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結構比本質更重要
馮寶寶是一人之下世界中極為獨特的存在。
她作為臨時工，輕鬆勝過張靈玉、張楚嵐等一眾青年修行者，實力相當不俗。
但比起出色的戰鬥能力。
她最令人垂涎的秘密，應當是長生不老的體質。
甲申三十六賊之一的阮豐悟出了八奇技之一的六庫仙賊，同樣獲得了長生之體。
然而。
他的長生之體代價巨大。
六庫仙賊的修行者會逐漸失去現實層面的刺激，心裡像是被空洞填滿，嘗試用各種事物彌補空虛，直到越過做人的邊界——開始吃人！
可想而知。
馮寶寶的長生之體是何等珍貴的存在！
她不是異人。
世上就沒有所謂的異人了！
吳教授決定進行更詳盡的實驗：「時間有限，我校驗下樣本DNA的部分鹼基對。」
「人類基因組有23對，46個染色體，約有30億個鹼基對序列，想要全部探明，至少需要數百個科學家在實驗室奮戰十年，幾乎不可能完成。」
「但我們可以找出特定的鹼基對，進行驗證。」
他繼續奮戰在DNA測序儀前，忙碌不休。
張銘道完全看不懂實驗，乾脆拿出一本場論專著翻看，粗略翻完，實驗仍未結束。
又過了六小時。
吳洵教授滿頭大汗，步履蹣跚，站都站不穩，精神倒是十分亢奮：「有結果了！」
「嗯？」
張銘道收起書，急忙湊上前。
吳教授在屏幕上調出兩個複雜異常的圖表，用手比劃著名對比：「我校驗了兩個樣本的40組鹼基對。」
「你是樣品A，尋根溯源，可以追蹤到明朝朱元璋的血脈，確切的說，更貼近明英宗第七子朱見浚，有考古小組在這位的屍骸中提取出DNA，錄入了系統。」
「那一支在明朝滅亡後，逃到湖南寧鄉，改名為周。」
「很有可能，你祖上有女子嫁到別家，改了張姓，血脈流傳到今天。」
「……」
張銘道驚了：「這都能查出來？」
他原名周性，家中單傳，入龍虎山後被賜姓張。
正好應了吳教授所言。
他看過相應的生物書，知道DNA能查出一些病因，沒想到，DNA連族譜都能扒出來！
吳教授沒有回答這種淺顯的疑問，接著說道：
「樣本B，能追溯到宋朝趙匡胤的血脈，但隔了那麼久，只有12%的可能姓趙了！」
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以前給自己測過，能查到江東孫權那裡，和我的『吳』姓關係不淺。」
張銘道不太明白吳教授的意思：「所以……我們都是皇室貴胄，體內有什麼血之哀，會無意識聚到一起？」
「你在說什麼狗屁！」
吳教授狠狠瞪了張銘道一眼，高聲反駁：「活到現在的人，誰家祖宗不是帝王將相，和血之哀有什麼關係！」
張銘道攤手表示贊同。
吳教授緩了口氣，連用數個重音，沉聲道：「基因表達是非常細緻複雜的工作。」
「如果異人的基因表達是特殊的、異於常人的，那麼其分布在十幾個染色體上的四十個鹼基對，很難在長久的遺傳中沒有任何錯位，幾乎不可能擁有和正常人一樣的規律。」
「由此。」
「我們可以大膽提出一個猜測：」
「異人的基因和常人的基因表達完全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問題來了。」
「如果基因層面的表達完全一致，超乎常人的力量來源於哪裡呢？」
「我第一反應是器官的異化。」
「按伱的說法，異能者擁有各自不同的力量，有人能駕馭雷電，有人能吞吐火焰，有人能使出劈空掌，他們的器官極有可能發生了類似腫瘤的隱秘變化，支撐能力的使用。」
「你的血液證實了這一推論。」
吳教授嘆了口氣，拿起另一支試管：「但可惜，樣本B又將它推翻了。」
馮寶寶的血液和DNA與常人相同？
那怎麼可能呢！
「樣本B中的紅細胞有沒有自愈能力？」
張銘道難以置信：「據我所知，這份樣本的主人能快速癒合自身的傷口。」
「沒有。」
吳教授篤定道：「我做了兩遍實驗，樣本的各項指標與常人相同，甚至微量元素的分布比例都沒有問題。」
「這份樣本如果確鑿來自於異人。」
「我只能給出一個勉強的解釋。」
「碳、石墨和金剛石，都由碳元素組成，本質沒有區別，但因碳元素的結構不同，體現出不同的表徵。」
「異人與普通人的本質完全相同，只是因人體結構，比如內臟、肌肉、經絡、骨骼、大腦、神經等等人體組成部分的排布有區別，使得對『炁』的感知不一樣。」
吳教授詢問道：「樣本B的主人有什麼不一樣的表徵嗎？」
長生不老？
不！
長生不老是一種效果，而非表徵。
張銘道回憶起馮寶寶的模樣，腦海忽然定格在一幅畫面上，脫口而出：「毛孔……是呼吸！」
馮寶寶呼吸節奏分外平靜，仿佛隨時能融入周圍的天地。
張銘道原以為這是一種技藝精深的表現，但轉念一想，呼吸節奏也許正是馮寶寶異於常人的表徵。
他甚至有一項佐證：
馮寶寶的皮膚如瓷如玉，看不到毛孔！
口鼻之間呼吸有異常。
身體毛孔消失，說明細胞呼吸同樣存在異常。
這是個有效的抓手！
他終於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研究馮寶寶的身體了！
以呼吸法煉體！
張銘道靈感迸發，想回住所專心研究呼吸節奏，卻被吳教授攔住。
「我沒找到答案固然難受，看到你有靈感，就更傷心了！」
吳教授雙眼通紅，亢奮至極：「別走，我們還有炁的研究沒有做！」
張銘道大為震驚：「現在已經晚上十點，我們飯都沒吃！」
要知道。
他們中午來的實驗室！
科研狗拼命的時候這麼瘋？
作為副教授，應該把牛馬研究生搖過來當苦力！
張銘道作為清修的道士，完全受不了這種實驗室當家的作息，當即苦勸。
吳教授總算保留了幾分理智，決定吃完飯再回來通宵。
張銘道忙不迭告訴他自己即將出差的消息，瞬間引得吳教授暴躁大罵。
兩人相持片刻。
吳教授沒好氣地遞來一個黑色圓盤：「拿著！」
圓盤形狀類似蚊香，外面有兩圈連在一起的緊密黑環，中心是一個透明旋鈕。
張銘道不解：「這是什麼？」
「我管它叫定炁盤，能收容炁。」
「你不是出差嗎？」
「提前輸入一管炁試試，有效的話，我留下做實驗。」
吳教授道：「你多拿走幾個定炁盤，出差的時候，順便幫我增加一下樣本數量！」
「……」
張銘道覺得自己真是找對了合作夥伴，只能送上一句：「請加大力度研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