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吾於夢中殺人
正如孟綺所說，她是名先天異人，出生於廣東，今年二十六。
大約十四年前、也就是她十二歲的時候，一天晚上睡下後，她的異能突然覺醒，她的人生也從此改變。
那一晚，孟綺被拖入進了一方怪異的夢境，其中所有的一切皆是扭曲，震耳欲聾的噪音響徹耳際、又混雜著輕聲的低語。
她看不清色彩、看不清場景，只感覺眼前是天旋地轉、一片混沌，而當她瑟縮起身子之際，她的面前又出現了兩道恐怖的身影。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是誰、或者說是什麼，我只知道，當他們出現的時候，所有的聲音、色彩、感知都開始變得『瘋狂』、不停旋轉，我害怕極了……」
「他們朝著我伸手，我本能地就想要反抗，那一瞬間我便失去了意識，而當再清醒時、那整個夢境都變得支離破碎，我的身體也傷痕累累。」
說到這裡，孟綺低下了頭、眼皮開始微微抽搐，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極傷心的事情，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而夏燁見狀，則立刻朝她伸出了手，並不算寬大的手掌輕輕按在了她的肩上，一股溫暖之意隨之流出。
片刻……
「謝謝，我好多了。」
在這股暖意的舒緩下，孟綺輕聲道謝，隨即調整好心緒，又再度開始了講述：
「我本以為一切就已經結束，可當我從夢中醒來、卻發現周圍是一片血紅，那刺鼻的血腥味兒我至今記得，我的父母……」
「好了，這一段跳過吧，講一講廖忠。」
無需她再繼續，夏燁便已經明白了大概，於是很貼心地選擇了跳過，以免其情緒再度波動。
「好……」
孟綺點了點頭，目光一時閃爍，在沉吟了片刻後又繼續開口：
「後來，我因為這個事情被帶去了警局，警察安撫了我很久，而由於我家裡再沒有別的親戚，他們就商量著要把我送去孤兒所。」
「也正是在這時候，廖叔出現了，他直接把我帶離了警局，把我帶回到了……」
她看了夏燁一眼，有些猶豫。
「沒事兒，不能說的就不說。」
夏燁知道廖忠把她帶回了「暗堡」、那是公司的機密之一，也便輕聲提醒著。
「嗯。」
「我被帶去了一個公司專門處理『問題異人』的地方，那裡所關押培訓的都是一些無法控制自己力量、且有可能無意間對社會產生危害的異人。」
「也正是到了那裡，我才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麼——我能夠侵入他人的夢境，在夢中對他人所造成的傷害也會作用到現實。」
「原來如此……」
對於孟綺的能力，夏燁自然是早已明晰，此時也不過是做做樣子，一時點起了頭來。
這也便是先天異人的一大問題，其覺醒時間與能力都不確定，若是有一天突然覺醒了一種自己無法掌控的強大能力，便容易釀成慘劇。
「所以，自那以後，你就一直在那個地方接受著培訓？」
「沒錯，那個地方是由廖叔掌管的，他經常會出現在那裡，而由於我的能力十分特殊，他也就更加上心、時不時就會找我談心……」孟綺繼續。
「後來慢慢地，在他們的幫助下我逐漸能掌控自己的能力，只是一直都沒能像其他人那樣離去，廖叔說我太小了、又沒了家人，便讓我留在了那裡。」
「嗯，這是公司的常見做法，實際是因為你的能力太強又不受公司控制，為了方便看管，才沒有放你離去。」夏燁兩眼一眯。
「是，這一點我也是後來才明白的，當時的我其實也沒什麼選擇，一直到我十七八歲、對能力的運用十分純熟了之後，廖叔便提議讓我當他的臨時工。」孟綺點了點頭。
而說到這裡，夏燁便擺手叫停，他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也便接過了話茬兒：
「這之後，伱就一直在利用你的能力執行臨時工的任務，由於你的能力實在太過好用，你出任務的頻率也就相當頻繁對麼？」
「你怎麼知道的？」孟綺疑惑。
「這很簡單……」夏燁微微一笑。
「據我觀察，你體內那股不斷侵蝕你的力量應該便是你從那一個個夢境之中所帶回的，就像你能在夢中殺人一樣，你本身在夢境之中也同樣會受傷。」
見孟綺驚訝，他又繼續說道：「當然，你的能力對這種傷害肯定是會有壓制力的，但卻不可能完全免疫，而長此以往一次次積累下來，也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早就向廖忠提出過想要治療，他也的確幫你找過醫生、甚至就是那幾位國手前輩，但每次也都只是緩解、而無法根治對嗎？」
「對此，我不會去惡意揣測什麼，畢竟你比我更了解廖忠、也更了解公司，你會有自己的答案……但我還是想讓你摸一摸自己脖子上的東西，那玩意兒……是人該戴的麼？」
「這……」
聽到這話，孟綺下意識便抬起了手，當她的手指觸碰到脖子上的項圈之時，不由得瞳孔一縮。
說實話，她不是不明白夏燁的意思，這些年來也常有念頭，只是她有意控制著自己不去往那方面想，畢竟廖叔對她是真的不錯。
「我和廖忠接觸得不多，但我知道他是個不錯的傢伙、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好人』，可惜啊……他隸屬於公司，許多事情並不能遵從本心。」這時候，夏燁又再度開口。
「你也別誤會，我只是出於一名醫者對患者的責任才說多了些，我門口的牌子你也看見了，醫者仁心罷了……」
說著，他站起了身。
「好了，你的情況我也差不多了解，躺下去吧，咱們馬上就開始治療。」
一聽要開始治療，孟綺也立馬就收回了思緒，趕緊便躺了下去，眼神隨之一緊。
「別緊張，把這枚丹藥吃了、再睡一覺，一覺醒來一切就都好了……」
而緊接著，夏燁便取來了一枚丹藥餵其服下。
「沒事的，放鬆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