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真正的藝術家
「我倒是想知道，茅山上清派的道爺，當初知道你修野茅山的時候，是個什麼表情。」
趙歸真輕解開掛在肩膀上的包袱，撂在地面。
剛才的慌亂和猙獰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他一邊解開道袍，一邊輕聲道：
「人有齊，有不齊。你們說我修野茅山，我當年在山上鋤地三年，才被授予一道符籙。而我只是修了半年野茅山，就打倒了修煉半輩子的師兄，這種滋味，你又真的懂嗎？」
此時，外面披著的道袍，已經被趙歸真給脫了下來，只剩下裡面一件里襯。
他解開里襯的扣子，雙臂輕輕張開，襯衣便自動滑落，肌肉虬結的上半身裸露出來。
「伱也好，我師傅師兄弟們也罷，都想指責我練害人的邪法……你們不配！」
說話間，趙歸真的胸口處的皮膚變成黑灰色，而且這顏色，還在向著他的身體四周擴散開來。
黑灰色蔓延過手臂，他手臂上的肌肉猛地凸起一塊，看上去好像個人臉一樣。
緊接著，他人臉睜開兩隻幽藍色的眼睛，一縷縷黑炁從中冒出。
不過片刻時間，趙歸真的整個上半身，都已經變成了黑灰色，身體各處也都有人臉冒出。
手臂、胸前、肚子、後背，加起來一共七個。
趙歸真微微低著頭，聲音低沉。
「聖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們的格局，都太渺小了，就算我修邪法又怎麼樣？只要能變強，哪一條都是大道！至於因我而死的那些人，他們應該為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感到榮幸！」
肖自在挑了挑眉。
「七煞攢身…這玩意兒也會影響心智嗎…」
自言自語間，肖自在微微搖頭，「或許江瀾小哥會感興趣，但抱歉了，我有點等不及了……」
不知道和誰道歉完，肖自在身體突然動了。
這一次，趙歸真沒有再躲，反而是迎著肖自在沖了過來。
他身上，七張人臉發出痛苦的哀嚎，而他本人的表情，也是逐漸變得癲狂。
二人身體對撞在一起。
肖自在雙掌揮出。
不過雖然他攻速極快，但開啟了七煞攢身後，趙歸真的速度也是得到了質的飛躍，一時間兩人竟是打得難解難分。
二人接連交鋒數十個回合，忽然，趙歸真身上的七個人臉竟然脫離了他的身體，猛地朝著肖自在轟擊而去。
肖自在躲閃不及，情急之下，身上覆蓋一層淡淡的金光，硬是擋住了七煞的這一次衝擊，不過整個人的身體也是倒飛出了數米遠。
「金鐘罩？」
趙歸真表情詫異一瞬，不過轉瞬間便恢復成剛才那副猙獰的模樣。
「喝！」
他低呵一聲，七個人臉從他身體當中飛出。
那些人臉大張著嘴巴，發出銳利的尖嘯聲，一個接一個地朝著肖自在竄去。
「嗤！」
其中一個人臉速度飛快，直接一口咬在肖自在肩膀之上。
眨眼間，肖自在身上的綠色運動服，便被血跡滲透。
剩餘那六張人臉，也是一個個纏在肖自在的四肢和腰上，將他緊緊拖住。
「過來！」
趙歸真獰笑一聲，那些人臉猛地收緊，一齊將肖自在給拽到了他的身邊。
摁住肖自在的前胸，趙歸真猙獰道：「來，就這樣，就這樣被我一口一口吃了吧！」
緊接著，趙歸真那肚子上，剛剛回到他身體的人臉猛地張大嘴巴。
整個場景詭異得很，嘴巴從趙歸真肚子上掀開，掀開的幅度，甚至已經高過了趙歸真的頭頂。
看那樣子，都不用一口一口，也就一下，那大嘴就能把肖自在整個人給吞下去。
肖自在低著頭，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趙歸真皺著眉頭，肚子上張開的那張大嘴也保持著詭異的姿勢，停了下來。
「嘿嘿嘿……」肖自在突然笑了，肩膀一陣聳動。
趙歸真黑灰色的臉上滿是驚詫。
這怎麼了？
被自己嚇瘋了？
能抗住掌中迷魂印的人，應該不至於這麼不堪吧？
驀地，肖自在伸出手，牢牢抓住趙歸真的手臂。
感受著手臂處傳來的巨大力量，趙歸真滿臉驚愕。
肖自在抬起頭，看向趙歸真，輕聲開口道：
「我真替你惋惜啊……你誤會我不要緊，可你連自己的心意都不懂，這就可惜了……」
一邊說著，肖自在一邊抬起趙歸真的手臂，往他身前壓去。
「我不是來替公司對付碧游村的，我這次……本是來會友的。
「聖人不仁，別再給自己找什麼冠冕堂皇的藉口啦……你我連做個正常人都很難……」
趙歸真面色一陣變化，聰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領高地，掙脫開肖自在的手臂，猛然向後退去。
「你說什麼？」
肖自在側頭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傷口。
「真讓人失望啊，為了修法才害人……那只是一個讓你看清楚自己的楔子而已……」
趙歸真一臉懵逼。
他完全不能理解肖自在說的話。
明明都是中文，組合在一起怎麼就聽不懂了？
沒有理會趙歸真，肖自在捂住臉，聲音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去殺害無辜的人都太難了……而你卻這麼輕而易舉的做到了……而且還是七個……」
抬起頭，肖自身體微微抖動，淚流滿面。
「多麼美妙的年華…這麼脆弱又璀璨的生命消失的瞬間不去體會，卻去關心什麼狗屁法術，你瘋了嗎！」
趙歸真：「？」
我瘋了？
哥們，你確定不是你瘋了嗎？
肖自在抬起頭，眼角有淚水滑落。
「醒醒吧老兄，你我都是醉心於死，墮入黑暗的變態……身處黑暗，若心中還有那麼一絲嚮往光明的話……我教你個辦法……」
肖自在將額前散落的頭髮捋到腦後，嘴角咧開。
「黑吃黑！」
「神經病……」
還不等趙歸真說完，他頭頂位置，一道由炁構成的巨大手掌轟然落下，直接將他砸進土裡。
不遠處，靠在樹幹上，全程觀看的江瀾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肖自在，他願稱之為真正的藝術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