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先送戰鵬回去,然後再送我回去吧,這樣正好順路。」
「好,我也是這樣想的。」現在的肖戰鵬還在長洲醫學院學習基礎課程,施遠騰開車先往醫學院走,然後再往醫院走。
肖戰鵬下車後,楊修影關好車門,對施遠騰說:「主任,我想到您家坐一坐,有些話我想與您說一說。」
「你?這個時候到我家?」
「怎麼了?主任您害怕?」
「我沒有什麼可害怕的,我是擔心對你造成不必要的傷害和影響。」
「我都不擔心,主任擔心什麼。再說了,這個小區,我們醫院的醫生根本看不上,也就主任您為了工作方便才在這買。」
「好吧,不過,還是小心點,人言可畏啊。」
「嗯,您說的對。要不,我先上去,您等一會再上去。」
「也好。」施遠騰不好拒絕。
汽車在地下車庫停好,楊修影看看四下沒人,先下了車,然後往電梯口走去。她跟著傅一燈他們來過,所以知道乘坐那一個入口的電梯。
看著楊修影婀娜的背影,施遠騰諾有所思:這個楊修影,想說些什麼呢?
楊修影對自己的好,施遠騰是十分清楚的。他甚至感到,楊修影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關心,早已超出了同事或者下屬的範圍,包含著深深的情感,只是楊修影一直壓抑著,不讓這種情感更多地流露。
等了一會,施遠騰也下了車,往電梯口走去。
確實如楊修影說的,醫院的醫生很少買這種不夠「豪華」的房子,他們並不在乎是否離醫院近與遠。車,對於這些醫生來說,也是小事一樁。所以,在江山公寓,真是不容易遇到醫院的同事。
回到家,施遠騰請楊修影坐好,自己則煮水泡茶,然後倆人坐在茶几旁聊了起來。
「主任,我也想辭職,與傅一燈一起搞診所。」楊修影單刀直入。
「啊?!你說什麼?你也要辭職?」施遠騰聽楊修影如此一說,驚訝得停下手中泡茶的動作。
「對,我也要辭職。」
「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行?怕影響到您?」
「不是,我早已看淡什麼影響不影響的事情了。你與傅一燈不一樣,傅一燈是迫不得已才辭職。你應該很清楚,傅一燈如果不辭職,在科室會受盡打壓,我卻無法幫助他。以傅一燈的性格,最終會選擇與他們一搏,這樣代價太大。你完全不一樣,你好好的,辭職幹嘛?」
「唉,其實我也不想辭職,我也想一直想跟著主任學習。但我也面臨著兩大難題。」
「說來聽聽,什麼難題會讓你產生辭職的念頭。」
「第一是高江對我的糾纏不休,我早就想對您說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今晚這樣的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說罷,楊修影將高江在漢南市開會時對她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
原來,當年楊修影與高江到漢南市出席省神經內科年會。報到當天晚上,高江邀請楊修影到酒店附近走走,來到一家大排檔時,高江說請楊修影吃點東西,楊修影不好拒絕,便與高江坐下來。按楊修影的想法,吃點東西邊走。
令楊修影感到意外的是,高江要來了一打啤酒,說慢慢喝,慢慢聊。楊修影自持酒量好,便與高江慢慢喝了起來,楊修影不知道的是,高江的酒量非常大,這點啤酒根本難不倒他。不過,他今晚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灌醉楊修影。
所以,他喝的不多,卻頻頻與楊修影碰杯。慢慢地,楊修影酒意上頭,感覺到人輕飄飄的,她意識到不妙,也瞬間清醒過來,明白了高江的意圖。
她馬上站起來,邁著輕飄飄的腳步來到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馬上鑽進去,說了一聲:「司機,請到鳳凰酒店。」
「好咧,請坐好。」司機飛快地往鳳凰酒店開去,氣得車外的高江暴跳如雷。他也攔了一輛車追了上來。
在車上,楊修影打電話給同樣來參加會議的同學李秀梅,請她到酒店門口接她。
車剛停下,楊修影便從車上走下來,此時的她,醉意更濃,走路也不穩,李秀梅看見,趕緊向前付了車費,然後扶著楊修影往宿舍走,剛走進電梯,高江的車也到了酒店門口,好險!
那天晚上,幸虧李秀梅守住我,高江無法得逞。否則,我逃不過高江的魔爪。 「他雖然在漢南市沒有得逞,但回來後,繼續對我糾纏不休,都被我拒絕了。我不會給他與我單獨相處的機會,他也不敢太放肆。」
「這個畜生,竟然干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不過,你後來的處理很好,不給他任何機會。這個問題你放心,也請你耐心等待,總有一天,我會讓他知道痛的。」施遠騰安撫楊修影。
「這個我絕對相信主任,聽傅一燈說起診所辦許可證的經歷,我知道主任有這個能力。不過,另一個問題卻令我十分煩惱,至今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哦,很大的困難?方便說給我聽聽嗎?」施遠騰並不想強迫楊修影。
「當然方便,我今晚就是想向主任吐吐苦水的,希望主任不要嫌我煩。」
「那裡話,有苦水就倒出來吧,我聽著呢。」
「這是家事,我一直隱藏著,其實心裡憋屈得很。」
「我的老公是一個有著嚴重依賴母親情結的媽寶男,而他媽媽則有著嚴重的戀子情結,這與他的家庭背景有關。」
「他父親走得早,從小由媽媽撫養大。他對媽媽可以說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媽媽的每一句話,不管對錯,都是聖旨。」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還可以忍受,大不了讓他媽媽教導他罷了。最大的問題是,他的媽媽有著非常強烈的控制欲,將自己的兒子當成是自己唯一的寶貝,我嫁進他們家,他媽媽認為我奪走了他的兒子,奪走了她的寶貝。」
「我們學醫的都知道,依賴母親情結與戀子情結往往是重疊的。如果兩者都很嚴重,就非常麻煩。可惜的是,我對他們家的情況一無所知。」
「從我進門那一天起,他媽媽便對我百般挑剔,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她罵我的時候,什麼髒話都能罵出口。這個時候,我多麼希望我的老公出面幫我一把。但是,他不僅不幫我,還說我傷了他媽媽的心,要我向他的媽媽各種的認錯和道歉。這其中的委屈,主任,我真是有苦難言啊!」楊修影說著說著,眼淚不由自主地奔涌而出。
施遠騰見狀,趕緊從茶几上抽出紙巾遞給楊修影。
「謝謝主任!」楊修影接過紙巾,擦乾眼淚,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