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寧願與痛苦共存
片刻……
「抱歉施主，靈玉真人事務纏身，麻煩改日再來。」小道童回返，也帶回了張靈玉的回覆。
「……」
「是嗎，那我就不打擾，麻煩小道長了。」
聽到這話，夏禾沉默了兩秒，隨即輕輕點頭、沒再多說什麼，這便轉身離開了。
只是，在她轉身的瞬間，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苦笑，眼中泛起了點點漣漪，又像是並不意外……
「他要是想要見我，當初就不會不辭而別了，這個傻子，我又沒怪過他，呵……」
她輕聲自語，接著又不禁自嘲。
「拜託，我在這兒自作多情什麼，什麼怪不怪他的，又或許……其實是他在怪我呢？」
雖然對道門修行並不太了解，但在那一個月的相處里，夏禾也聽聞了一些，這道門中人似乎對「道心」、對「童子身」之類的十分在意。
如此再想，當初的那場意外豈不是壞了張靈玉的道心、又破了他的童子身，雖說她之後一想、自己也算是心甘情願，可人家卻不一定會這麼覺得啊！
不管事實如何，事已至此，夏禾也只能以這種理由催眠來自己，畢竟，對於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生命、又突然消失的男人，她怎麼都埋怨不起……
「要是沒有他，我現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當初這傢伙沒有告訴自己他修行的山門，自己又沒有異人的人脈，四處漂泊打聽了一年才終於打聽到，倒也不是真為了要糾纏他……
在她心裡，也只是想有一個確定的答案而已！
「這下好了張靈玉，你可以放心了，我已經……徹底死心……不會再招惹你……」
說著，夏禾輕輕一笑，搖了搖腦袋，將眼中的一點晶瑩抹去，隨之卸下了自己這保持了一年的打扮。
嘩——
把墨鏡、口罩、帽子和大衣都丟進了垃圾桶，露出其下那妖嬈的身材與狐媚的面龐，揉了揉頭髮使之蓬鬆，她隨即扭頭朝天師府的方向揮了揮手……
「上次都沒有好好說再見，這次還是說一句吧，再見了張靈玉。」
她嫵媚一笑，這便徑直離開。
下了龍虎山後……
夏禾打了一輛出租，沒有再想去其他地方閒逛，而是直接便奔向了最近的火車站，買了最近一班回程的車票。
搭上列車，她沒去搭理周圍人那火熱的目光，很快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的運氣不錯、買到了靠窗的位置，待列車啟動，也便撐著腦袋，眯眼看向窗外。
然而看得出來，不管表現得再怎麼灑脫，當真正靜下來的時候，夏禾的心中也還是湧起了難受、面露失望，神情一下子憂鬱，心中也一片茫然。
而與此同時，見這明星一樣的大美女竟在暗自神傷，周圍的一眾男性也都頓覺找到了機會，一時都蠢蠢欲動、不約而同地站起了身。
但也就在此時……
噠、噠、噠！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突然在車廂中響起，鑽進了每一個人的耳里，令他們本已經加速的心跳又驟然放緩，激動的神情又平靜了下來……
撲通！撲通！撲通！
又紛紛坐了回去。
下一刻……
「嗯？」
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夏禾眉毛一挑、驟然轉頭，隨即便見一面色慈祥的中年婦人正站在自己的身邊，朝自己微笑著，笑容和藹。
「姑娘，你也是異人，對吧？」婦人笑眯著眼，主動開口道。
「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套什麼近乎，世上異人多人，大多數都不是同類。」夏禾則瞥了她一眼，又將頭轉了回去，顯然是不想搭理的。
「姑娘，伱現在很痛苦吧……」
然而，面對她的冷漠，婦人卻絲毫不惱，只是微微一笑，坐在了她身邊的空位上。
「我知道你，你能引起人的欲望，那你也應該相信，有人能安撫人的痛苦對嗎？」
說著，婦人悄然釋放出一絲安撫之炁，灑落在夏禾的身上，令其心中的憂鬱減緩了些。
「你知道嗎，一切情緒都是鏡花水月，一切痛苦都會被時間磨平，與其患得患失被折磨，不如我來幫你跨過這個毫無意義的過程……」
緊接著，婦人便抬手搭上了夏禾的肩膀，夏禾雖看著有些猶豫，但隨著她炁的釋放，也便很快陷入到「迷茫」之中。
「呵呵呵……」
婦人見狀，輕聲一笑，這便是她的能力，能夠安撫和消減人內心的痛苦，使人鎮定，卻也會令人變得軟弱……方便控制。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
「你的能力是讓人失去一切情感知覺吧？」
很快，夏禾竟又再度開口，已然脫離了她能力的影響。
「哦？」
婦人見狀，兩眼一眯，她本以為對付這麼個小丫頭應該是手到擒來，卻不想其意志力竟如此強悍。
而她又哪裡知道，在察覺到不對的瞬間、夏禾便開始在心中默念起了「淨心神咒」，藉助著道門神咒的強大效果，方才如此之快將對方的影響給驅散。
「不，姑娘，我只是安撫人的痛苦，這樣你就可以永遠快樂、平靜……」
婦人還不死心，這便又笑著忽悠起來。
「呵，怎麼可能有隻麻痹負面情緒的方法？」
夏禾卻隨之冷笑。
「在你的炁里，我只感覺到一片死寂，喜怒哀樂是共生的，與其失去所有的感覺來逃避，我寧願與痛苦共存。」
「……」
聽到她這一番話，婦人終於是一愣，隨即低頭沉默……
她承認，之前是自己小看這丫頭了。
而沉思片刻，她似乎又作出了什麼決定，於是便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竇梅，不知你……可曾聽說過『全性』？」
接著……
「不管你對我的能力有什麼看法，那都無所謂，至少有一點我沒有看錯，過去的你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中……對嗎？」
「而我們『全性』便是想要脫離痛苦、擁抱自由的一個群體，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加入我們，你便能真正隨心所欲，活得自由、痛快……」
「是麼？」
夏禾聞言，不禁又看了她一眼，同時撇了撇嘴說。
「全性保真，隨心所欲？哼，可真敢說啊……這世上哪有真正能隨心所欲做自己的地方？」
「有！」
而令她和竇梅都沒想到的是，她話音剛落，一道充滿磁性的男聲又突兀響起、以炁傳音、橫插而入。
「不過不是在『全性』，他們所謂的自由……不過是當一隻過街老鼠罷了！」
兩人循聲轉頭，頓時一愣，發現一名梳著背頭、戴著眼鏡的冷漠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後，身邊還跟著一十一二歲、挎著個小布包、如瓷娃娃般的女孩兒。
「你好，你就是夏禾對吧，在下肖自在，受人所託，來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能真正自由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