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簡單,直接宰了就是,正好一了百了。」杜衡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番話跟驚雷似的,劈得王也腦子發蒙,想都沒想就拒絕。
「開什麼國際玩笑!魁爺兒幹的事雖不怎麼地道,但也罪不至死,何況一直以來和你我交手也沒下殺手。」
「別婦人之仁了,現在我也被牽扯進來,指不定陳金魁會更加瘋狂,甚至為了得到風后奇門與九宮奇門而走向極端,比如拿普通人性命做威脅,屆時你是教還是不教?」
他可是知曉,陳金魁第三次向王也討要信物時,以整架飛機上的乘客性命為要挾,可以說是徹底走向瘋狂。
「不行!」王也雖認同他說法,可對他做法依舊不認同。
「你要是不忍,那就我來效勞,反正這荒山野嶺的,只要你不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言出。
王也嚇了一跳,「我靠,你殺心也太重了!」
「沒辦法,你王大眼可以當個冰清玉潔的道士,可我不行,不斬斬草除根不放心,再說當初殺龔慶和呂良時,你不也很認同嗎?」杜衡雙手微攤。
自踏入異人界以來,殺的人也有兩位數,對於殺了陳金魁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正好以絕後患,免得對方盯上自己。
王也連連搖頭,「那不一樣,他們二人是全性,行事無所顧忌,還想殺了晉中前輩窺視甲申之亂,若是放任不管會造成難以想像災難。」
「嘖嘖嘖,我算是看明白你王大眼了。」
杜衡雙手交叉抱臂,嘴角掛著淡淡笑意,「你啊,事情不到最緊要關頭,永遠抱著僥倖,死不肯去面對。」
「丫的別廢話,我自己缺陷我知道,叫你來是提供解決方法,不是來數落我的。」
「得,你若不想殺了陳金魁,那還有一個方法。」
「說!」
「很簡單,他不是想要風后奇門嗎?那直接給他就是。」杜衡笑呵呵提議道。
一聽這話,王也氣得額頭黑線遍及,晴一陣陰一陣,不停變幻,眼神緊盯著他,啥話也不說。
這把杜衡都看得發毛,率先打破凝結氣氛,「說啊,同不同意?」
最終,王也爆發,唾沫子一股腦噴出,「說你奶奶個腿,你這齣的是什麼餿主意,小腦萎縮了是吧!」
「誒,你一個道士竟然罵起街來,過了哈。」
「過個屁。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辦法?」
杜衡抹了一把臉上的農藥,然後搭在他肩膀上,不動聲色的擦了擦,「把風后奇門傳給他沒什麼不好,他若是能學得會,自然大徹大悟,若學不會,後果自行承當,我相信他不會後悔。」
「說得倒輕巧,你怎麼不把九宮奇門傳給他?」王也翻了個白眼。
「王大眼,你還別激我,之前在京城和諸葛青他們一起幫你推演幕後主謀時,我可是說了,只要有人找上我,敢學我就敢教,反正找死不關我的事。
你不是不想教嗎?沒事,我來教也是一樣,畢竟人家都尊稱我一聲杜大師,想必對我九宮奇門也有想法,怎麼樣?為了你的破事可是犧牲巨大,我這個朋友夠意思吧?」杜衡重重拍了下他肩膀,還揚了揚下巴,一副趕快來謝謝我的意思。
然王也實在沒心思,聳動下肩膀,無奈道:「老杜,別開玩笑了行嗎!」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說的是真的,干不干?」杜衡正色問道。
王也搖搖頭,道:「算了,以陳金魁這種心態,你也能猜得到,一接觸風后奇門定會陷入內景中,和我那些太師爺一個悲慘下場,而且這風后奇門是我那位素未謀面的周聖太師爺帶回來的,如何處置它我沒權利。」
「王大眼,我看你平時挺開明的,怎麼現在還跟我那便宜小師叔一個樣,純純榆木腦袋。」
「怎麼說?」
「我雖不了解周聖前輩,但他既然把風后奇門帶回武當,還傳給師兄弟們,自然是不想讓風后奇門失傳,而如何處置還用得著我說嗎?」
「這。」王也一時愕然,初聽不以為意,可細細斟酌一番,或許周聖太師爺真是這樣想的。
但最終,他還是搖搖頭,道:「把風后奇門傳給陳金魁只會害了他,堂堂術字門魁首,最後落得個瘋了下場,不是我想看到的,老杜你再想想別的辦法。」
話音落下。
杜衡眼神微微閃爍,砸吧下嘴,「行吧,你王大眼慈悲之心,我也不好不成全,我這倒是有個地方或許可以緩解陳金魁的執念,正好我很早就有去走一趟的念頭。」
「什麼地方?」王也立即追問,對他口中位置十分好奇。
「先容我賣個關子,把人解開吧!」杜衡抬手示意。
王也只好按耐下好奇心,先遵照他的想法把陳金魁解開。
「亂金柝,解!」
砰!
陳金魁撲通一下摔倒在地,捂著肚子發出嘶啞痛聲。
他回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面,猛地抬頭注視著,表情仍然激動癲狂,「神技!是神技,不同於王大師操縱時間的法術,杜大師您當時簡直是天地主宰。」
這一番恭惟的話,饒是杜衡喜歡別人奉承自己,也不免感到羞恥。
「陳門長,別徒勞了,你丹田內的炁已被我封住,現在不過是位力量大一點的普通人罷了,而且在我們面前,你根本拿不到信物。」
「魁兒明白,魁兒這點微末道行,在兩位大師的神技面前,不過兒戲過家家而已。」
「嘖!」
杜衡實在看不下,堂堂一門之長竟做到如此卑躬屈膝地步,可恨又可憐,不打算跟他繞圈子。
直言道:「你想要什麼,我們都知道,我剛剛也試圖勸王大眼傳你,可他有心而無力。」
「真為什麼?」陳金魁先是大喜,可聽到最後半句話,又從天堂墜入地獄。
他不明白!
轉而一臉渴求地看向王也,道:「王大師,這是為什麼?」
王也沒有理會,朝杜衡眼神示意,讓他來主導一切。
杜衡繼續道:「實話跟你說吧,學習風后奇門的不止王也一人,還有武當派數位隱世前輩,但他們無一例外全部瘋了,陷入內景中無法自拔,最終悲劇收場,現在知道王大眼為何不傳你了吧?
以你當前近乎魔障的心境,連普通術士都比不上,更別想與那些隱世前輩相提並論,可連他們都落得個悲慘收場,你嘗試接觸風后奇門的結果可想而知。」
洪音灌頂,讓陳金魁稍微醍醐那麼一瞬,可也僅是一瞬,內心便重新被執念所侵蝕。
眼見神技就在面前,比任何時候都要靠近,他捨棄思考,捨棄風險,更捨棄後果。
誰都不能阻止他!
他徑直跪在二人身前,低聲下氣祈求道:「魁兒還是那句話,朝聞道,夕死可矣,不管結果如何,魁兒無怨無悔。」
聞言。
杜衡與王也對視一眼,明白他是不肯回頭,那他就索性採取準備好的計策。
「陳門長,王大眼他心存慈悲,不忍你落得個那些隱世前輩一樣的結局,想在他這裡入手絕無可能,但我倒知曉一個地方,或許能滿足你一窺八奇技真容,就看你有沒有這份機緣。」
「是哪?」陳金魁激動問道。
一旁王也也看過來,剛剛就想知道,奈何杜衡賣關子,讓他好奇心一直按耐到現在。
杜衡告知道:「與當年甲申之亂中那八人悟得奇技有關聯的地方——二十四節谷。」
轟!
鍾音傳盪二人耳邊,直擊他們心神,震盪如雷,失神愣在原地。
王也駭然不已,他沒想到杜衡想去的地方會涉及到當年的甲申之亂,還知曉那八人悟出奇技的奇異之地。
這番話要是傳入異人界,怕是整個圈內都得騷動,各門各派都將按耐不住內心的貪婪,想去一窺八奇技正面目。
甲申之亂背後含義尋常人或許不明白,但他知曉一點,表面上看是為了爭奪八奇技,可實際上那些門派真正想知道的是:八奇技怎麼來的?
這一刻,他頓感這位好友很陌生,很神秘,十分疑惑他是從哪得來的消息,看起來對甲申之亂了解很深。
而陳金魁震驚過後,忽地看向杜衡,道:「杜大師,那地方可是絕地!」
「哦?看來陳門長知道的不少啊!」杜衡稍稍感到詫異。
「咳,魁兒好歹是異人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年甲申之亂牽扯那麼廣,或多或少都會聽到些秘聞。
那處地方我也是從求真會聽來,在求真會未成立前,燕武堂,自然門,一氣流,黃門三才都是圈內不俗的勢力,只因門內有弟子是三十六賊中人,因此被牽連其中,就此沒落而不得不抱團取暖。
其中自然門的弟子卞通就是三十六賊之一,在各派紛紛清理門戶時,自然門掌門並未將其以正門規,而是跟隨卞通進去秦嶺一處山谷氣局,最終只有自然門掌門一人活著走出山谷,在傳出裡面有仙蹤一事後,便在吃飯時被骨頭卡死。
剛才聽您提起與悟得奇技有關的地方,魁兒就隱隱猜到那個地方,結果嘛是魁兒猜對了!」
「不錯,當年自然門去的地方確實是二十四節谷,只因沒有找到正確路線,而被山谷里的天然氣局給殺死。」
此話一出。
王也和陳金魁瞬間明白什麼,不由瞪大眼睛,死死盯著他。
「老杜,你知曉?」
「杜大師,您知道正確線路?」
杜衡沒有回答,畢竟涉及寶寶和楚嵐,言多必失,儘量避免給他們惹來麻煩,若是陳金魁不在場,他會向王也透露。
當即正色說道:「這些不用管,我有方法進去,就看陳門長願不願意去,敢不敢去?」
「杜大師既然願捨命前往,助魁兒達成心愿,自然不會退縮。」陳金魁答應的十分乾脆。
他在想。
若是找到悟出奇技的通天之法,或許也能像當年那些人一樣,悟得另一種奇技,甚至是超越風后奇門。
杜衡看其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中笑而不語,沒有揭露心思。
而一旁王也心中雖疑惑重重,但此時並未出言打斷,任由杜衡自由發揮。
隨後,杜衡與陳金魁確定會合地點時間,又為其解開五行封禁,後者也沒有再糾纏著王也,立馬消失在後山,為二十四節谷一行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