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
分狹義和廣義。
狹義上的秦嶺介於關中平原和南面的漢江谷底之間,而廣義就更大了,西起崑崙,中經隴南陝南,東至大別山八達嶺一帶。
杜衡一行人要去的便是狹義上的秦嶺深處。
在此之前,他先是把馮寶寶招呼過來,本來打算直接問張楚嵐行進路線,但仔細想了想,覺得不太保險,為了自己小命,還是把當事人請過來更穩妥一點。
而張楚嵐正在天師府進修,王震球明顯不合適,金鳳夏柳青和巴倫也大差不差,對方更不會來,如此就只剩下馮寶寶。
秦嶺中段。
首陽山山腳下。
杜衡馮寶寶王也一行三人背著小包,著裝較之以往有很大變化,杜衡身穿工裝褲和茄克,腳踩作戰靴,很有美式西部硬漢氣質,王也則一身衝鋒衣套裝,十分偏向運動。
連一向邋遢的馮寶寶,都被杜衡拉著換了一身行頭,緊身牛仔褲外加純白襯衫,不要問為什麼,只因牛仔褲是杜衡最愛,懂的都懂,它真的是女人身材的試金石。
髮型也變了,不再是披肩散發,而是扎了個馬尾,整個人氣質發生翻天覆地變化,本身寶寶身材就很有料,這一番打扮下,變得性感高挑,女人味一下子顯露出來,同時又不缺鄰家女孩的清新味道。
若是高鈺萱在此,一定會嬌嗔一句死鬼,就知道你喜歡這種調調。
「寶寶,擺個姿勢,要有女人味的那種,待會兒我發給徐三徐四瞧瞧,糾正他們思想,別整天搞那些水手服OL裝。」
「喔!」
馮寶寶應了聲,照他想法開始擺弄肢體,可這屬實是難為她了,完全不知道女人味是什麼東西,怎麼擺怎麼彆扭。
最後杜衡看不下去,親自上手指導,就這樣,馮寶寶在他手裡跟提線木偶似的,一頓操作之下,總算勉強滿意,所以拍下一張很有女孩味的照片,直接被她干沉默了,絕了發給徐三徐四的念頭。
「寶寶啊,你這一雙神瑩內斂的眼睛,拍起照來實在不是加分項。」杜衡垮著臉嘆道。
「哦哦!」馮寶寶不以為意,自顧撓了撓小屁墩兒。
「額!」杜衡額頭冒起黑線,覺得還是讓她穿哪都通工作服更好一點。
這時。
王也也看不下去,提醒道:「我說老杜,咱們是來干正事的,不是來踏青。」
「知道知道,這不是陳門長還沒到嘛,閒著也是閒著,總得找點事打發下時間。」杜衡伸個懶腰,又做下廣播體操,舒展下身體。
「那他到底來不來?」王也等得有點不耐煩。
「嘖嘖,你這話到底是希望他來,還是不希望他來?」杜衡歪頭笑問道。
「這。」王也一時噎住,也不知怎麼滴,突然變得在意起魁爺兒來。
接著杜衡說了句,「行了,不用管他,咱們到時就。
還未說出走字,眉頭微挑了下,旋即又鬆開,目光眺望某個方向,淡淡吐出兩個字,「來了!」
王也立馬來精神,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沒一會兒,叢林小道盡頭便出現一道熟悉身影,正是姍姍來遲的陳金魁。
幾息過後,他便來到近前,同樣背著個行囊,喘了口氣,道:「王大師,杜大師,魁兒準備的時間長了些,還請您們見諒。」
杜衡擺擺手,「我們到時間就走,既然我們沒動身,說明陳門長沒遲到,所以道歉就不必了,我倆小輩也當不起。」
一旁王也笑著附和一句,「我說魁爺兒,你準備這麼久,該不會又找人學點稀奇招子吧?」
「嗨,就一天時間,哪能啊,主要是那地方邪性得很,魁兒得準備些保命法子,順便交代下小遠一些事情。」
陳金魁應付完王也,轉而看向杜衡,姿態擺得很低,略顯扭捏詢問:「杜大師,這二十四節谷的路線,您您是不是已經有了。」
見狀,杜衡皺了皺眉,對他低聲下氣姿態十分反感,淡淡說道:「陳門長,我昨晚說過,這些不用管,你只需跟著我走就行,即便真走錯了,有我們三人陪著你,應該夠吧?」
「魁兒不是這意思,主要。」
「行了,時間不早了,上路吧。」杜衡提了下背包,拉著馮寶寶率先動身,將王也和陳金魁二人甩在身後。
二人愣了愣神,但只遲疑片刻,便立馬跟了上去。
秦嶺分為西,中,東三段,想要按順序進入,得從東段開始,但杜衡一行人都是異人,並不需要按部就班,直接翻越深山老林進入中段的首陽山,出四方台前往秦嶺西段。
而西段分為三支,南支為紫柏山,中支為鳳嶺,北支為大散嶺,也就是真正的秦嶺深處。
三人全速前進,身影在密林中竄動,帶起陣陣風勁,攪得枝葉窸窸窣窣舞動。
都是實力強勁的主,中間不作停歇,即便是轉場沒有得到歇腳的陳金魁,也看不出任何疲態,相反精神格外亢奮,理由嘛,不言而喻。
個半小時後。
三人站在南支的紫柏山山頭,一眼看去,崇山峻岭,雲霧繚繞,即便高照的艷陽,也未能驅散濃霧。
山中鳴音斷續,難以分清是飛禽走獸,還是氣脈流通發出的聲音,聽起來有絲絲滲人。
杜衡指著對面山頭,看似一澗之隔,覺得不遠,實則對於異人來說真的不遠,也就幾十分鐘的腳程。
「那邊就是鳳嶺,翻過它便到了大散嶺,而二十四節谷就在其中。」
說完,看了馮寶寶一眼,見後者眨巴下眼睛,心中便有了底。
陳金魁一聽,激動之情浮於表面,忍不住催促道:「杜大師,繼續上路吧。」
看他等不及的樣子,杜衡暗自搖頭,不得不感嘆,之前還互相大打出手,現在卻「和睦」的像一支團隊,真是世事無常。
「走吧!」
杜衡領著他們繼續趕路,下紫柏山要快些,然後穿過山澗,進入西段的中支鳳嶺。
可沒行進多久。
他發現林中異樣,立馬頓住腳步,同時伸手攔住三人。
「老杜,怎麼了?」王也不解問道。
「是啊,杜大師,有什麼問題嗎?」陳金魁又惑又急靠過去。
在他們注視下,杜衡抬起腳,撿起地上一根枝條,遞到二人面前,道:「看看吧。」
二人端詳一番,很快發現不對勁,異口同聲道:「這枝條牙口很新鮮,折斷沒多長時間。」
杜衡點點頭,沉聲道:「看來有人剛經過不久。」
聞言。
王也和陳金魁心裡一驚,怎麼也想不到這深山老林里會出現人跡,還是在他們出現之前,這時間未免太巧合了些?
「會不會是野獸踐踏導致的?」王也不太相信此地除了他們這波人外,還存在第二波人,反而傾向於是原始叢林中的動物途經而成。
「是嗎?」
杜衡接著伸手指向前方,問道:「那地方也是野獸踐踏的?」
他們抬頭看去,只見茂密叢林中出現一圈真空,殘枝遍地,土塊四濺,可謂一片狼藉。
王也大眼凝縮,震驚出聲,「這這是打鬥痕跡!」
「真有其他人存在!」陳金魁驚得同樣不遑多讓。
「是啊,從這裡交手餘波來看,不止有第二波人,還有第三波人,甚至更多。」
杜衡神色變得凝重,眼下情況完全超出他預料,變得很棘手,他不喜歡意外,因為意外代表事情超出掌控,會帶來更多的未知風險。
而陳金魁見有人趕在他之前,又驚又怒,畢竟從打鬥情況來看,對方很顯然是異人,能在這時出現的,目的只有一個。
「這些人也是為了二十四節谷而來?」
「錯不了。」杜衡嚴肅地點點頭。
「杜大師,不是只有你掌握了正確的進谷路線嗎?」陳金魁很著急,他此行可是為了尋找八奇技背後的秘密,以此得到和風后奇門一樣的力量,甚至是超越。
如今有人先他一步,怎麼能不急,若是被這幫人捷足先登不可能,不允許,那秘密只能屬於他,誰都不能搶走。
「我什麼時候說了只有我?」杜衡冷冷反問一句。
「這。」陳金魁一時被嗆住,才想對方自始至終都沒說這句話,對他說的一直是有方法進入。
這時,王也插嘴問道:「老杜,對這些人有沒有猜測對象?」
「沒有,想要知道答案只能跟上去瞧瞧,從折斷樹枝的新鮮程度來看,這些人剛走沒幾個小時,很快就能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