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抓緊時間回來請示龍哥。我的意思,想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大隻羅對診所和教授的威脅。像大隻羅這樣的人,在仙遊鎮已經是天怒人怨,滅了他,肯定是大快人心的事情。為了穩重起見,我不好打電話,還是回來請示龍哥為好。」苗虎說出了他的想法。
「好,老虎做得好!現在是資訊時代,任何通話都有可能被監聽或者被查到,關起門來商量最安全。我們必須保護好教授,保護好診所,海仔,你一會與老虎一起到仙遊鎮,具體怎麼做,你聽老虎的。當然,你有什麼好主意也可以提一提。」
「依我看,最好讓大隻羅消失得無影無蹤。仙遊江直達大海,我們在仙遊江上有一條快艇,今晚天黑後,我將快艇停在3號碼頭,到時我和虎哥一起將大隻羅送去與大海為伴。」何通海對水上的渠道十分熟悉。
「嗯,這個主意好,行動只能由你們倆一起進行,不能假手任何人,老虎認為如何?」龍哥還是十分尊重苗虎。
「好,海仔這個方法好,龍哥說的很對,這件事,只有咱們三個人知道。」
「那就這樣定了。一會你們兵分兩路到仙遊鎮,海仔化妝一下,到車庫開一輛套牌車回仙遊鎮,然後做好一切準備。老虎繼續開寶馬回仙遊鎮,今晚準時出席診所的開業晚宴,讓大家都看到你的身影。」龍哥考慮問題,不可謂不細。
商量完畢,苗虎與何通海馬上分頭行動。
診所里,施遠騰與楊修影他們正在專心為病人看病,施遠騰做夢也沒想到,苗虎已經為大隻羅布下了天羅地網。
幾聲輕輕的敲門聲,一位護士推門進來,說:「教授,楊教授說,有一位病人情況比較特別,想請您看看,請您安排一下。」
「好,請你對外面候診的病人說一下,免得他們心急和誤解,我看完這個病人就過去。」施遠騰知道,能難倒楊修影的病人,病情可不一般。
看見施遠騰走進來,楊修影馬上將護士早已準備好的椅子讓施遠騰坐好,然後開始向施遠騰匯報這個病人的情況。
原來,這個病人來自仙遊鎮附近的農村,在來診所就診前,已經在漢南市幾家大醫院和長洲市各大醫院都看過。
施遠騰接過楊修影遞給他的、病人的就診記錄。果然,病人的就診軌跡,遍布了南江省好幾個重要的醫院,而且這幾大醫院的神經內科醫生的診斷驚人地一致:運動神經元疾病(肌萎縮側索硬化症)。
這也難怪,病人在就診中,肌肉萎縮是主訴,接診的醫生往往抓住這個主訴進行體格檢查、各種儀器檢查和分析,最後都一致認為,病人所患的,就是這個病。
施遠騰讓病人躺在床上,然後開始詳細的神經系統體查。對於體格檢查,施遠騰從來不敢馬虎,他很清楚,稍不注意,一些重要的、能夠指明診斷方向的體徵就可能在眼皮底下溜走。
這個病人的肌肉萎縮有著非常明顯的特點,萎縮主要局限在雙側上肢,以左側為重。更奇怪的是,雙上肢的肌肉萎縮也不是均勻的萎縮,萎縮的肌肉集中在雙側前臂的遠端,雙側手指已經呈「爪形」,但近端的肌肉沒有萎縮,近端肌肉的力量也很正常。
在做反射檢查時,施遠騰發現,病人的肱二頭肌反射消失,肱三頭肌反射活躍。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信號,這個信號讓施遠騰能夠準確地將病灶主要損害的位置確定下來。
此時此刻,包括傅一燈在內的、施遠騰的學生們都圍在施遠騰身邊,施遠騰開始詳細分析這個病人的症狀特點和體徵所見的意義,然後一針見血地指出,這個病人並不是什麼肌萎縮側索硬化症(即所謂的『漸凍人』)。
從病人的體徵表現來看,其主要損害的部位以第五頸髓為中心,波及到附近的第五頸隨至第一胸範圍。從肌肉萎縮的分布特徵看,屬於比較典型的上肢遠端肌肉萎縮,這種特徵,往往指向一個疾病:平山病。這是一種以頸椎穩定性差為特徵的疾病,做頸椎的磁共振一般可以看到頸椎的不穩定改變。
楊修影聽完,恍然大悟,說:「主任厲害,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我就說嘛,這個病人一點都不像肌萎縮側索硬化症,但我又想不出一個名堂來。主任這麼一分析,真是一目了然啊。好,我來處理。」
聽楊修影這麼一說,施遠騰便轉身離開,回到第一診室繼續看病人。學生們則涌到辦公室用電腦搜索平山病,一一對照這個病人的特點進行學習。
「還是老師厲害,老師的分析堪稱教科書一般啊。」肖戰鵬很有感慨,也讓他堅定了跟著老師學好臨床本領的決心。
一直看到中午十二點多,施遠騰處理了不少慢性病患者,也診斷出一些少見病和疑難病。當然,每遇到這樣的病例,施遠騰都會叫學生們過來聽他分析和講解。
自從到仙遊鎮第二人民醫院坐診,施遠騰已經知道,在仙遊鎮,有不少疑難病例或難治的慢性疾病。因為貧窮,因為不敢坐車,這些病人都無奈地選擇了在家裡死扛。診所的開張,施遠騰的到來,為這些病人帶來了希望和光明。
陳美玲特意來到第一診室,大聲對施遠騰說;「飯已經做好了,吃完飯,休息一會再看吧。天氣冷,飯菜很快就涼了。」
候診的病人們經歷過大隻羅的鬧事,也見證了施遠騰如何認真看病和對待病人的,更知道已經看完病的病人說,診所的藥一點都不貴。看見陳美玲來叫施遠騰吃飯,他們都表示理解,也附和著說,讓教授他們先去吃飯,我們等久一點不要緊。
陳美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隨機應變,馬上叫上楊修影和傅一燈,與施遠騰一起到隔壁生活區吃飯,診所則由一位已經提前吃飯的護士留守。
來到隔壁,施遠騰看見兩張大桌擺得滿滿的,不由大吃一驚:今天上午,美玲也是忙得夠嗆嘍。
是的,今天陳美玲按照智哥的吩咐,多買些菜回來,做了兩大桌。賢哥、智哥、華哥、馬哥、黎明他們都在這裡吃飯,再加上施遠騰的一班學生們和幾個護士,可謂濟濟一堂啊!
仙遊鎮能夠找到的特色材料,都被陳美玲買了回來。這一頓,可以說是典型的仙遊鎮家常便飯,美味可口,清淡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