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目凝於指，月華散盡
秦澈自顧自換好衣服。
起床簡單洗漱一番。
不知是不是錯覺，二重之後，身體狀態似乎越來越好，陽光也分外明媚了起來。
鏡子裡自己的一雙眸子猶如星河一般，好似有微光涌動。
神完氣足之象。
修養的日子一晃而過，大致七八天後，秦澈就徹底痊癒。
在這些日子裡。
秦澈也並沒有閒著。
將小時候入門時的樁功又拿了起來。
每天趁著天剛亮時，外面也安靜，早早起床，一站就是三四個小時。
秦澈的天賦一直很高。
以往和曾爺爺住在山裡的時候，打坐甚至淺睡時，都能很隨意的進入入定的狀態。
但自從上高中，大學，尤其是加入公司以後。
不知為什麼打坐很難入定。
反而花些力氣站樁能很快進入狀態。
秦澈也只得將其歸納為自己的性功不夠。
立樁功還能順便加強下盤，也就慢慢堅持了下來。
之前從魏偏安手裡弄來的那張禁錮著煞魂的符紙，被秦澈直接上交了。
反正留著也不會用。
不過這種陰符公司是不會留的，一般都會使些手段超度了裡面煞魂。
至於憨蛋那裡搞來的彈指青戒和護身漓龍珠，那是找自家大侄子借的，秦澈自然沒有上交。
徹底養好傷後，秦澈準備找鄭靖川搭手，看看自己現在的實力究竟到了那一步。
結果打聽了兩下才知道。
鄭靖川這幾天都在暗堡里，已經六七天沒出現了。
暗堡裡面和外面是完全聯繫不到的。
秦澈也就只能作罷，找了個僻靜場地開始自己演練劈空掌。
在與魏偏安一戰中，秦澈逐漸發現了自己的一些不足。
逆生三重固然是穩紮穩打，讓秦澈可以有底氣與任何流派的對手搏殺。
但更多的體現在強大的恢復力和體魄強度。
少了些殺伐威能。
秦澈總感覺，自己對逆生的使用，陷入了些許誤區。
當年左門長踏入逆生第三重時。
不僅可以浮空虛踏，還可以憑空運化先天一炁，阻隔空間。
這些都可以說明，逆生三重的手段，應該可以涵蓋更多。
只是使用上出了問題。
尤其是逆生二重後，運轉玄功時，原本浮於體表的虛薄乳白清氣，已經變的越發凝實濃稠，綻放著熾白微光。
秦澈越發覺得，這裡面有文章可做。
但如今天下，只有陸謹與自己同為逆生第二重。
再無第三人可以點撥秦澈功法。
所以遇到關隘，秦澈只能一遍遍的自己琢磨。
就像古人格物致知一般，借用練習劈空掌尋找自身的某些可能。
就在秦澈獨自一人不斷嘗試時。
周圍的空間忽然一暗。
並非是光源出了問題。
而是好似被某種氣機覆蓋。
莫名的巨大壓力襲來，使得秦澈的感官出現這種錯覺。
某種勁力正從身後襲來。
沒有絲毫猶豫，秦澈身體驟然運起三一玄功。
站穩腳跟，轉身相迎。
一道勢大力沉的磅礴劍氣轟然砸下。
秦澈不偏不倚。
「劈空掌！」
同樣是一道勁力迎上，在秦澈面前砰然對撞！
煙塵四起，緊接著又是數道小而鋒銳的劍芒劃來。
秦澈這次沒有硬接，而是抓住劍芒中的縫隙直接前沖。
衝出煙霧，張開手掌向那襲擊者扇去。
噠的一聲。
秦澈看清了來人面目，匆忙止住了身形。
而那人手裡則提著一根木棍，正輕輕擋住秦澈的手腕。
這『襲擊』自己的人，居然是一直給這片場地看門的那位大爺。
這位大爺見到人從來都是一副和煦的樣子。
聽說叫向雲霄，大部分人稱呼他一聲向爺，偶爾有小輩叫一聲老向，他也都笑眯眯的應著。
而秦澈之前面對的那數道劍氣，居然是向雲霄用這根木棍打出的。
「向爺，你這是鬧那出啊？」
秦澈疑惑道。
「我看你一個人瞎練，一時有些技癢，後生可畏啊，你這一掌拍實了，我這把老骨頭可撐不住。」
看門大爺手裡的木棍在與秦澈一觸之下，就已經被崩碎。
秦澈沒想到，這位普普通通的退休老頭，居然有這種手段。
他在公司里也待了兩三年了。
能拿木棍隨手揮出劍氣的人，這可是頭一次見啊。
憑這一手，說這老頭子是西南分部第一人，秦澈都信。
「向爺，可真嚇到我了，深藏不露啊。」
「老了，不中用了，還得看伱們年輕人的，聽說你前幾天把魏偏安拿下了，那個王八蛋，手上人命可是不少。」
秦澈稍微一愣。
魏偏安這件事雖然不算是什麼秘密，但畢竟涉及到臨時工陳朵。
他能聽說，足以說明一些事情了。
這樣的實力，卻又名聲不顯，又有機會獲得關於臨時工的信息。
他的身份幾乎已經呼之欲出。
「向爺，我要是沒猜錯，在陳朵之前，給廖叔辦事的那位，就是您吧。」
陳朵目前只出過一次任務，並不穩定，公司絕不可能把寶都壓在陳朵一個人身上，所以前任臨時工應該不會直接退掉。
再加上看大門這種工作即不引人注意，又可以隨時離開。
某個可能在這一刻出現。
這位老人身形瘦弱，佝僂著身子，笑容和煦：「怪不得廖忠跟我說了好幾次你聰明，果然如此，都是些舊事了。」
向雲霄算是默認這個猜測，探頭看了看秦澈之前用劈空掌打出的痕跡，繼續道：「你的劈空掌，能接住我的劍氣，已經登堂入室了，只是，用法，還是有些不對。」
秦澈一遍遍的嘗試，本就是為了找到些契機，聽到向雲霄這樣說，立刻虛心請教起來。
「還請前輩指教。」
秦澈拱手，極為認真的與向雲霄說道。
向雲霄也沒想到，秦澈居然還這麼復古的抱拳躬身。
老一輩人，對這樣的做派其實是非常喜歡的。
隨即與秦澈道。
「你這掌法用的，太死板了，你應該也聽說過吧，目凝於指，月華皆散，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向雲霄將自己的手掌張開。
露出裡面那小半截木棍。
「你使這劈空掌時，心裡一定是想著，如何將掌中的勁力最大程度的用炁帶出去對吧？」
「可你看，我拿著木棍也能劃出劍氣，而且有粗有重。」
「無論是劍氣還是拳勁，說到底都是將無形之氣化為有形之勁。」
「要我看，你完全不必執著於如何保留劈空掌的勁，這道外化的有形之勁，其實可以由你自行揉捏。」
「劈空掌之所以有很多流派，也正是因為，這是一門氣勁的發力掌法，至於最終如何使用，全看個人！」
秦澈只感覺轟然一震，心頭瞬間明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