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眼看著那耀眼的金光，江瀾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這種程度的金光咒，已經有點超出他的認知了。
其他人的金光咒，也就是護在周身，勉強能夠照亮附近的一塊區域，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可這個……
要是只看光亮的地方，還以為是中午呢。
江瀾飛速上前，不過兩三秒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高寧面前。
他並沒有直接對高寧動手，而是看向前方，微微拱手。
「老天師。」
只見高寧身前，一身玄色道袍，體表金光無比蓬勃的老天師正站在原地。
聽到江瀾招呼，老天師微微點頭，隨即看向高寧。
「永覺和尚？怎麼，你那手段對他失效了？」
高寧臉上冷汗流出，此時被老天師和江瀾一前一後夾擊住的他，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從容。
「老天師，此番前來多有得罪，不知可否放小僧一條生路？」
「放你一條生路？老夫自是沒什麼意見。」老天師話鋒一轉，「不過…你得問問伱身後的小江瀾，他願不願意放你走啊？」
自始至終，老天師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可高寧的心情，卻是沉入到了谷底。
在他看來，江瀾的實力雖然不錯，但在全性這麼多年，比江瀾實力強大得多的人，他也不是沒殺過。
可問題是，那些人，都是中了他的十二勞情陣，情緒崩潰重傷，這才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但江瀾這個怪物，十二勞情陣對他完全沒用！
高寧的強項，一向就不是體術，失去了撩撥人情緒的能力後，他的實力，在中年一輩異人當中，雖然也能算得上是拔尖的存在，但比起之前，卻是被削弱了太多。
以至於，他連剛才逃跑的機會，都是捨棄了半條小臂作為代價。
正面對上江瀾，能力失去效果的高寧，可以說是必敗！
高寧有些僵硬地轉過臉，看向江瀾。
「小兄弟，我們之間往日無怨，近日無讎，沒必要非得置貧僧於死地吧？」
江瀾聞言，並未說話，只是撇了撇嘴。
沒仇就不能殺？開什麼玩笑？
真是那樣的話，他不是要被憋死了？
不過礙於老天師在，江瀾就算是想直接動手，也要相對收斂一些。
他想了想，向前兩步，往高寧面前走去。
高寧下意識後退半步，卻被江瀾伸手拉住了僧袍。
高寧：「！」
江瀾站在距離高寧不足半米的位置，「來，打我一下。」
高寧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這小子的思維，是不是有點太跳躍了？
見高寧不動，江瀾微微皺眉，「愣著幹什麼，動手。」
高寧眉頭緊皺，不知道江瀾再搞什麼把戲。
但迫於江瀾和老天師的雙重壓力之下，他還是不得不伸出完好的左掌，輕拍了江瀾一下。
「這樣？」
「嗤！」
高寧剛問完話，一聲銳物划過肉體的聲音猛然響起。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微微向下低頭，就看見江瀾的整個手掌，已經盡數沒入他的胸膛，血跡溢出，凝成一條血線，順著江瀾的手腕滴落在地。
江瀾咧嘴一笑。
「現在有仇了。」
說完，他插入高寧胸膛的手微微用力。
「噗——」
一聲輕響，高寧登時嘴角溢血，如果沒有江瀾的手在身體裡撐著，只怕是已經倒在地上了。
眼見著高寧呼吸停止，嘴裡滿是血沫溢出，江瀾這才抽出手，微微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回味。
重新睜開雙眼，也不顧手上滿是血跡，江瀾抱拳對老天師道：
「晚輩謝過老天師。」
「可別謝老夫，永覺和尚是看到老夫後自己停下的，和老夫沒關係。」
江瀾嘴角抽了抽。
這話您自己信嗎？
您老人家不突然出現攔住去路，高寧是傻子？自己直愣愣的就站下了？
「老陸那邊，我過去看看，你要是想殺，就去前山，那有不少全性的人。公司那群人大多也都在前山。」
江瀾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老天師說了，那他也就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陸瑾前輩那邊，沈沖肯定不是他的對手，說不定這會兒沈沖已經死了。
江瀾腦海當中構建出的景象，也側面說明了這一點。
只見之前代表沈沖的那團炁，此時已經微弱無比，仿若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徹底消失。
想到這，江瀾也不再猶豫，再次抱拳道：
「那老天師，晚輩先走一步。」
說著，江瀾就要轉身離開。
他並不是要去前山，而是要去找苑陶。
江瀾可沒忘了，剛才被那幾顆珠子砸飛起來的感覺。
要說和高寧沒什麼仇怨，那他和苑陶的仇可就大了。
江瀾這人…說記仇其實也不太記仇。
因為一般情況下，有仇他當場就報了，就算當場沒報，下一場也就報了，所以自然沒什麼記仇的必要。
可還沒等江瀾走出幾步，在他身後，老天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江瀾，等等。」
江瀾登時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老天師。
「依老夫所觀，你身上所負之凶獸，不僅在撩撥你的情緒，更是在一刻不停地喚起你心底的惡念。」
江瀾聞言一愣，惡念？
似乎看出了江瀾的疑惑，老天師繼續道：「你剛才暴起殺人，到底是被控制，還是本心所發，你分得清嗎？」
一陣沉默過後，江瀾背後雞皮疙瘩猛地起了一層。
對！
他之前，不是這樣的！
之前殺人，是因為被凶獸情緒折磨，只有重傷或者殺掉其他人，才能緩解被影響的情緒，所以他才會難以克制殺戮的欲望。
可現在……
丹田裡面積攢的那點戾氣，早在他剛才殺死竇梅之後，就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可為什麼，在高寧求饒的時候，他還是不惜為自己找個理由，也要強行殺死高寧呢？
現在，雖然兩尊凶獸虛影依舊盤踞在他背後，但他身體裡，明明已經沒有情緒了。
江瀾駭然。
雖然眼下還不是很明顯，但他能夠感覺得到，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成為一個嗜殺的惡魔！
「我…分不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