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醫生,這麼強的嗎?

  陳拙坐在車裡。

  遙遙便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炁。

  就像是有一隻溫柔而滑嫩的手,在若有若無地挑動他的情慾。

  轉過彎去。

  那叢林中的,一個高挑的粉發美女,正在叢林裡疾奔,一雙大長腿輕盈跳躍。

  就像一隻靈活的小鹿。

  正是夏禾的身影。

  夏禾的旁邊那個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黃頭髮戴眼鏡的少年。

  想必就是呂良。

  也是近年來加入全性的新人。

  一手呂家的明魂術,能夠提取和篡改人的記憶,著實神妙異常。

  在陳拙的感知中。

  呂良的情緒除了有一些慌張的色彩,倒也比較乾淨澄澈。

  夏禾感知著身後一道追擊的恐怖氣息。

  「走!」

  她一把扯住呂良的衣領,身形一躍,朝著白色跑車飛縱而起。

  兩人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

  夏禾伸出白皙的大長腿一探,恰到好處鑽進前座。

  呂良則是被夏禾手一揮,徑直扔進後排。

  「哎呦,夏禾姐。」

  「我的腰!」

  啪的一聲,車門關上,陳拙一轟油門,跑車頓時化為一道白影飆出。

  「多少人?」

  夏禾心有餘悸:

  「一個。」

  陳拙啞然:

  「一個人追得你們哇哇叫?」

  呂良忙不迭補充道:

  「那人很猛的,折了我們六七個兄弟。」

  陳拙抿嘴笑了笑。

  兄弟?這小子,還真是天真。

  忽然。

  一道陰影從車窗前閃掠過。

  緊接著嘭的一聲炸響。

  一棵參天大樹竟硬生生插在山路上,攔住陳拙的去路。

  陳拙瞳孔猛地一縮,急打方向。

  夏禾眼疾手快,緊緊抓著扶手。

  而呂良就沒那麼好運,瞬間人仰馬翻,在後排座位上下跌撞,哇哇亂叫。

  車身經過一個疾速的迴旋漂移。

  穩穩停在樹前。

  陳拙長吁一口氣,差點車毀人亡。

  而山路後面。

  有一道身影緩緩走近。

  綠色運動服,帶著金絲眼鏡,頭髮一絲不苟梳成背頭,這是個面相老成的中年男人。

  陳拙看著後視鏡里的身影。

  嚯。

  這身打扮。

  以及那股濃郁的宛如漆黑深淵的殺戮情緒。

  陳拙立刻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大慈大悲,肖自在呵。

  「看起來不好惹啊。」

  陳拙嘖嘖兩聲,開門下車。

  夏禾也開門下車。

  她雖然知道陳拙比她更早覺醒先天異能,但從未見過他動手。

  此刻也不能坐視陳拙單獨面對肖自在如此恐怖的威脅。

  而呂良雖然被撞得七葷八素。

  但他也頗為講義氣地從後排里爬出來。

  給陳拙壯聲勢。

  「你們站著別動。」

  「我去交涉一下。」

  夏禾驚訝:

  「那人是公司的臨時工,專門幫他們做黑活兒的,你怎麼交涉?」

  陳拙笑了笑:

  「當然是求他放我們一馬。」

  陳拙朝著肖自在緩緩走去,喃喃自語道:

  「我想我們應該會有共同話題的。」

  「畢竟……我們都是病人。」

  ……

  清晨的山路上。

  薄霧蒙蒙。

  夏禾和呂良都有些看不清陳拙的身影。

  而此時。

  陳拙和肖自在相對而立。

  肖自在望著眼前一身休閒西裝的陳拙,皺巴巴的襯衫,隱約可聞的酒氣。

  像是一個宿醉的酒鬼。

  「來接應的,全性嗎?」

  肖自在喃喃道,嘴角抿起一抹笑容,雙眸隱隱泛起了紅光,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的直覺告訴我。」

  「你散漫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被黑暗包裹的心,你該是一道很美味的佳肴。」

  陳拙笑著搖頭,舉起雙手:

  「不不不,我們投降。」

  「你都吃了那麼多,放過我們唄。」

  「要知道,胃口大開後隨之而來的飢餓,是很難熬的。」

  肖自在眉頭微微一挑。

  「你能感覺到……」

  陳拙笑了笑。

  「我能感覺到你那如饕餮般的殺戮欲望。」

  「殺人對你來說就像吃飯一樣,是你生存之必需。」

  陳拙緩緩道:

  「你是一個病人。」

  「而我……」

  「也是一個病人。」

  肖自在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的神情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和微微顫抖。

  陳拙點起一根燃煙,青煙在霧中飄散:

  「不過不要誤會。」

  「我們並不是同一種病。」

  「但我同樣一直在尋求治病的法子。」

  「你呢,難道你就甘心一直這樣飲鴆止渴?」

  肖自在抬手扶了扶金色眼鏡。

  眼眸中的紅芒愈發濃郁。

  「你想說什麼?」

  陳拙呋了一聲。

  隨手將菸頭掐滅,揣進褲兜。

  「你有沒有想過,徹底治癒?」

  肖自在呵呵笑道:

  「小朋友,我曾在寺廟修行多年,得道高僧都渡不了我,你覺得你可以嗎?」

  陳拙:

  「我不知道。」

  「但我為了治好自己的病。」

  「而成為了一名醫生。」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們可以加個聯繫方式,我可以幫你瞧一瞧。」

  肖自在笑了:

  「說了這麼多。」

  「你究竟得了什麼病?」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套近乎呢?」

  「而且……」

  肖自在的聲音陡然變得低沉。

  「你真的讓我,胃口大開……」

  倏爾間,肖自在的身形陡然劃出一道模糊的殘影,繼而出現在陳拙面前。

  閃爍金芒的大手呈爪式。

  疾電般探向陳拙的咽喉。

  陳拙懶散的眼神陡然一凜,揮手而出,一拳以極快的速度迎上。

  轟!

  拳爪陡然相交,頓時掀起滾滾氣浪。

  陳拙的炁呈現暗紅,在拳鋒之上跳動,猶如來自地獄的業火。

  陳拙深邃的眼眸里。

  亦是隱隱透出一縷深紅。

  肖自在看陳拙,竟似看到了他自己,他眼中的紅芒因此而更盛。

  神情也愈發癲狂和興奮:

  「你果然很棒。」

  肖自在的身影再度疾動,化為一道殘影,仿佛從四面八方攻向陳拙。

  陳拙微微一笑。

  身形一晃,同樣猶如殘影般消失在原地。

  瞬間,四周的叢林和山路上,傳來連綿不絕的拳腳和氣勁的轟響。

  那是他與肖自在正以極快的速度交鋒。

  肖自在的拳腳剛猛,一身傳承少林的絕學,恢宏並且帶有一種普渡世人的慈悲。

  陳拙則是見招拆招。

  他沒有學過什麼特別的拳腳絕學。

  練的是百家藝,全性門人來他這兒治傷,也偶爾會教他一兩手。

  但陳拙依靠純粹的力量、超快的敏捷和強悍的體質,就能與肖自在斗個旗鼓相當。

  站在後方的呂良更是大驚失色,他幾乎已經看不清陳拙和肖自在的身影:

  「陳醫生,這麼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