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這種液體,確實需要慢慢滴注,每分鐘不能超過15~20滴。所以,一瓶液體輸進去,大概需要2個多小時。阿伯,一會打針時,你安心睡一會,明天應該會好起來的。」施遠騰對這樣的病例,有著足夠的信心。
傅一燈一直在旁邊看著,聽施遠騰說完,便跟著施遠騰到診室,將施遠騰開出的處方交給病人的兒子去交款取藥,自己則拿著施遠騰寫的病歷給護士,吩咐一會輸液時要注意滴速,絕對不能超過教授要求的速度。
年後的第一天坐診,病人的數量超出施遠騰的預期。本來,仙遊鎮人有個習慣,沒過完正月十五,是不會到醫院或者相關的醫療機構看病的。現在看來,人們對健康的重視正在改變著這一不良習慣。
一直到晚上7點多,施遠騰才看完候診的病人。走出診室時,診所內外早已燈火通明,夜,已經完全籠罩了整個仙遊鎮。
輸液的阿伯已經在兒子的陪同下回去了,診所里顯得空蕩蕩的。施遠騰脫下白大衣,洗乾淨手,才走到生活區。
美玲將飯和菜都放在窩裡用微火溫著,看見施遠騰來到,馬上將飯菜端出來。下午班的護士們已經吃完飯回去了,剩下的還是施遠騰、傅一燈和美玲三人。
「輸液的老伯怎麼樣了?」施遠騰一直在診室里,沒有時間出來觀察病人輸液後的情況。
「已經好了很多,病人的兒子說,這是他老爸這麼多天來最平靜的一天。在住院期間,幾乎時時刻刻都在喊頭暈,喊天翻地覆般的頭暈。而在我們這裡輸液過程中,病人非常安靜。對了,老師,您怎麼開這麼強的安定給病人吃呢?」傅一燈隨即提出自己的問題。
「這種安定很強嗎?如果這個病人還在醫院住院,我可不是給他吃,我直接給他靜脈緩慢推安定。我看了病人在住院期間的檢查結果,結合我對病人的體檢,這位老人家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好的。」
「為什麼要用安定呢?」傅一燈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但他卻清楚,老師對每一種藥物的使用,都不會無的放矢。
「嗯,這個問題才是關鍵,也問得好。頭痛和頭暈是內科系統的常見症狀,但所有該做的檢查做完且沒有發現異常時,安定的使用與否就顯得很微妙嘍。」
「如果一般的止痛或者止暈的藥有效,當然不需要用。但是,當這些措施沒效時,安定往往能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
「每個人對暈和痛的敏感性不一樣,這涉及到一個痛閾或者暈閾的問題。閾值高的人,不容易出現頭痛或者頭暈,相反,閾值低的人,則很容易出現。安定在其中的作用,是提高病人的痛閾或者暈閾。如果我的判斷沒錯,明天,病人的頭暈會明顯好轉。」
「哦,我明白了,原來這安定的使用,其中也有如此大的乾坤和奧妙。老師對於疾病的判斷,對於藥物的應用,都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傅一燈也不擔心在陳美玲面前暴露自己的不足。這種坦蕩,令施遠騰高興和欣慰。
師徒倆就這樣聊著,陳美玲也很喜歡聽施遠騰與傅一燈的聊天。她覺得,聽他們聊天,可以學到很多醫學科普知識,更能從他們身上吸收到滿滿的正能量。
邊吃邊聊,吃完飯時,已接近晚上九點。施遠騰覺得不能拖得太晚回去,便叮囑傅一燈明天需要注意觀察的病人的用藥情況和症狀體徵的變化,然後開車回長洲。
一天的坐診,施遠騰感覺十分疲勞,他不敢開得太快,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十點半。他打開家門,不由自主地「咦」了一聲。
這不是楊修影的鞋子嗎?難道她在等自己?施遠騰再看看茶几和沙發,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看到這些,施遠騰心中大喜,換好鞋子,放下手中的背包,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果然,楊修影已經在床上蓋著被子睡著了。
施遠騰躡手躡腳地走近床邊,靜靜地看著睡著的楊修影。那秀美的臉蛋,長長的睫毛,灑在枕頭上的長髮,還有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女人味……
施遠騰彎下腰,在她的鼻尖上輕輕的吻了一口。楊修影本來睡得不沉,施遠騰一個吻,她馬上醒來,看見施遠騰,楊修影的雙手馬上從被窩裡伸出來,一下子攬著施遠騰的脖子並輕輕一用力,施遠騰也順勢壓在楊修影身上。
很快,倆人便纏綿起來。一個春節長假的分開,令雙方都感到對對方是如此的渴求。房間裡瞬間春光四溢,那令人悸動的靈與肉的交戰,令倆人仿佛在雲端中飄蕩。起起伏伏,上上下下,高高低低。這些變化,伴隨著陣陣的聲浪,讓施遠騰與楊修影享受到人間最為美妙的愉悅。
當一切回歸平靜時,施遠騰軟軟地、肆意地趴在楊修影的身上,呼吸也明顯變得快而粗大。楊修影知道,累了一天的施遠騰,再經歷這樣的起起伏伏,體力一定消耗很大。
她輕撫著施遠騰的背部,任由施遠騰一動不動地趴在自己的身上。楊修影的眼中,除了滿足,還有心疼。
她知道,施遠騰幫助傅一燈開辦診所,也承載著施遠騰自身的理想。從畢業後便跟著施遠騰的她,很清楚施遠騰的為人。她知道,對於錢,施遠騰屬於夠用即可的人,相反,對於自己的追求,施遠騰會拼盡全力。
是的,施遠騰的心目中,絕對不是辦一個診所這麼簡單,楊修影絕對相信,一旦時機成熟,施遠騰一定會有大的動作。現在施遠騰所努力做的一切,正是想為日後積蓄各種力量與資源。
施遠騰慢慢緩過氣來,猛然意識到,自己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這個時候,該是十二點多了吧。想到這裡,施遠騰趕緊起來,也順手將楊修影拉起來,倆人一起整理好一切,然後走出房間。
「實在抱歉,太晚了,你回去方便不?」
「沒事,做醫生的,有什麼晚不晚的。對了,昨天穆可俊對我說,想請同門、我、還有您的好兄弟黎明一起,明天晚上小聚一下,您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