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有如花正在修剪雜草,屋子裡,同樣有如花在打掃衛生。
桌椅板凳,沙發柜子。
全都嶄新如初。
地上更是沒有一點灰塵。
這讓陳拙不禁感慨,還是神機百鍊適用性高呀,去到哪兒都有人伺候。
仇讓回道:
「體內的病菌基本都祛除了。」
「身體也已經恢復如初。」
「沒什麼問題。」
「我這就讓如花去準備飯菜,給你們接風洗塵。」
「好。」
陳拙在碧游村的時候,就嘗過如花做的飯菜,標準的飯店水準,還不錯。
三人吃過飯。
陳朵因為出門太久。
就回到她的房間去洗澡洗漱了。
陳朵的房間也是仇讓改造過的,能夠促進陳朵的蠱毒消散,防止朝外蔓延。
仇讓則帶著陳拙來到地下室。
參觀他最新布置的煉器房。
仇讓的煉器天賦不俗,老馬又傾力相授,也得了老馬的七成功底。
陳拙看著房間裡的各種複雜零件。
不由感到一陣頭大。
這玩意兒還真得要一些天賦和愛好。
「這次和夏老外出,碰到了截走老馬的那些群人,我留下了一些東西。」
仇讓眼中頓時浮現好奇。
陳拙也不廢話,直接將噬囊里的朱迪殘骸取出,攤在仇讓的工作檯上。
機械和血肉混在一起的一具無法辨認首尾的殘骸,瞬間將仇讓的工作檯占滿。
「喏,這玩意兒。」
「應該也是神機的造物吧,看能不能提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在看到殘骸的一剎那。
仇讓的眼中便迸發出一道精光,就好像餓狼看到了羔羊,乞丐嗅到了國宴。
一下子撲到工作檯前。
他一手將單片眼鏡戴上,伸手撫過那一堆機械和爛肉,竟像是如饑似渴的癮者。
仇讓喃喃道:
「這,絕對是馬村長的造物。」
「但並不完全是神機。」
「這血肉和機械能夠完美契合,一定有其他異術在其中起到了粘合的作用。」
「這簡直太神奇了!」
陳拙看著仇讓一副如痴如醉的痴狂模樣,嘖嘖兩聲,道了一句:
「那你先研究著。」
「如果有什麼進展就消息我。」
「我要出趟遠門。」
仇讓混亂地應了一聲,便全身心地投入殘骸的鑽研之中。
陳拙出了地下室。
給陳朵留了言,便徑直離開去了機場,買了一張最近的航班,坐上飛往北方的飛機。
飛機呼嘯穿雲而過。
陳拙帶著耳機聽音樂,微微搖頭晃腦,他這次終於不用一瓶酒干倒,悶頭就睡。
嘈雜的情緒就像是耳機外的簌簌低語。
陳拙完全可以忽略,他甚至從中感受到了一種幸福安逸的感覺。
至少從他的角度。
這一趟去二十四節谷,是妥妥地賺到了。
……
幾個小時的飛行。
從下午到了凌晨。
飛機在機場緩緩降落。
陳拙等到所有人都下了飛機,他才最後一個走下去。
雖然他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症狀。
但也不是受虐體質。
更不會沒事兒就往人堆裡面湊。
凌晨的機場,人們都匆匆趕著回家,很快便人跡寥寥,陳拙慢悠悠地走在出站的通道。
忽然被前方的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棕色夾克,灰白捲毛。
一臉痞相。
「嘿,徐四老哥?」
「龍虎山一別,好久不見。」
徐四雙手插兜,呲牙笑道:
「全性掌門來華北,我作為華北大區的負責人,自然要好好招待。」
陳拙朝著徐四走去:
「那倒不必,我就是隨便逛逛。」
「是公司找我有事兒?」
徐四見陳拙挑明了,也不廢話,拿出一盒煙,便想給陳拙散一根。
陳拙擺手婉拒:
「不必,這裡是機場,點不了嘿。」
「而且,我的癮也沒那麼大。」
徐四訝然:
「你在龍虎山的時候,一根接一根,抽的老凶了,怎麼?當了全性掌門,反倒品德優良了?」
陳拙停在徐四面前。
笑而不語。
徐四便也不廢話了,挑了一根夾在耳朵上,轉身:「走吧,邊走邊說。」
陳拙依言,兩人並肩而行。
「公司收到了張楚嵐和王震球在二十四節谷的報告,我們對馬仙洪背後的勢力很是關注。」
「這樣神秘的勢力……」
「又藏身在暗處,趙叔很是不放心,聽他們倆說,你貌似也和他們不對付。」
「所以趙叔想……」
「想合作嗎?」陳拙直接問。
徐四嗯了一聲:
「當然,這是趙叔的意思,別的董事還不知道,畢竟你是全性掌門……」
「有的董事還是心中存有芥蒂的。」
兩人走出候機廳,來到車道旁,徐四從耳朵上取下燃煙,點起,瞬間青煙繚繞。
「如何?」
陳拙眯了眯眼睛,笑著道:
「合作。」
「當然可以。」
「只是對方在暗處,怎麼將他們找出來呢?」
徐四呋了一個煙圈。
「這個嘛……楚嵐倒是想了個辦法,雖然我不抱希望,但趙叔覺得可以一試。」
「你要不要來摻和一腳。」
陳拙摸了摸鼻子。
「我會考慮的。」
「既然是這樣,我決定了的話……」
「會主動聯繫楚嵐的。」
「天色已晚,四哥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說罷,陳拙打開了一輛等在路邊的計程車的車門,一步跨了上去,在後排坐穩。
計程車的車燈一亮。
緩緩駛離路邊。
徐四遙遙望著很快行入隧道的計程車,按了按耳朵,低聲道:
「跟緊了,別弄丟。」
「是。」
耳機里傳來乾脆利落的聲音。
……
計程車里。
「老闆,要去哪兒?」
陳拙搖下車窗,吹著溫潤的夜風:
「我不知道啊。」
「你載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還有……」
「域畫毒,你該叫我掌門,而不是老闆。」
駕駛位上,原本一臉憨厚的司機師傅,突然露出一個頗為狡詐的笑容。
「是,掌門。」
「大傢伙兒已經等候多時了。」
「不過後面有公司的尾巴,我們先甩掉他們。」
陳拙嘆息一聲。
四哥啊,四哥。
兄弟跟你交心,你跟兄弟玩心眼。
域畫毒載著陳拙來到一處人員密集的城中村,將計程車停靠在路邊。
兩人走進了城中村。
再從村子另一邊走出來時,兩人的身形和相貌皆是搖身一變,變成截然不同的陌生人。
這便是域畫毒的易容異術。
哪都通的快遞員打開停在路旁的計程車後備箱,發現真正的司機正被束縛手腳,塞住嘴巴,不住地撲騰著身子。
「四哥……」
「我們跟丟了……」
徐四掐滅手中的煙,嘆息一聲:
「收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