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無藥可救
第43章 無藥可救
生物磁場複雜異常。
身體各部位都會產生微弱的磁信號，又常常處於周圍環境的磁場噪聲中。
人體磁場屬於生物磁場的範疇。
而且是其中最複雜的一例。
比起其他生命。
人類大腦的意識活動非常活躍。
灰質中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神經元釋放電流。
磁場信號的測定工作困難無比。
過去三十年陷入停滯狀態，直到超導量子干涉儀的研製成功。
測量都如此困難，改變就更為艱巨了。
按理來說。
馮寶寶是一個極好的參照。
可她的節奏渾然天成，不露痕跡，宛若與天地一體。
照著她改。
不如指望自己菩提樹下頓悟，立地成佛。
昨日。
張銘道根據多日學習的經驗，自撰了一個磁場範式。
稍稍嘗試。
結果五內俱傷，引發蠱毒暴動，差點丟了性命。
他參照自己的傷情，不斷計算，改動，熬了一個通宵，又補出一個新的磁場範式，沒敢試。
但現在……
那玩意兒沒用了！
張銘道進入大廳的第一眼，便能斷定：最好的學習目標就是陳朵！
他不由喃喃出聲：「規整，太規整了！」
正常人的磁場波動繁雜且混亂，難以摸清規律。
他修行靜功多年，比常人稍好一點，但依舊混亂不堪。
陳朵周圍的波動則截然不同。
炁的起始點是內臟，以海螺狀的漩渦紋路向外擴散，直到全身。
磁感線大致以海螺紋路為中心，呈圓周纏繞，規律性收縮，擴張。
有雜音。
但磁信號居然能呈現出一個具體形狀。
這就很離譜了！
張銘道的眼睛裡可沒有超導量子干涉儀。
他完全憑藉目竅感知到這一切。
足夠清晰的磁信號，說明有極為穩固的形神結構做框架。
全性名宿夏柳青曾評價陳朵「形沉氣輕，貴人之姿」。
說的一點不錯！
張銘道心中閃念，已經明悟了原因。
藥仙會把陳朵當做工具培養，通過嚴苛手段，使她能說卻不會說，能做卻不會做，無知無恥無想無畏無憂無樂，將性情完全抹去。
陳朵在廖忠的治療下，找回了人性。
可長久的封閉生涯或許令大腦結構產生了變化。
她欲求少，情緒少，相應的，對自身磁場的干涉就少許多。
而且。
藥仙會很早就在陳朵體內種下了蠱毒。
肉體被炁毒侵蝕，形成了共生關係。
氣息遠比張銘道這樣什麼都喜歡嘗試的人純粹。
就像是經過風雨摧折的老黃瓜，褪去血肉，內里的脈絡清晰可見。
妙啊！
真想把陳朵抓在手心，仔細察看蠱毒的全貌。
張銘道將目竅運轉到極致，卻很難穿透陳朵身上墨綠色的防護服，切入內臟。
念頭轉動了千遍，現實只是一瞬間。
三人踏入籃球場。
陳朵坐在籃球場邊上的橫椅上，安靜如雞。
她看到有人進來，微微抬頭，隨即收回目光。
兩秒鐘後。
陳朵猛地抬頭。
她碧綠的瞳孔收縮呈針狀，頭頂黑色鬈髮根根立起，活像條炸尾巴的貓，咧著嘴，露出虎牙。
廖忠收養陳朵後，尚未見過如此陣仗，頓時嚇了一跳。
他的手錶傳來震動。
定睛一看。
陳朵的腦電波跟過山車似的劇烈抖動。
心跳陡然上升到100以上。
除了那天在廣場上大哭。
陳朵的情緒未曾有過如此變化！
他和尚妍常年待在暗堡，與陳朵天天見面，招致變化的，只可能是張銘道！
廖忠下意識看向張銘道。
張銘道眼神灼然。
熾烈的目光幾乎燒透眼球，仿佛在眼眶中燃起一盞燈。
他緊緊盯著陳朵。
侵略性的目光充斥著專注和狂喜。
身體不自覺前傾，猶如一隻潛伏在叢林後的胖虎，隨時撲上前去，將陳朵生吞活剝。
就差嘴角掛著三尺垂涎了！
「瘋了！」
廖忠心頭巨震。
他一向把陳朵當自家女兒養，怎麼能允許外人這樣窺視，當即堵在張銘道面前，怒目而視：「你做了什麼？」
那一剎那。
他真正體會到陳朵的感覺。
背後寒毛直立。
蠻橫而暴戾的殺意從自己頭頂上方席捲而過。
倏爾。
雲消霧散，天朗氣清。
張銘道溫和地笑了笑：「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看看。」
廖忠不願罷休。
研究員尚妍打斷了兩人的爭執，手指向陳朵的方向：「看！陳朵恢復正常了。」
陳朵竄出了十米遠。
目光在三人臉上四處掃視，臉上寫滿了茫然。
過了一會兒。
她仿佛無事發生，又坐回椅子，生理各項指標重新回到正常值。
尚妍說出自己的看法：「張銘道刺激的不是人性，是根植在基因里的獸性！」
「人類漫長的歷史上，與猛獸共存，搏殺，乃至於被吃，恐懼深深刻在基因里。」
她掃了眼顫抖的雙腿，嘆息道：「陳朵的感應很靈敏，就像是遭遇天敵過境，做出了本能反應。」
張銘道微笑著點頭：「有道理。」
他之前也發現了這件事。
正如夏禾無意識散發魅惑之氣，他創出金光煉體術後時常散發出凶獸的氣息。
對敵偶有奇效。
不過。
這些不重要。
他剛剛有了一份新的靈感。
蠱身之術的核心是以內臟為巢穴培養蠱毒，再通過不同的行炁法門轉化為各種蠱毒。
他不可能修煉這些東西。
但可以模仿。
比如用類似的法子培養自身的雷法，令雷霆與身體融為一體，變相強化肉身。
思路大致沒什麼問題。
細節需要參照兩人身體，功法的不同，慢慢修正。
不過。
這種修正必須等自己解開了「千日紅」蠱毒。
三分鐘後。
陳朵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不行，我沒辦法控制蠱毒離開你的脊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