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免罰
在人家山門前貿然和門長動手，最起碼也要好好控制起來審問一番的吧，不過徐遙不該說的肯定是一言不發就是了。
「不然呢，反正你也不告訴我是受何人所託，不放過你，也沒有什麼用啊，難道我再差人打你一頓？」秦澈無所謂道，畢竟逸仙流現在也沒落了，像徐遙這種還掌握著逸仙流的相對核心傳承的人，秦澈也不想太為難。
「哈哈哈，有理有理，那我就走了？」
徐遙聽到秦澈這樣說，也沒有覺得理虧，吊兒郎當的就要離開。
心態也是一樣的隨意。
秦澈並無所謂，一件小事而已，不值得他多放在心上，繼續上山，只要在武源山就自然有人盯著徐遙。
秦澈剛走上台階沒幾步，就陸續有人出來迎接，下院的弟子們都還小，大一點的也不過十四五歲，有的小心翼翼探頭出來看。
看到這些孩子秦澈笑眯眯的揮手打著招呼，一個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秦澈記得她，已經在下院修行了很長時間了，始終都無法進入逆生狀態。
想不到自己半年之後返回，她依然還在下院，既沒有轉投其他門派離開，也沒有突破關隘晉升。
她的手腕上還掛著秦澈以前送給下院弟子們的一次性防護法器。
察覺到秦澈目光與他對視，小姑娘又害羞起來，一臉不好意思的捂著眼睛就躲了下去。
這些孩子秦澈都不願意耽誤，能進入逆生狀態，自然是可以成為三一門的正式弟子。
如果無法踏入逆生，門裡面也有一些其他手段可以傳授，而且只要是進入下院的孩子，最起碼都會認真傳授百日築基的法子，最起碼保證他們在這裡的時間不會被浪費。
圈裡面一些活動，三一門也會參加，如果有孩子被其他的門派看中，只要孩子家裡同意，秦澈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畢竟自家門派裡面的孩子也有一些是曾經在其他流派中試過一段時間，最終又轉投過來的，只要心性沒問題，其他都好說。
秦澈要回來的消息從之前陸琳出發去接秦澈時就已經傳開了，整個三一門都知道，三一門的門長秦澈將結束六個月的禁足，在今天返回。
除去下院的眾多弟子的迎接外，再往上走便出現了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首當前沖的就是一身雪白長袍，表情平靜，但是眼底卻難掩喜色的陳朵。
枳瑾花陸玲瓏，蕭宵，雲零夕，賈正亮等人赫然都在。
還有站在兩邊的明繪海與諸葛白，這二人的修行進境飛快，一年前就已經能夠成功踏入逆生狀態。
照理來說，已經不用需要長期待在山門，畢竟年紀還小，世俗的學業也不能落下。
但今天卻也少見的都出現在了山上。
除了憨蛋被秦澈特意交代過，好生保護不要輕易露面以外。幾乎三一門所有在山上的人都出現在了這裡迎接秦澈。
藏龍跟在後面，陸琳則笑容滿面。
刻意跟秦澈讓下一個台階的身位，但秦澈卻手臂大張，將藏龍與陸琳攔在一起：「各位，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秦澈的笑容燦爛，陳朵嘴角也浮現一抹弧度。
她那一雙眼眸清澈無比，水光粼粼。
隨著秦澈的歸來，整個三一門徹底恢復了活力。
原本因為收緣大會的即將到來，顯得有些煩亂嘈雜的武源山，也在這一刻重新變得平和起來。
仿佛只要秦澈出現，眾人就能安心，這份能力，即便是陸瑾都做不到。
而陸瑾其實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在三一門中占據多大的位置，於他的內心而言，只要三一門這一脈能夠傳承下去，只要包括自家師長在內的三一門歷代前輩的祖師堂香火不斷，那就已經足夠了，把一切交給秦澈，他很放心。
山上眾人自行讓開一條道路，秦澈逐級登山而上。
第二天，也就是李慕玄收緣儀式的前一天，清晨時分，兩位老人出現在了武源山下，正是並行著的李慕玄與陸瑾。
雖然嘴上並沒有說什麼，但李慕玄還是目光好奇的看著四周的大小建築，為這個世界的變化而新奇不已。
以往那些崎嶇坎坷的小路，如今都已經修成了平坦的登山大道。
武源山在他那個年代是很難登山的，也由此才能使得三一門選定了此處，在山上建立山門。
畢竟無論是什麼門派，只要和玄門沾上邊，總還是更加喜歡這些險峻幽深的地方。
遠離世俗，磨練心性。
回到武源山，勾起了許多李慕玄小時候的回憶，雖然那個時候他的年紀很小，但異人一旦修行有成，思緒這些東西會非常敏銳，記憶也幾乎不會忘卻，只要認真回憶，總能想起來，。
此時他走的這條寬闊大道，正是小時候父親帶他一點點走上三一門的路。
他還記得自己現在的名字，李慕玄。
就是在上山之前自己改的，那是自己小的時候耍的一個小心思，以圖靠這樣的名字被左若童看中。
現在想來，李慕玄也不禁覺得那會兒可笑，卻也可愛。
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甚至自己和陸瑾與左若童都也還沒有見過，如果一切能重回那個時候就好了。
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李慕玄不由得輕輕冷哼一聲，他在嘲笑自己。
原先在陸家大院的時候，陸瑾尚且能夠收住心中怒意。
偶爾也能與李慕玄聊上幾句，當陸玲瓏勸陸瑾的時候，陸瑾也曾在心中升起過幾分猶豫，是否要放過李慕玄？
但此刻登上這武源山後，陸瑾心中的糾結逐漸淡下，如果李慕玄不死的話，他無法向當年的師長們交代。
李慕玄一步步走向三一門的山門，這路線他走的非常熟悉，因為當年能夠進入三一門本就是李慕玄盼望的事情。 納森島之後，當年發生的事情更是不斷在他腦海之中閃回，甚至成為了他這麼多年以來閒暇時間消磨度日的方法。
李慕玄早就聽說，三一門的山門已經被重建，如今的三一門雖然不復當年巔峰時的盛況，但也有著獨一份的年輕氣象，蒸蒸日上。
察覺到李慕玄在一路往三一門的山門走去，陸瑾冷哼一聲，少見的開口說道：「要去山門？哼！你也配？之前你自己選的收緣之地不是在後山，直接跟我去後山就是了。」
李慕玄這一趟回來已經看開了一切，一心求死，此刻臉上帶著一份笑意：「怎麼，陸兄弟怎的這般小氣，我都已經上了這武源山了，還不允許我去山門，看上一眼。怎麼著也讓我給左門長上柱香吧。」
聽到李慕玄提起左若童，陸瑾心中的憤怒更加難以抑制，拳頭都微微攥起，但是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片區域也因此被觸動，當年自己的恩師左若童臨終之前，可是親口告訴過自己等人，不要向無根生與李慕玄尋仇，也無仇可報，只可惜當時那種情況，也別無選擇。
在陸瑾後來回憶中，能判斷出在左若童的心中，李慕玄應當也算是半個弟子，這柱香李慕玄其實也是可以上的。
心中雖然萬般糾結，但陸瑾的性子向來是分的清清楚楚的，這些事情一碼歸一碼。
隨即與李慕玄繼續說道：「那就只給你上一柱香的時間，上完就走。」
此刻的陸瑾仿佛在呵護什麼心愛之物一般，生怕李慕玄對此再有絲毫觸及。
陸瑾有這副反應，李慕玄其實也能理解，得了陸瑾的應允，李慕玄笑得更加放肆，自顧自的向著三一門的山門而去，陸瑾既然已經答應了李慕玄，也只得和李慕玄一起往三一門的山門而去。
二人剛剛來到三一門的山門，就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正扛著一個比他小不了多少的木桶，循著台階向山門上方一步步走去，那木桶裡面滿滿當當都是山泉水。
不過這小男孩即便扛著這麼一大桶水，臉上也沒有多少吃力之色，只是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著山門上走去。
似乎是察覺到後面來了人，放下木桶扭頭看去。
卻看到是陸瑾與李慕玄，臉上立刻綻放笑意，規規矩矩的回身行了一禮道：「見過太師祖。」
提著大木桶上山的弟子，是秦澈的弟子明繪海，此時，他穿著三一門的一身雪白練功服，臉上有著幾分拘謹的說道。
見到明繪海，陸瑾原本有些繃著的臉也顯得柔和了下來，能明顯察覺到情緒舒緩，聲音中帶著幾分關心道：「怎麼這麼早就提水上山？」
陸瑾和李慕玄剛剛進入三一門的時候，就是被安置在下院，那時他們每天的任務就是裝滿下院的那幾個大水缸，然後由三一門上院的正式弟子，將那一缸缸水抬上去。
現在這個時代吃水已經不需要那麼麻煩了。
即便是下面的孩子們，也很少會用那種方式進行考核。
不想這句話問的明繪海一下有些緊張了起來，下意識的攥緊了衣服，低下頭小心翼翼的答道：「昨天師父回來，我太開心，一時就把陸師伯交代的事情給忘記了，師父罰我我今天一個人將上院的三個大缸全部補滿，給來山上的客人們用。」
聽到此話，陸瑾的眉頭輕輕皺起，心中升起幾分心疼，雖然他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但是聽到秦澈這樣要求這些小輩，還是覺得有些過分。
「三個大缸填滿水，那你最起碼要來回跑上十幾趟，罰的多少也有些重了，行了，這些水不用你提，這個罰我給你免了，我來和你師父說。」
聽到陸瑾這樣說，明繪海明顯有些糾結，接著就道：「師祖不用跟我師父說，三個大缸的水我能補滿的，我已經補滿一個了。」
明繪海一口一個太師祖，陸瑾的心情不由得大好，不經意間撇了一眼李慕玄，繼續與明繪海說道：「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
說著便走上前去，隨手將明繪海手中的木桶提起，一起向著山上走：「走我跟你一起上山。」
明繪海也只能老老實實跟著。
李慕玄盯著這一老一少二人，微微愣住，不知在想什麼，半響後才跟上幾人的步伐。
快走到峰頂時，陸瑾看到秦澈蹲在最上面的台階上，手撐著臉，看向下方。
陳朵蹲在秦澈身旁，即便是看到陸瑾向著這邊走來，她的表情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而是扭頭看向秦澈，陳朵對於三一門確實有很強的歸屬感，因為這是秦澈曾經許諾給她的地方，她所能歸屬的地方。
但它依然很少與三一門的其他人相處，除了枳瑾花陸玲瓏等人會相對熟悉以外，最信賴的人依然是秦澈，即便是陸瑾，這位名義上門中的長輩，異人圈裡面的十佬，在她心中的地位也無法與秦澈相比。
秦澈見到陸瑾李慕玄與明繪海一起上來，也猜到了發生什麼，臉上浮現幾分尷尬。
「秦澈，小海的罰我給他免了，你要是還要罰他，那三缸水，我給你補上。」陸瑾故作嚴肅道。
此言一出，秦澈也只能哈哈一笑：「太師爺，哪能讓您動手啊！您說免就免了吧。」
「靈隱寺那邊的禁足已經結束了嗎？」陸瑾一邊向上走，一邊問道。
「是的，太師爺，半年之期，已經滿了。」
陸瑾點點頭：「嗯，時間倒是剛剛好，我和李慕玄上來有點事，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好嘞，師爺，本來是盯著明繪海這小子幹活的，您都把他的罰給免了，我也沒什麼事兒了。」
雖然身邊還跟著李慕玄，但陸瑾的心情已經逐漸放鬆了下來，與秦澈明繪海等人相處，讓他的心頭舒服了不少，隨口與秦澈問道：「圈兒里的人來了多少？」
「叫的出名的門戶基本都來了吧，兩豪傑中的那如虎與丁嶋安已經全部都上山了，被我安置在了山門內的客房裡，王家的王藹，風家的風正豪也都上山了，不過他們則是自行在景區裡面找了住處，您知道的，我跟王家一直有些不對付，他們沒有來山門，應該是怕自找沒趣。
除此以外，江湖小棧的牧由牧前輩，與唐門的新門長唐新應該也在今天就要過來，我已經安排好人接待了。
再有就是後山的場所還沒有具體定下，多少需要些準備，最起碼也得讓那些來觀禮的人有坐的地方。」
秦澈將幾個重要些的人物說了一遍，聽的陸瑾連連點頭，才回來一天就掌握到如此程度，足以說明秦澈的用心。
「嗯，你看著辦吧，後山那邊不用怎麼費心思，找一片寬敞點的地方，擺上百十個小馬扎，有的坐就行。」
陸瑾都這樣說了，秦澈也樂得輕鬆，答應了一聲說道：「行，就按您的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