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證據」到手
另一邊。
柴言藉助姜流高溫高壓引發爆炸產生的火光,遮掩身形再度出手,周身氣浪汩汩,抵消溫壓餘波。
但一切都逃不開杜衡感知,「哼,還想故技重施。」
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當即決定給他上上強度,劍指一頓,「火離,獄火繚殺。」
點點火星在周身浮現,逸散出熾熱焦悶氣息,立時化作火焰熊熊而起,在他操控下,火海融入姜流製造的火光中。
而柴言剛衝進就感覺不對勁,視線扭曲重影,且溫度似乎高得有點離譜,完全不像第一次出手時遇到的那麼「舒適」。
還想憑藉意志堅挺下去,可每進一分,就愈發覺得不對,周圍火焰像是活過來一樣,紛紛朝著他聚來。
滋滋!
體表覆蓋的一層氣浪被燒破,火焰如螞蟥般往肉身里鑽,一股烤肉異香飄散。
這下,他是挺不下去,已然意識到對方暗使手段,只因這絕對不是姜流高溫高壓產生的餘波火焰,立馬縱身後退。
然腹黑的杜衡豈會讓他那麼輕鬆退去,嘴中吐出一個字,「聚!」
宛若一位火焰君主,號令火海聽令,火焰自主聚攏成形,化作一條威嚴唳唳的火龍,火龍騰空駕煙,盤旋四方,隱隱發出震懾人心的龍吟。
吼!
柴言見火龍張開深淵巨口,熱浪滾滾湧來,與皮下的灼痛感遙相呼應,不停衝擊體表,他饒是一位意志堅定的橫練者也不禁發出痛苦悶哼。
他當即收拳凝勢,臂膀一陣巨力蠕動,白色氣浪緩緩匯聚,似白焰燒涌。
「震壁!」
拳印轟出,速度與力量超越極速,打在空氣上,砸在空間上。
砰!
虛空都有點承受不住他轟擊,響起驚雷音爆,震盪出潮水威波,途經之地,風捲殘雲,犁庭掃穴,將火龍碾成裊裊煙火。
「豁,又是這一招。」杜衡已經不陌生,之前偷襲自己時,正當以為能硬扛下一擊,誰知對方拳勢中忽然爆發出一股巨力,直接被一拳轟飛。
這時,陸琳瞧準時機出手,手臂如刀,力劈華山之勢,柴言認出是逆生三重,有心想見識一番,但為了任務還是不與其糾纏。
然陸琳不依不饒,一擊未得手,再次追擊,且嘴上也學會杜衡腹黑一套,道:「柴前輩,你貴為一派宗師,難道就如此吝嗇賜教晚輩?」
柴言面無表情,古井無波,絲毫不曾動搖心神,不停通過格擋和躲閃來讓自己處於一個可進可退狀態。
杜衡見了啞然搖頭,「到底是名家子弟,還是太矜持,換做是自.是楚嵐那貨來,直接開大嘲諷。」
發現有圍毆機會,立馬使出法術,「天乾,鬼影重重!」身影一分為三,分別朝不同方向衝去。
另一邊。
張楚嵐和馬仙洪正通過監視器觀察戰場局勢,一見杜衡來這一招,前者瞪大眼睛,驚呼:「我靠,一氣化三清!」
馬仙洪嘴角抽了抽,臉色逐漸陰鬱下來,當然不是因為碧蓮的口嗨,而是看到這熟悉的畫面,讓他想起一段不太美好的回憶。
在碧游村,他被杜衡分身之術戲弄多少次已經記不清,反正最後是被弄得提心弔膽,跟驚弓之鳥似的,一直覺得杜衡不真實,懷疑又是一具分身,以至於碧游村一事過去好一段時間,心頭依舊籠罩一層陰影。
想到接下來的畫面,馬仙洪對柴言不由生出同病相憐之意,還夾雜一絲絲變態的暢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戰場內。
柴言瞥見三位「杜衡」出現,鷹眼驟縮,從未見識過這種陣勢,堅毅面孔浮現慌亂情緒,連帶躲避陸琳攻擊都有點僵滯,差點沒被一掌呼上。
「哪個是真身?」他也遇到馬仙洪當初一樣的困境,分不清誰是真誰是假。
但畢竟縱橫異人界數十年,大風大浪常有的事,很快有了應對計策,直接將三位「杜衡」全部當做真實存在就是。
這一點,他做得比馬仙洪老練多了,當然也有各自處於不同局面原因,後者因要護住眾多法器,捨不得這個又捨不得那個,整個人處於猶豫糾結慌張等等情緒中,這才給了杜衡可乘之機,而柴言明白三位「杜衡」的目標自始至終只有他一人,如此便簡單了。
可良心大大滴壞的杜衡,哪會沒預料到這茬兒,深知雙拳難敵六是八隻手,三人速度一樣的朝三個方向同時出擊,外加陸琳從旁糾纏,他柴言拿什麼來拼?
「到底是誰?」
柴言震壁一擊,盪開陸琳,但注意力仍在杜衡身上,電光火石之際,他察覺到一絲異樣,有一位「杜衡」似乎落了半個身位,來不及判斷真假。
就你了!
再次使出震壁,拳印盪出衝擊波,威力依舊不減,將「杜衡」震得粉碎,然他的心也跟著沉入谷底。
下一刻。
一縷耀眼金色星芒乍現,柴言腦海中警鈴大作,求生本能瘋狂吶喊,促使他調動全身勁力逆勢躲閃,動是動了,可終究是慢了半拍。
刺啦!
金刺刺入其心口,但因柴言肉身強悍,加上身體發生偏移,從臂膀處貫穿而出,帶起一片血肉。
杜衡攻勢不止,提轉側身,回馬一擊,勢大力沉一腳將人給踹飛出去。
「噗!」柴言倒吐一口血,傷口同樣血流不止,染紅其上身,但即便如此,依舊強提口氣,喝道:「蕭霄!」
一直游離在側的蕭霄,驟然提速,脫離陸玲瓏糾纏,吸氣如鯨吞,快速呼出三道擤氣。
三連擤!
氣如龍捲,類音波擴散,距離越長攻擊範圍越大,但世間沒有隻進不出的買賣,距離增加了,自然威力就得大減。
饒是如此,杜衡和陸琳仍不敢硬接,靈魂挨一下,誰痛誰知道,可由於左右位置被擤氣封鎖,只能朝後方躍去。
忽地。
一道嬌媚醉人之音喝來,「別往這邊退!」
高鈺萱焦急吶喊,只見姜流不顧她利爪襲擊,拼著受傷代價極速靠近杜衡,周身紅光芒點湧出,像是體內產生高溫高壓,正逐漸侵蝕其身體。
「這是.自爆?」
杜衡意識到他想做什麼,眼睛瞪得渾圓,尼瑪,這麼會玩,為了殺自己,可真捨得下血本。
「風巽,風息流離!」
戰場瞬間颳起一股颶風,呼呼大作,沙石枝葉漫天飛舞,風勁如罡刃,鋒利無比。
姜流被罡風颳的面目生疼,數道血痕出現,這一切他都不在意,頂著風勁繼續衝過去,可終究是速度大減,眼看杜衡有脫身撤退跡象,眼中瘋狂之意布滿。
「爆!」
他體表紅光芒點連成一片,血管經絡清晰可見,裂痕遍及,丹田內的炁被全數引爆,整個人轟然炸開。
爆炸如一枚小型原子彈,火光刺眼奪目,聲波更是震耳欲聾,而壓制到極致的高溫高壓像洪水般宣洩開來,方圓數丈距離都處於爆炸中心,範圍內的事物被焚燒肆虐。
餘波席捲,熱浪衝擊波撲面,高鈺萱幾人耳膜生疼,都出現短暫失聰,不得不運炁形成護身屏障。
然她們更擔心爆炸中心處的杜衡,天地大勢被攪動,氣機更是混亂不已,無法進行有效感知,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
若非了解杜衡實力,面對各種危機都遊刃有餘,怕是忍不住想衝過去「添亂」。
嗯!
被姜流自爆正面衝擊的杜衡,就算有金光護體,抵禦大部分高溫高壓衝擊,但體內五臟六腑仍受到波及,氣血一陣翻湧,忍不住發出悶哼。
「艹,惹不起還躲不起。」立即縱身躍起,躲避姜流自爆殺招。
但就在此時。
唰!
一道身影同樣出現在半空中,正是抵禦爆炸衝擊也要襲殺來的柴言,他渾身鮮血流淌,面目瘡痍,沒有一處完整地方,整個人癲狂地宛若地獄修羅。
「尼瑪,又來!」杜衡暗罵道。
見人極速衝來,已然明白他們打什麼主意,仍然是想讓柴言束縛自己,再讓蕭霄以擤氣絕殺。
有了之前自己用法術遁入地下躲避擤氣,他們立即改變出手策略,以姜流和蕭霄為誘餌,將己方四人調開,讓柴言正面面對自己和陸琳二人,等自己注意力集中到柴言身上,蕭霄立馬使出三連擤封鎖位置。
這時姜流拍馬趕到,以自爆為代價逼迫自己躍起,給柴言創造機會,後者也沒讓其失望,憑藉橫練的強悍肉身,硬生生扛下自爆威力。
「滾開!」
杜衡一掌印出,想將人給拍飛,但柴言不作抵抗,用身體接下這一招。
「噗!」
柴言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不僅不失望,反而猙獰一笑,雙手似爪,死死抓住他手臂不放。
與此同時。
蕭霄瞧准機會,準備再次使出擤氣,可陸玲瓏身影一閃,伸手擋在其身前。
「蕭霄,收手吧,外面呸.不要再錯下去。」
然蕭霄面無表情,我行我素,陸玲瓏見此只好含哀出手,她絕不允許自己夥伴傷害杜衡。
可前者做出和柴言一樣決擇,不退不躲硬接下她這一擊,伴隨一道血箭噴出,積蓄完成的擤氣夾雜血塊一同哼出。
陸玲瓏又怒又急,對這位玩伴兒徹底死心,但即便再憤怒,再哀傷,眼下也顧不上,朝著另一邊大聲提醒:「杜衡,小心!」
遠處高鈺萱和陸琳也急了,對方是擺明要和杜衡同歸於盡的趨勢,而前者剛剛對杜衡實力抱有信心,但看這陣仗,也不由生起一陣擔憂。
二人有心想過去解圍,可失去先機,又有點距離,加上過去也沒用應對之法,只能無力干看著。
滔滔氣浪席捲,風捲殘雲之勢,無視人肉身直襲靈魂。
「嘿咳咳,死吧!」柴言血跡猙獰的臉愈發瘋狂,雙手如一對虎鉗,牢牢禁錮住杜衡手臂。
「呵,你真是不長記性。」
杜衡冷笑下,調動丹田內的炁注入玄關,「生門,開!」
玄關內龐大血氣,一經被炁點燃,似火山噴發一般,瞬間衝破玄關,一股滔天氣勢從他身上爆發開來。
身體受到氣血沖刷,使他發出一聲悶哼,深邃星眸血色湧現,周身皮肉與骨骼擠壓,更是如驚雷般響動,暴戾而又富有生機的血氣從體表瀰漫。
哼!
杜衡手臂一震,無視柴言拼死禁錮,五指收緊成拳,猛地前崩一擊,血氣與無邊巨力結合,在其震驚,惶恐,駭然等等複雜目光中,拳印直接洞穿胸膛。
充滿暴力毀滅因子的血氣迸發開來,將其體內五臟六腑攪得粉碎。
柴言,死!
呼!
擤氣立時趕到,杜衡來不及享受開八門所帶來的實力飛躍,在無法借力的空中,以近乎瞬移方式騰挪,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消失在半空。
唰!
氣浪洗地,呼嘯而過,捲起無數泥沙殘葉。
在所有人目不轉睛注視下,只見柴言一個人靜靜躺在地上,感知不到絲毫生機,但隨之而來便產生一個疑問:杜衡哪去了。
他們都不相信人死人,擤氣只針對於靈魂,難不成還能把肉身給當鼻涕擤沒了?那柴言躺在那又算什麼?
蕭霄眼睛驟縮,充滿驚駭不解,喃喃:「人呢.。」
剛一開口,就硬生生被扼住喉嚨,陡然感知到什麼,立時汗毛直立,回身就要使出擤氣。
可轉到一半,喉嚨便真正被扼住,視野上移,呼吸困難,整個人被提溜起來。
「呃嘔.你.你怎麼可能躲過?」蕭霄漲紅著臉,注視眼前令人驚恐的身影,艱難吐出幾個字。
陸玲瓏見到來人,又驚又喜,「杜衡!」
另一邊高鈺萱和陸琳見他出現,鬆了口氣的同時,也疑惑他是如何躲避蕭霄擤氣,她們可是親眼看到他被氣浪席捲。
還有,明明瞬息前還在戰場中心,怎麼一眨眼就出現在大後方?當然還有很多疑惑,但都比不上杜衡完好無損出現要緊。
杜衡星眸凝視著,冷笑著,「多虧你給我這個機會,不然.。」
語氣一頓,將人提溜到嘴邊,在其耳朵輕言一句,「你們自殘的話,我還真抓不了活的。」
「你。」蕭霄瞪大眼睛,像是聽到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本就驚恐的面目,愈發變得驚懼。
對方是如何知曉他們會自裁?這可是他們三人加上曲彤才知道的秘密,不可能有第五個人得知。
此刻他不禁生出一絲悔意,其實在看到柴言死的那一刻,以及杜衡身影不見時,立馬意識到任務不可能完成,便想著自裁,以杜絕被人追查到幕後的曲彤,可就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讓他遲疑一下,但就這一下下,便失去自殘的時機。
砰!
杜衡沒給他開口機會,一記手刀砍在其脖頸處,後者頓時陷入暈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