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火神信仰,火德星君
說起現在這張臉,猶如被歲月和風沙雕琢而成,線條硬朗,似刀削斧鑿,眉宇間透著一股子豪邁與不羈。
說實話,顏歡覺得這幅面容更適配橫練後的身軀,否則以那種妖嬈之相搭配起肌肉虬曲的身材,也就穿衣不顯,否則一定給人金剛芭比的既視感。
入夜已深,山嶺中迴蕩起一股空靈婉轉的聲響,也不知是什麼發出。
火德宗留置的火種變得微弱黯淡,周圍沒有枯木,顏歡將洞口藤蔓的生機流盡了,隨後把乾巴巴的藤條丟進了火種。
火堆旁,是紅豆杉葉鋪成的草蒲,上面擺滿了刺梨、楊梅、獼猴桃和李子之類的水果,顏歡和四隻藏酋猴圍在旁邊,拿著刺梨啃得正香甜。
回顧一天下來的修行所得,顏歡照這種進度猜測,等消除溢出的神通,估計得是秋時。
不過老馬修補靈旗還需一段時間,自己也沒必要太過急切,按部就班來就是了。
「嘎嘎吱吱吱吱!」
火焰劇烈閃動,嚇得旁邊的藏酋猴緊張吼叫了起來,四隻猴將手中果子一丟,藏在了顏歡身後。
呼!
焰光四射,火柱子沖天升騰,一瘦削身影從火光中脫身而出。
顏歡一邊啃著梨子,一邊等那人轉過身。
此人長相秀靜,雖說長時間玩火,臉面卻說得上白皙,一身武服似乎大了一號,穿在身上不算緊緻,松松垮垮的,這一副文文弱弱之態,不像是習武出身,倒更像是古時的書生。
「你好,請問是顏歡先生嗎?」那人手提一方正餐盒,狐疑打量顏歡。
聽洪斌說,此處洞穴中是位秀美俊逸的男子,可眼前人面相剛硬,濃眉大眼,怎麼說也和秀靜不沾邊,一時間他有點拿不準主意。
「先生?」
好久沒有聽這麼官方板正的稱謂了。
顏歡點頭,「兄台是洪斌兄弟的師兄吧?」
「火德宗,李書宇。」見沒找錯人,來人神情放鬆了下來,「這是洪斌師弟托我送你的。」
「李兄剛來,我就聞到香味了。」
一種辣椒的火辣與花椒的麻香相融合的濃郁香氣。
顏歡將餐盒打開,發現裡面是四顆麻辣兔頭,它們色澤紅亮誘人,被滿滿的辣椒和花椒碎包裹著。
「代我謝過洪斌兄弟。李兄,吃過沒?一起啊,剛好咱這有四位朋友採摘來的野果。」
藏酋猴畏首畏尾地朝外挪動了下身子。
「我···」李書宇略顯躊躇,沒等開口答應,一顆刺梨丟了過來。
「剛下的果子,汁滿味甜。」
「謝過了。」李書宇柔聲說道,在草蒲旁坐下了。
顏歡歪歪頭,驚詫無比地向旁邊望去,只見這位火德宗弟子雙膝跪坐,極其收斂、極其拘謹地捧著梨子小口咬了起來。
要說火德宗的功法,需養體內陽火,所以其門下弟子大多真誠純粹,率性曠達又無畏無懼,像李書宇這般矜持收斂倒像是異類。
「讓我來瞧一瞧,這位年長於小火神的前輩,將陽火蘊養到何種地步了。」
顏歡以金光點亮金冥瞳,向李書宇望去,見其胸腔中部,有一團炙熱灼燒的炁火,純粹明亮。
「抱歉。」李書宇似乎是意會到了什麼,跪坐變為了盤坐,「我不像洪斌師弟那般乾脆,有點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
「有時候看他們能勾肩搭背,說話起來也豪放灑脫,挺羨慕的,我連大聲說話都做不到。」
「那不挺好的嘛。」顏歡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一隻藏酋猴捧著藍莓和餐盒中的一顆兔頭,小心翼翼給李書宇送了過去。
顏歡用眼神示意下兔頭給這四位動物朋友,它們全都嫌棄的搖頭拒絕了。
「這樣···好嗎?」
「你們火德宗養體內陽火,陽火氣候不到家,則火勢不足,陽火過盛,則人容易性情暴躁,狂暴易怒。越是深知陰陽調理之法,則對陽火的把控就越發熟練精準,李兄既已將陽火溫養的乾淨亮潔,卻又性情沉穩,心如古井無波,這不正是修行到家的體現嗎?」顏歡剝著獼猴桃的皮兒,不時吮吸指尖沾染的汁液。
李書宇一愣,凝視手中楊梅,又微微抬頭,「師傅也說過同樣的話。可我還是覺得,很師兄師弟們一樣比較好,門內少有我這樣的人。」
「隨心了,都是異人,修行嘛!隨波逐流,刻意迎合,反倒是落了下流。」顏歡吃完獼猴桃就抱起了兔頭。
這酸甜味將味蕾拉起,又受了花椒辣椒的刺進,很是酸爽。
見顏歡嗆了下,守在旁邊的猴兒立面遞了幾顆藍莓。
李書宇雙手捧腮,嘴角含笑,「宗內宗外也少見顏歡先生這樣的人呢,明明長相粗獷,可很會安慰人,說話也很溫柔。」
誒?
顏歡一怔。
「溫柔」!上次見別人用這個詞形容自己,還是前世時,小學一年級老師的期末評語。
「李兄,伱是成都本地人?」
「是北京人。」
「那為何跑四川拜入火德宗了?」顏歡不解道。
「因為祖上信奉火神,一直以來都是城內火神廟的廟祝,後家中有變,我們撐不起那裡的生活了,所以舉家遷徙,轉來西南。這不聽聞四川有火神派,恰好本人又有點煉炁天賦,便投在了火德宗門下。」
開寺廟年入千萬,什麼大事能把家底折騰壞了?
這種揭傷疤的事,顏歡沒好意思問出口,不過他靈機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呀!
顏歡眼前一亮,國內自古以來就有火神信仰,用火玩火的不只是火德宗一家,李書宇既是宗內人,又是京圈火神廟祝的後人,所知之事比起火德宗,該是只多不少。
線索,這不就來了嘛!
顏歡扒拉下鬆軟草蒲,將野果全都攤了過去。
「李兄這個時間點該是沒有晚課了,不知是否方便,可否給我講一下火神之事?」
李書宇猶豫不決,沖旁邊四隻藏酋猴點頭致歉。
「看顏歡先生這駕馭野獸的手段,該是禽獸師吧?火最初可也是用來驅逐野獸的,你為什麼會對火神信仰感興趣呢?」
顏歡解釋道,「沒沒沒,這只是先天異術,雖說不能同動物直接交流,但可以依據它們的本能來完成互動。」
「至於我,我是巫士。」
「巫士?那你在找火之精了?」李書宇歪歪頭,疑惑道。
「李兄知道火之精!?」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李書宇點頭,「聽太爺說過,他說巫士知道火精就跟狗見了肉一樣,聞著味都能尋過去。之前火神廟重修,一個犯了魔怔的巫士,非說火精在廟中,後來不惜和我太爺還有爺爺大打出手,最後不敵敗逃。」
「太爺本以為他不會再來了,結果那名巫士深夜潛入廟內,連夜扛著火德真君像就跑了,我太爺追了十四條街都沒追上。」
聞言,顏歡眉頭擰緊,臉色瞬間猙獰鐵青了起來。
「你太爺提起的那個巫士,是不是姓風?」
「嗯——好像是吧。」李書宇想了想,「太爺刨過他的底兒,和引起騷亂的三十六賊之一的風天養似乎有牽扯,不過他好像和家裡斷開了吧。」
「哎?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辣到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