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往事:我林尤!能!

  雖然還是沒有到飯局上,但陸成問的去不去,是指去不去魔都。

  飯局林尤肯定還是要去的,陳旭東教授這麼大老遠的周末跑來湘大二醫院做教學手術,作為東道主,出席是毫無疑問的。

  不過,這一次,一向有秒回習慣的林尤,卻遲遲沒有回覆。

  陸成也沒有繼續追問。

  他不能左右林尤的想法,林尤是師父,他不論做怎樣的選擇,他都尊重。

  況且,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與艾荷等人約好,坐上了車後,林尤才回了信息過來。

  「去,你要好好準備PPT。」

  林尤點開屏幕看了後,就會心地笑了起來。

  雖然無法替林尤選擇,但是林尤選擇了直面問題,那麼心裡的疙瘩就好歹能夠解掉一些,這對林尤來講是好事情。

  艾荷、林遠和陸成三個人一台車。

  林遠主動地坐到了前排去。

  艾荷雖然距離陸成坐得稍遠,但是她的目光卻是一直往這邊瞅。

  同時心裡盤算著,魔都麼?

  那要不,回家去看看吶?

  嗯,就只回家看看。

  艾荷是地道的湘省人,出生在湘省,老家、戶口也在湘省,但是現在父母的居住地址,卻是魔都。

  陸成當然不知道艾荷的想法。

  一路上,和林遠和艾荷不停地攀談著,不至於尬坐著。

  ……

  酒宴過後。

  在酒店的門口,陳旭東忽然略有些愕然地看著陸成:

  「這小子,也不是個老實人啊,看樣子是東北來的。」

  「這至少有一半斤酒下了肚子,愣是什麼事兒都沒有。」

  半醉的陳旭東心裡苦笑著,本來,陸成不停給他敬酒,但是他先是故意推脫,然後說至少兩杯敬一杯。本身就是為了躲酒,免得被人灌。

  畢竟他要面對的是這麼多人。

  要是一般人,聽到二比一這不公平的比例,那就也當即慫了,畢竟兩杯就快小半斤了。

  可誰知道。

  陸成就是要故意灌陳旭東的,而且這還是林尤和閔教授私下的授意。

  不過,林尤和閔教授的意思都是,要陪好陳教授。

  陸成,略微差池地會錯了意思,搞蒙了一些,陳旭東光是和陸成一個人,就搞了半斤,再和其他幾個人一盤下來,一斤三兩往上走,也是不行了。

  陸成只是笑笑,這場面,比起當時與林瑞奇他們比起來,那不知道要好多少。

  至於什麼艾荷所說的,喝酒傷身這話,自然是不可能的。

  除了做到不經常嗜酒,偶爾喝一兩杯,閔教授和陳教授這一輩人,是暫時戒不掉了。

  艾荷也知道這一點,在酒桌上就沒有掃興,這飯桌上的每一個人都不是老艾,誰能真忍得住她來逼逼?

  而且,還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是。

  常光林暗地裡覺得,自己好歹是個混上流社會的人,酒肉穿腸過,怎麼可能在酒量上,還輸給陸成這個師兄?

  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不和陸成明著比,畢竟今天的主角是陳教授。

  但是,他愣是挨個打了一圈還多。

  最後,喝下的量,自然與陸成差不多。

  而且,現在還嚷嚷著:

  「來,干一杯。再喝一杯嘛。」

  聽到這話,閔教授就沒來得及回陳教授的話,而是對杜武道:「小杜,你要負責把小常送到宿舍,注意預防誤吸啊。」

  閔教授覺得,都是醫學生,這種事情,提醒一句就是了。

  「好的好的,閔教授。」杜武扶著常光林,連忙點頭。

  杜武的個子雖然沒有常光林高,但是比他壯實很多,別說是攙扶,就是扛起來,也沒有任何問題。

  緊接著,閔教授才道:「陳教授,那你可就說錯了,咱們的小陸,是從湘省的西北來的。」

  「咱們湘省,也有酒桶子啊。」

  閔教授一副很懂行的樣子,但其實,在今天之前,他壓根不知道陸成這麼能喝酒。

  「湘西的『土匪』?難怪咯。」

  陳教授恍然大悟,然後對閔教授道:「閔宏,我現在頭有點暈,我就不送你了。我這就上去洗個澡休息了。」

  陳旭東直接在酒店開了個房間,自己出的錢。

  「陳教授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明天我讓小遠過來接你去機場。」閔教授當即回道。

  「好嘞。」

  ……

  待到陳旭東離開,杜武帶著常光林上了車後。

  就只剩下閔教授、朱雀光和林尤等人了。

  閔教授他們都是上級,雖然提議問陸成他們要不要送?

  陸成哪裡敢點頭同意,讓教授送自己回去,那還有點規矩沒有呀?

  而且閔教授他們也沒有這層意思,現在杜武帶著常光林回去了男生宿舍,還有秦安和艾荷兩個女生,需要安排。

  林遠雖然是師兄,但這個月不在臨床,與她們不熟,自然讓陸成送她們回去更加合適。

  本來艾荷和秦安說不用的,並且秦安心裡還補充,咱們的艾荷可是跆拳道黑道選手,一般的流氓都會怕她這個女流氓的好伐?

  可閔教授他們還是不放心。

  這下,就只剩下陸成三人了。

  打了一個車,送二人來到了醫學院。

  直到送到宿舍門口,艾荷才擺著手和陸成告別,只是臉蛋和耳朵都有些紅撲撲的。

  艾荷是名人,宿舍的很多人都是認識這個同學和師姐的。

  大學四年,都從來沒有見到誰送過她,而且她也沒這麼在宿舍門口和別人打招呼,這下,就成了焦點。

  就連宿管阿姨都有些愕然地看著她,然後防狼一樣地看向了陸成,意思就是,就到這裡就行了,別進去禍害人。

  陸成當然沒這層意思,想都沒往這裡想,出了校門,就趕回了自己的屋子,沖了個澡後,美美地睡覺了。

  ……

  女生宿舍里。

  不少人質問了起來:「喲,小艾荷,剛剛下面站著的那個人是誰啊?」

  艾荷臉色羞紅:「師兄,不是給你們說了嗎,今天科里聚餐吃飯了,咱們年級的秦安、杜武他們都在。」

  「秦安可不是我們寢室的,她的話我們不聽。」一個坐在床上,敷著面膜擺著小凳子看書的女生搖頭道。

  還有一個拿著盆準備去洗衣服的女生放下了手中的盆,仔細地圍著艾荷轉了轉,瞅了瞅:「你瞧瞧,你瞧瞧。」

  「耳根都紅了。」

  「我來給大家分析分析啊。」

  「首先,口紅,是最新的色號。」

  「第二,小艾荷這是你第一次打了少量的粉底。」

  「第三,你的睫毛,明顯就是修過的。」

  說到這裡,她的鼻子嗅了嗅:「第四,你專門洗過頭髮,聞著這洗髮水的味道,很像是你好漂亮家的。」

  「第五,這套裙子,是最近剛買的,至少九五新。」

  「第六,今天你穿了以前都很少穿的絲襪,白色。」

  「第七,你穿的鞋,是全新的,宿舍後面的包裝,是你的吧?」

  「第八……」

  艾荷趕緊辯駁道:「今天是魔都的陳教授來我們科室做手術,那和教授吃飯,自然是要收拾一下子的。」

  「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多亂七八糟的。」

  「總不能和平時一樣的,牛仔襯衣白大褂過去吧?」

  醫學生是理科生,所以思維,還是極為縝密的。

  再加上女生的敏銳嗅覺。

  立刻又有人補充道:「那行啊,小艾荷,那你解釋解釋,你沒事臉紅什麼,耳根紅什麼呢?」

  「還有就是,一個致命問題啊。」

  「大家聽我說。」

  「今天,你怎麼沒開著你的小愛車去吃飯?」

  「今天,你為什麼沒有去你在外面租的套房住?」

  「我可是記得。」

  「一個叫艾某的女同學,在內科實習的時候,專門開著自己的小愛車去吃飯,哪裡還有師兄好意思送你回來。」

  「今天怎麼?」

  「說,是不是故意的。」

  「老實交待。」

  「啊?」

  寢室里鬧哄哄了起來。

  這些秘密,其實只有宿舍的人,才知道,平時艾荷都是極為低調的。

  艾荷很有些惱怒,早知道,就不告訴這些人這些秘密了,這好不,給自己挖了這麼大個坑。

  她但是還在解釋:「那是我今天要看手術,而且去買了鞋,耽擱了時間,沒機會去拿車。」

  「反正,我不信。」

  「小艾荷啊,進校的時候,就有學姐給我們說過,防火防盜防師兄。」

  「你可別著了相,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啊。」一個女生,一本正經地說。

  「哪裡有,陸師兄才不會花言巧語了。」

  「嗷哦~~~~~」

  一群狼叫一般的聲音,在宿舍響了起來。

  「女生,果然外向。」

  「哈哈哈,又臉紅了。小艾荷,你真的危險了哦?」

  「不過很好奇,那個陸師兄長得帥嗎?」

  「高嗎?」

  「家境怎麼樣?」

  「以前有沒有過女朋友?」

  「有幾個?」

  「家住哪裡?」

  「和你門當戶對不?」

  這就開始查戶口了。

  「你們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我去洗澡了,懶得和你們說。」艾荷站起身,去睡衣就走向了沐浴室。

  ……

  周末的時候,林尤沒來查房,是朱雀光親自來的。

  本來,周末的查房,交給林尤或是陳丁,就可以了。或是陸成這些研究生自己查房,也是行的。

  但很明顯,今天朱雀光來此的醉翁之意,不在查房。

  查完房後,朱雀光就把陸成叫進了教授辦公室。

  這裡平時是閔教授辦公的地方。

  進了門,朱雀光首先請陸成就坐。

  陸成等朱雀光坐下之後,才在對面坐了下來。

  朱雀光說:「小陸,今天我來查房了,是閔教授特地吩咐的,主要了,還是告訴你一些事情。」

  「這些事情,你師父是不好親自開口給你說的。」

  「你應該知道,林尤,是從魔都回來的吧?」

  陸成點了點頭,這件事科室里是個人都知道,而且還在那邊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了。

  朱雀光道:「這就是我要給你說的事情了,是這樣子的幾年前……」

  陸成聽完朱雀光的闡述後,就眉頭微微一皺了起來。

  原來啊,林尤本來就是從魔都的大學走出去的,成績非常好,直博,出國留學,發表過很多的論文,甚至都有可以直接留在國外,拿到綠卡的機會。

  不過林尤放棄了,還是毅然決然地來到了母校。

  進到了骨科,以引進人才的方式。

  而林尤,當然是沒有讓醫院和學校失望的,第一年,就拿到了國青。

  第二年,就拿到了國自然。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戰績。

  並且,在學術上,林尤幾乎是到了巔峰時期。

  正要發表一篇論著在Nature上的時候,忽然,科室里的一個教授,找了上來,說是能不能讓林尤把一作讓給他,這樣一來,他可能有爭取院士的機會。

  一篇Nature上論著文章的成就,足以支撐得起一個院士了。

  林尤自然沒有同意,

  不過,在後來,這篇文章,林尤還沒有投出去的文章,竟然已經被人投了出去,而且他變成了通訊,不是一作。

  這篇文章,他只發給科室里信得過的好朋友,幫他修改過。

  除此之外,他並沒有給任何人看過。

  這樣,就很明顯了。

  當時林尤就和那個朋友鬧翻了,可是那個朋友就『苦口婆心』地解釋道:「林尤啊,你這論文,自己發了,最多只能得到名氣,而劉教授拿了,就能夠評上院士。」

  「這對科里來講,是一件特別大的貢獻。」

  畢竟一個科室,若是有一個院士坐鎮,就是巔峰了,兩到三個,那可以問鼎國內第一的位置。

  這對科室的發展,自然是相當有利的。

  但林尤只問了一句:「誠信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陸成上報給了科研部和學校。

  可科研部和學校,竟然都為了多評一個院士,站在了劉教授一方。

  他們給的理由是,通訊作者比一作,更有價值,也只是讓陸成讓出了一作的位置而已。

  但這件事,能是這麼論的嗎?

  那個劉教授,在自己做科研的時候,做實驗的時候,他在幹嘛?

  林尤當即甩了一句,「你們如果不想被comment或者鬧出國際笑話的話,你們就繼續投!」

  然後,科室的主任,都親自跑過來求情。

  結果,求情不成。

  他們就拿聘用合同說事,說一切要以科室為重,否則就算是違反了合同,立刻解除林尤的編制和工作。

  林尤當場,就把白大褂脫了下來。

  道:「誰要是能夠把這篇文章,不以我林尤的名字發到SCI去,我給他跪著磕三個響頭!」

  「你在科研部、在學校、在整個華國,有手腕,有足夠深交情,我看你是不是和所有SCI編輯部的人,都有足夠深的交情。」

  「我林尤。」

  「能做到直接聯繫上所有編輯部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