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信則有，不信則無（求月票，推薦票）
幽暗小道上。
兩個人勾肩搭背，可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杜衡攙扶著王也。
短短不到半個小時，二人之間的友誼比男女熱戀還快，就差劉皇叔的抵足而眠了。
「唉兒，只和老天師交一回手，差點沒累死。」王也聳拉著全身，虛得不行。
「我說王道長，你還真看得起自己，咱倆也配說和老天師交一回手？全程都是師爺他老人家站的不動，稍微一出手，你我就抱頭鼠竄。」
「杜衡兄弟，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別這麼稱呼，叫我杜衡就行，要實在覺得生分，那我吃點虧，叫我杜哥或者杜叔都行，我不嫌輩分高。」
王也支棱起腦袋，飄過去個無語眼神，道：「真不愧是和張楚嵐混一個寢室的，你倆某一點真像。」
「喂，好心好意扶你，咋還罵起人來？」
「那我明天和張楚嵐說說？」
一聽這話，杜衡感到十分新奇，重新打量他一眼，道：「我去，你們修道之人本應常清靜，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咳咳，道士也要與時俱進不是，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嘛。」
「好傢夥，你也不用跑步進場啊！」杜衡忍不住吐槽一句。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
從大明湖畔，聊到夏雨荷！
良久，王也側頭看向杜衡，饒有深意地問道：「在來龍虎山之前，我推算一次。」
「看出什麼來？」
「一點皮毛！」
杜衡停下腳步，與其相互對視一眼，遂玩味一笑，「只怕一點皮毛，也足以掀起巨浪，不然也不會讓王道長親自出山。」
「言重了！」
王也撓頭一笑，然後醞釀好情緒，才緩緩說道：「如果不去推算，我或許還是個每天吃飯睡覺，練功打坐，時而用法術吹吹風的小道士。
可命運有時就這麼奇怪，自己就推算一次，便發覺逃不開或者說是無法坐視不管，所以我來了。」
「那改變了麼？」杜衡好奇問道。
王也嘆了口氣，說出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目前不好說，之後說不好。」
「為什麼？」
「因為.原本一切都按照那根線發生，可直到你出現後，一切又亂了，就像毛線纏繞成一團，無法再縷清。」
說完，王也緊緊盯著杜衡，對方在他眼裡如一團迷霧，神秘而強大，難以辨別對世界的影響是好是壞。
杜衡一聽這番話，明白怎麼回事，自己本就是穿越者，一開始也不屬於這個世界。
當自己踏入異人界時，不知不覺影響原有劇情發展，故而會讓王也說出那根線發生變化。
陡然反問道：「你相信命運存在嗎？」
王也眉頭一皺，覺得這話題太過於大，很難通過言語去回答。
見他久久未言，杜衡淡淡一笑，幽幽開口：「我倒聽過這樣一種解釋：信則有，不信則無。
在一些人眼裡，凡事皆有定數，可術士能夠看得更清楚一點，所謂命運不過是世間萬事萬物變化中的一種規律。
當常規被打破時，他們會出手『糾正』它，讓其回到他們所認為的常規中來，稱其為撥亂反正。
殊不知，操縱命運的同時，自身命運也在被別人操縱；好比甲和乙在兩條路上行走，乙發現甲路走偏了，便想過去糾正甲，可在糾正的同時，乙自己的行進方向也受到甲的影響，或者說是受到甲的『操控』。
那我們再把命運擴展一點，是不是在改變他人命運這一行為中，在原本的命運線中註定就存在呢？」
聞言，王也眉頭皺的更深，神情凝重無比，「你的意思是我推算一事是命中注定的？」
「不錯！」
「那如果我推算完，又不來，那今天的一切勢必會有另一種結果。」
對王也這句話，杜衡並不覺得意外，直接反駁道：「這就是悖論！」
「此話怎講？」
「術士在窺探定數時，往往會下意識把自己摘出去，認為自己凌駕於命運之外，可既然認同命運存在，那憑什麼自身能跳脫出命運線呢？這本身就是一種邏輯錯誤。」
聽到這，王也總算明白過來，神情愈發凝重冷沉，問道：「是不是按照你的說法，一旦相信命運存在，那一切皆是定數，不管你如何去插手改變，在命運這條線上一切都是註定會發生的，包括自己去插手.去改變這一行為？」
「是的！」杜衡點頭承認。
此刻，王也的修行觀念受到嚴重衝擊，甚至是顛覆，臉色不停變幻，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那推算的一切都是假的？在內景尋找的答案也是假的？這怎麼可能？」
這時，杜衡拍了拍他肩膀，笑著安慰道：「這就回到剛剛我說的後半句——不信則無，當你不相信命運存在，那之前所謂命運定數都是浮雲。」
「原來如此！」
王也這才想杜衡之前的後半句，不由也笑出聲，一切都是他庸人自擾，純純想太多。
「呵呵.命運一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倒是蠻中肯的解釋。」
旋即，重重嘆了口氣，自嘲道：「那我為何會來龍虎山，來的意義又在哪？」
「這你得問諸葛亮啊！」杜衡半開玩笑回答道。
「也對，諸葛武侯明知那個天下已無可救藥，卻還毅然決然出山，不就是放心不下那黎明蒼生嗎？」
「別臭美，你可沒人家武侯那麼高的覺悟。」杜衡露出鄙夷之色，一副你太看得起自己的樣子
王也大為受傷，幽怨道：「我說老杜啊，你能不能別在這時候插我一刀，我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正體悟武侯那時心境呢！」
杜衡直接選擇無視，這傢伙能拿風后奇門當變頻空調用，還與張楚嵐混在一起，內心就甭提有多樂觀。
「其實答案你自己早就知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其心臟位置，道：「如果不來，你過不了這兒一關！」
沉吟一會兒，繼續道：「孔子有句話說的不錯，『知不可為而為之』，做事不問可不可能，但問應不應該。
你來龍虎山，自然希望事情向好的一面發展，可不管結果如何，你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嘿嘿，知我者，老杜也！」
「滾你媽的，別給老子整得一副文縐縐的樣子。」
「我擦，老杜你竟然罵人！」王也一開口，意識到自己也說髒話，立馬雙手合十，祈拜求寬恕。
「罪過罪過，各位祖師爺在上，弟子不該口出穢語。」
轉而就朝杜衡口吐芬芳，「你丫都逼人說髒話了。」
杜衡用手遮住臉，免得被農藥噴到，然後才笑嘻嘻道：「別在意年輕人，這說明你心中有魔啊，我這可給你引出來了，就看你如何自渡。」
「那我謝謝你啊！」
「別客氣，咱倆誰跟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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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