。
「高主任是有具體的成果了？」
頓了頓，趙恆忽然又想到，既然高啟瀾都這麼說了，那一定是有點什麼成果了。
想起之前進門的時候，那些精神病患者看高啟瀾的那種無比畏懼的眼神，趙恆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成果談不上，就是一些嘗試。」
高啟瀾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這事也不用急於一時，這個患者前期還需要一些心理調試，到真正需要催眠的時候，趙醫生可以來旁觀。」
高啟瀾微微一笑又說道。
但凡只要是這個行業內的，對於這種深度催眠，那肯定都是十分感興趣的。
接下來，趙恆又和高啟瀾討論了好一會，才從心理治療室出來。
這邊劉夢也辦好了小伙的轉院，等到走出醫院大門，劉夢這才頗有感觸的對趙恆說道：「這高老師，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啊，尤其是和以前上課的時候，相當的不同。」
「主任，你和高老師後面都談了些什麼？」
頓了頓，劉夢又問道。
雖然正式任命還沒有下來，但劉夢已經開始稱呼趙恆為主任了。
至於這個「副」字，她也是有意識的忽略了。
「高主任談了一些她目前的研究方向。」
趙恆說道。
「研究方向？高老師研究的是什麼方向？」
劉夢有些好奇的問道。
在大學的時候，高啟瀾在她們這些學生中，那可是人氣非常高的，尤其是劉夢這些女生，高啟瀾簡直就是她們夢想中想成為的那種高知女性模板了。
不過，這高啟瀾三十六七了，別說結婚，都沒聽說有個男朋友什麼的，這還是有點點奇怪的。
「高主任研究的方向很前沿。」
趙恆想了想，好像也只能這麼說，前沿是前沿了，但高啟瀾所研究的這種「意識改造」的方向，註定是要藏到冷宮裡面，而且不會有人公開出資支持這種研究的。
趙恆估計，高啟瀾之所以窩在這麼個小分院裡面，也是因為這裡有樣本，她能進行一定量的研究。
不然的話，高啟瀾要研究的東西，如果在社會上隨便找樣本的話，那是要出大事的。
「前沿？有多前沿？」
趙恆這麼一說，劉夢更加好奇了。
「可能前沿到世人有點接受不了那種吧。」
趙恆說道。
「哈？」
劉夢一臉問號。
「回吧，病區里事情還很多呢。」
趙恆說道。
下午四點，趙恆和劉夢一起回到了病區。
一進辦公室，李洋就對趙恆說道：「趙醫生，醫務科那邊讓你過去一趟。」
「醫務科？」
趙恆剛剛進辦公室，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忽然聽到醫務科找，心下有些疑惑。
這個時候，醫務科找他做什麼？
「不會是要任命下來了吧？」
劉夢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
這段時間以來，整個東方醫院，大家討論最多的事情，就是趙恆要成為麻醉和圍手術期中心副主任這個事情了。
二十五歲的副主任，尤其還是在東方醫院這種全國頂級的三甲醫院，那簡直就是石破天驚了。
所以，現在很多人都盯著趙恆。
在這裡面，劉夢作為趙恆病區的一員，尤為關心這件事情，這不，正式任命還沒有下來，劉夢就已經開始稱呼趙恆為主任了。
「我去一趟，有事打電話。」
趙恆沉吟了一下說道。
他稍微想了一下，最近病區這邊沒有什麼關於醫患糾紛的事情，那麼醫務科叫他去，很大可能就是任命副主任的事情了。
雖然說短短兩個多月，就從一個手術室器械配台，走到了副主任這個位置，但以趙恆現在的水平來說，勝任這個職位，那是綽綽有餘的。
不一會，趙恆來到了醫務科，剛剛進門，醫務科主任劉學東就一臉笑容的從辦公椅上站起身來，迎了上來。
在劉學東看來，現在的趙恆，可以說是前途無限，二十多歲就成為了副主任，而且身後還有高軍這樣背景深厚的老師，可以說，以後走到主任，副院長甚至是院長，恐怕可能性都是很大的。
「劉主任。」
趙恆開口，打了個招呼。
「小趙，不，現在應該叫你趙副主任了。」
劉學東一臉笑容的說道。
趙恆被劉學東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的有些懵，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劉學東這麼熱情，那肯定是副主任的任命下來了。
看到老師高軍在後面出了很多的力氣啊，雖然趙恆本身做出的成績和水平，勝任這個副主任已經是綽綽有餘了，但能夠這麼快副主任的任命就下來，高軍還是做了很多事情的。
「坐，坐，來，喝茶。」
劉學東給趙恆泡了杯茶，接著一起坐在沙發上。
在東方醫院裡面，作為醫務科主任的劉學東，權利比一般人想像的還要大很多，一般的醫生和護士，看到他就心裡發憷，實在是醫務科所管理的，是所有醫生和護士的績效、獎金，還有職稱的評選等等，這些都在醫務科的管理範圍內。
「劉主任，任命下來了？」
趙恆喝了一口茶，開口問道。
雖然已經是想到過這一幕了，但是當這件事情真的發生，趙恆還是感覺有點恍忽。
「剛剛才接到院委會的通知，任命下來了，接下來，只要正常辦手續就可以了。」
劉學東笑容滿面的說道。
「在這個年紀就成為科室領導的，趙副主任，你可是頭一個啊，恭喜了。」
頓了頓，劉學東又說道。
要說現在劉學東的心情，恭喜有一些，羨慕也有一些。
他在趙恆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跟著上級醫生後面打雜呢。
「劉主任過譽了，我還年輕，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趙恆十分謙虛的說道。
二十五歲就成為副主任，本來已經夠扎眼了，所以現在趙恆必須要低調一些。
「趙副主任，在我們院，副主任的話，就自動加入院委會，成為後備委員了，明天早上就是院委會每個月的例會，一定要記得參加。」
劉學東又對趙恆說道。
成為副主任，當然不止是成為一個院委會後備委員這麼簡單的事情。
簡單來說，副主任這個級別，在醫院裡面，就屬於是管理層了。
一般醫生要做的，沒日沒夜的白班夜班，收病人，寫病歷，副主任都是不需要做的。
雖然還是需要值班，但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給下級醫生來說，副主任的話，基本上就是坐鎮指揮，還有處理下級醫生處理不了的疑難雜症。
還有其他的，績效和獎金的係數，也會高出下級醫生很多。
就比如說東方醫院，一個科室的副主任，一年至少都是一百分多萬的收入，這些收入裡面，除了醫院發的工資獎金，還有各種其他的的收益。
就比如說，以趙恆現在的醫療水平，一次遠程會診，收費起碼就是三千起步，這還是往少了算的。
最關鍵的是，在醫院裡面，也算是有話語權了，除了主任和院長這類的大老，其他人是無法對他指手畫腳了。
「例會？可以不參加麼？」
本來成為副主任，趙恆還挺高興的，但是一聽到明天要開會，趙恆就感覺有點頭疼，他現在身上的事情很多，完全沒有時間浪費去開會什麼的。
就算是在科室裡面的晨會，他也是基本上十五分鐘以內就迅速給結束了的。
「一般來說，聘上副主任的話，還是要在例會上露個臉的。」
劉學東說道。
他知道趙恆這樣的年輕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開會了。
「我知道了，劉主任。」
趙恆點點頭，既然只是露個臉的話，那好像也沒有什麼的。
接下來，劉學東和趙恆交待了很多後續的流程，醫院這邊，還有一個聘任的流程。
從醫務科出來，趙恆心情還是有些激動的。
東方醫院的副主任，在業內，基本上算是專家級別了，別人混到這個程度，起碼也要二三十年的時間，趙恆這也算是彎道超車了。
回到病區，趙恆一進來，劉夢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是不是正式任命下來了？」
「是。」
趙恆點點頭。
他也不知道劉夢為什麼對他當副主任這麼關心，也許是因為他成為副主任以後，劉夢就能水漲船高，成為主治醫生吧。
這對於在急診苦熬了好幾年的劉夢來說，真的還是挺重要的。
「以後真的要叫你趙主任了。」
劉夢笑著說道。
劉學東那樣的主任，在正式場合，當然要稱呼趙恆的正式職稱，但是在非正式場合，尤其是在病區這些，直接叫趙主任，也是可以的。
加個副字，念起來總是有點彆扭的。
趙恆聘上了副主任，劉夢和李洋，還有田真，自然都是很高興，但這也說明，接下來這個病區要進人了。
這也是剛才劉學東和趙恆說的事情之一，現在這個病區，醫生加上趙恆才四個，這太少了。
起碼還要進來三個正式醫生，這個病區才算是勉強配足人員。
而且，每一個醫生，像劉夢這樣的住院醫生，後面還會分配進修醫生和實習醫生給她。
而李洋這樣的主治醫生，分配給他的進修醫生、規培醫生和實習醫生，那就更多了。
加上趙恆，病區起碼得有七個醫生，然後每個人要帶至少兩個，這樣一來，這個病區，加上護士，最少得是三十號人。
當然了，這才是東方醫院一個病區的正常編制，之前是因為病區初創，像是規培醫生、進修醫生和實習醫生這些，因為顧不過來，趙恆都是暫時沒有讓這些人進來了。
現在趙恆正式成為了副主任，那就是有名有實，這些人員配置，自然是要到位了。
就說護士，最少就還要進來五六個的。
而且剛才劉學東說了，接下來院裡還會給趙恆加起碼二三十張床位，這樣加上之前的，就有四五十張床位，要管理這麼多的患者，自然是配備這麼多人了。
「晚上我請客，大家聚一下。」
趙恆笑了笑說道。
現在病區這些人，算是初創的骨幹了，他正式成為了副主任，病區肯定要迎來一個快速擴充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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