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謝幕！

  「以一己之力對抗五名衛，外加一個李慕玄，不愧是拿了黑魔王劇本的男人。」

  王城，王元璟腳踩虛空，看著下面戰做一團的幾人，口中讚嘆。

  他越來越喜歡這樣的視角了

  配合鬼影步，除開馮寶寶的狗鼻子，一般人根本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就像是一個擺弄沙盒的巨人。

  而在沙盒中，有一名戴著紅色面具的黑袍人格外的亮眼——史蒂芬·懷特。

  翡翠學會的天才，學會的叛徒，黑魔法大師.

  這個人有太多名頭

  然而明明出身歐洲鍊金術士的官方勢力翡翠學會，卻不是一名鍊金術士，包括他自己，也從未這麼自稱過。

  這是因為此人是一名徹徹底底的巫師至上主義者。

  在外界看來，鍊金術和魔法之間的關係糾纏不清，但是二者有一點十分明確。

  在史書的評價中，鍊金術是中世紀的一種化學哲學的思想和始祖，是當代化學的雛形。

  雖然在這個世界中，鍊金術被往裡面增加了一勺超凡的元素，但是其依然與現代科學有異曲同工的味道.

  少有科學家是唯血統論者，科學的思維大多是辯證的，即便他們不會否定基因在一個成長過程中起到的作用，但是他們同樣不會否定努力和際遇帶給一個人的影響。

  同理，巫師至上主義者大多不會稱自己為鍊金術士。

  「混沌生命.」

  王元璟向下俯視，短短時間內，史蒂芬懷特竟然同時使用出了數種來自不同流派的魔法。

  這門手段若是放在國內，恐怕不遜色於八奇技，最起碼也是三昧真火一級的。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以大多數人的天賦可能一輩子也就鑽研那麼一門手段.

  更別提許多能力之間本就在理念上有所衝突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一部分先天異人，以風莎燕為例，她就學不會家傳的拘靈遣將

  「不過依然存在缺陷，似乎想要使用這些能力，需要進行某種切換，能力之間無法兼容。

  「最明顯的特徵就是這傢伙面部表情的變幻，準確來說，應該是面具之下『機體』的轉換。

  「通過融合駕馭靈魂，使用靈魂本體的能力，同一時間內只能融合一人，但只要切換得足夠快，『駕駛者』的戰鬥經驗足夠豐富，便能在各種情況下使用對應的能力。

  「除此之外，史蒂芬·懷特本人的法術造詣也不簡單，根據阿方索所說，能夠單次維持五秒鐘以上的魅影，是維克多·塔伯那一級別的人才能做到的，理論上，他就是西方相當於老天師級別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這混沌生命的手段有沒有上限，若是連塔伯這種人都能被融合，就有些可怕了。

  「這相當於風正豪的拘靈遣將駕馭了左若童、張懷義、老天師.」

  雖然王元璟心中對於這種手段不喜，他一直走的都是偉力歸於己身的路子，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每一門奇技的上限都很高。

  而史蒂芬·懷特這位聞名西方超凡界的黑魔法師也不會想到，此時自己的頭上正有一個人，自己的底子也被看了一個遍。

  此時的他突破了數名納森衛和李慕玄的包圍，朝著王城內沖了進去。

  「我進不去這裡！你們快飛過去啊！」

  李慕玄看著黑袍人飛一般的速度，忍不住焦急地道。

  王城內有阿方索的光明魔法陣，只有少部分有權限者才能進入，很顯然他並不在這個名單內。

  「安東尼！你直接去往那裡！悟和古娜守在之這裡！我和加西亞進去把他找出來！」

  阿方索語速飛快，隨後跟著黑袍人沖了進去。

  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幕，王元璟有些猶豫。

  要出手嗎？

  按照劇情的發展，史蒂芬·懷特不過是曇花一現，即便自己不出手也不會影響結果。

  眼下整個王城都在貝希摩斯的監控之下，自己一旦出手鬧出太大的動靜，很可能提前暴露在他們的視野中，這和他的預想不符。

  思索再三，王元璟決定先靜觀其變。

  史蒂芬懷特同時對上這麼多人也不是毫髮無損的，如果有意外發生，自己應該能夠及時出手干預。

  剛好，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藉助這傢伙的手驗證一番。

  視野一轉，王元璟來到神樹的上空位置，高高俯視。

  這一動作，與島上的神民產生了鮮明的對比，有幸面見神樹者，哪一個不是感懷大德，又怎麼會如他一般高高在上。

  而下方的史蒂芬·懷特也鄭重地揭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張滄桑的面孔。

  寸長的白髮根根豎起，五官硬朗是那種英倫地域的風格，看上去約莫四十到五十歲

  他成名於十年前，身為巫師至上者，卻被一般人的武裝擊潰，也因此消沉了十年

  如今還能保存這樣的實力，已是非凡。

  「了不起！這就是納森的核心，它影響著這座島上的每一個人」

  史蒂芬·懷特伸手觸摸神樹的樹幹，眼神中滿是熱淚。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像是神樹這樣的偉大巫術造物足以令其狂熱。

  「我想保護它！我想和你們一起保護它！我不能容忍它落到那些貪婪的下等生物手中！」

  他回過神來，手掌的以太豁然傾瀉而出。

  「無杖·湮滅咒！」

  令人沒想到的是，史蒂芬·懷特竟然直接翻臉，摧毀了神樹。

  「可是我也無法接受再一次敗在那些下等生物手中了！對不起！王！」

  黑魔法師臉上實實在在的悲愴之意告訴所有人，他並不是在做戲。

  在他看來，一旦神樹毀於貝希摩斯之手，那對於巫師文明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所以他要親手將神樹摧毀。

  然而，面對被毀的神樹，納森王以及她身邊的一眾衛竟然一臉冷漠。

  緊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

  神樹被摧毀之後，原本栽種的地底下露出龐大的根系.

  站在空中的王元璟目光緊緊地盯著地下的根系，返虛之後大大增強的目力在這一刻跨越其中，直指本質。

  「果然在這裡」

  王元璟面無表情地望著這一幕，心中的某個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

  「沙沙沙~」

  沒過多久，地底下的根系開始煥發出強大的生命力，被「湮滅咒」摧毀的神樹竟然再一次生長出來了，與開始時候一般無二。

  與此同時，一根泛著金光的樹枝掉落在史蒂芬·懷特身旁。

  「撿起它撿起它.」

  一聲聲囈語在王元璟心中響起，直到現在，神樹依然沒有放棄當初的想法。

  不可能！

  王元璟回應道。

  當納森王是不可能當的，沒有誰會將自己綁在一輛即將湮滅的戰車之上。

  再次被拒絕的神樹再次銷聲不聞，地上金枝的光芒也暗淡下來。

  「受樹的影響誕下擁有天賦的神之子，作為交換，神樹感召擁有某種強烈品質的神子畢生侍奉神樹。

  「當擁有『犧牲』品質的神子接受樹的感召

  「忠誠的鐵衛和無私的聖王就誕生了，以此構建出只屬於『天賦者』的理想國。」

  黑魔法師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之意。

  這樣的國度，即便是他這樣巫師至上者，也覺得極端。

  「活該你們不被世界接受！在你們構建的國度里，沒有那些烏合之眾與貪婪之輩的位置。」

  聽著史蒂芬·懷特的陳述，王元璟也不由心中感慨。

  納森島被歷史淘汰是有原因的.

  站在史蒂芬·懷特的角度，那些凡人都是烏合之眾，都是貪婪之輩。

  可在他看來，貪婪或者懶惰，恰恰是人類進步的源泉之一。

  即便他一直在追求「仙」的道路，但這不代表他會對現代社會全盤否定。

  王元璟深深地清楚這些平平無奇的凡人究竟蘊含了多麼大的潛能

  和極少數的異人相比，科學和理性的現代文明是所有人的結晶，也更加普惠於所有人，一般人的命運不被那些固化的異人勢力左右，這樣的社會形態，給予了每一個頻繁人更多的選擇，讓每一個平凡的生命更具備活力，具備更多的可能性。

  這是歷史選擇的答案——異人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主流，主宰這個世界的是那些不具備所謂「資質」的芸芸大眾。

  而納森島的所謂犧牲.

  犧牲的是普通神民的生命力來供養神樹，犧牲的是天賦者的自由意志。

  這種犧牲，扼殺了文明進步的動力

  千年來，王國內部為了王位而殺戮，完全不受約束的神之子民崇拜的只有個體的力量，千年前如此，千年後如此.

  古不如今向來是無能者的抱怨.

  相比較日新月異的現代社會，納森島被歷史淘汰已經是必然。

  即便是他，即便是老天師.

  站在這裡，也不過能救其一時，而無法救其一世。

  個體的力量在大勢面前還是太過脆弱。

  「或許這就是仙人們銷聲匿跡的根本原因」

  王元璟眼神中閃過一絲明悟。

  「砰！」

  隨著一聲槍響，史蒂芬·懷特倒在了神樹面前。

  納森王向前一步，張開雙手，話語中滿是悲憫：

  「樹啊！為你獻上『候選之王』，請接受吧。」

  話音落在，地下突然綻放出強大的生命力，一條條樹根將黑魔法師的屍體吞噬。

  這位在西方超凡界臭名昭著，可止小兒夜啼的黑魔法師

  就此謝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