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故人尋釁

  第82章 故人尋釁

  黎明升起,旭日高照,偌大的陸家院宅充滿了喜慶的氛圍。

  各路的賓客,接連邁過門檻,受陸宣的接待,迎入廳堂,這裡已擺滿酒桌,佳肴美酒盡有。

  火德宗門長,攜三位弟子前來賀壽,最先抵達。

  那體格稍壯,虎背熊腰的儲姓中年男子,朝陸老爺子問好。

  「陸公,晚輩代老爺子和火德宗向您問好。」

  「哎,謝過咯,快快落座。」

  「這是上好的女兒紅,來,您嘗嘗。」

  火德宗門長坐下後,寬厚的手掌拎著一壇塵封多年的佳釀,右手擰開泥蓋,當即就為老人盛酒。

  而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老爺子身側席位的白衣黑髮青年吸引。

  龍虎山一別,再見這位三一的後繼者,對方越發的氣質絕塵,言行舉止都與常人無異,卻又感受不到屬於人間的煙火氣。

  「這位就是姜門長了吧?見過見過。」

  火德宗門長和姜漠打起了招呼,言辭敬崇,那精芒十足的眸子,透露著一絲相見恨晚的意味。

  「嗯,龍虎山一役,給諸位添麻煩了,當時匆忙離開,還請見諒。」

  姜漠和這漢子、陸公,聊了起來。

  隨後,燕武堂來人,戴著眼鏡的胖子和兩位體格結實的青年,尾隨一名龍行虎步的男子走來。

  「見過陸公,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來了就不必寒暄了,坐罷。」

  頃刻,天師府、上清、王家、乃至呂家都來了。

  壽宴進行得很順利,那些年長的、地位高的人物,皆與陸公一桌商議盟約之事。

  位列其中的姜漠,與張天師齊伴陸公左右,但他沉默少言,只是安靜聆聽,被眾人詢問意見時,也僅是簡單地提幾句,不作過多的參與。

  隨著時間的推移,由陸公帶頭確立好基礎的互助、共同抗敵的盟約後,三一門、天師府、上清、火德宗、燕武堂、王呂二家,相繼加入,壽宴逐漸迎來了尾聲。

  另外的一桌,齊聚著張之維、張懷義、劉得水、豐平、王藹、呂慈等年輕一輩,由陸瑾待客。

  這些小年輕,無不好奇姜漠這位新的繼任門長,紛紛向陸瑾打探消息,都被一口回絕。

  「諸位,你們要是感興趣,便去問師叔吧。」

  陸瑾向眾人敬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眾人面面相覷,未有膽敢上前者。

  雖然那姜門長與他們容貌相仿,可近來的戰績太過於耀眼,先是在龍虎山斬殺全性代掌門,又自南向北,橫跨遼闊疆域,把全性從上到下屠了一遍。

  面對這般傳奇人物,無論是身份、抑或地位,都有鴻溝般的差距,他們不敢貿然詢問,避免惹來尷尬、不快。

  「陸少爺,方便和我單獨聊聊麼?」

  劉得水笑容平淡,聲音很是坦然,推著眼鏡,對這位昔日同在三一下院接受考驗的熟人,發出邀請。

  「好這邊請。」

  二人起身,在陸瑾的帶領下,走向較為偏僻的後院,止步在池塘旁。

  「就在這裡吧,還請劉兄開門見山。」

  陸瑾輕聲要求,對於這位沒什麼交情的老熟人,隨著心智的越發成熟,無論是十年前那場比武,又或者今天,他都能隱約察覺到對方那種藏得極深的敵意。

  「聽聞左門長仙去,很是遺憾,未有時間去悼念他老人家。」

  劉得水扶著池塘的石柱護欄,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感慨道:

  「話說回來,當年緣分就差那麼一點兒了,只可惜左門長要求『略高』未能看上我,而我們也成不了師兄弟。」

  陸瑾眉頭微蹙,這陳年舊事聽著一股怪味,他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劉兄,你說笑了,萬事皆緣,過去的且由它去罷,你我人生各有精彩。」

  「話雖如此,但.」

  劉得水望著池塘躍起的錦鯉,忽地一笑,眸底寒芒更盛,語氣壓迫:

  「我大抵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跪在三一門前的場景,更是忘不了左門長對我的說教。」

  「尚在下院之時,門內予以考驗,那李慕玄偷奸耍滑,盡使小聰明,他被淘汰了,我覺得理所應當。」

  「而我毫無懈怠,盡心盡力,不敢敷衍,怎就比不上伱陸少爺了?」

  「你得過且過,累了就休息,完全把那考驗當作兒戲,偏偏左門長就選中了你」

  「哪怕我跪下哀求,左門長依舊是沒有給我機會」

  「這十幾年來,我苦苦以陸兄為追逐的目標,說句實話,妒忌和不甘都很濃烈啊。」

  「所以,劉兄,你此番找我的意思是?」

  見對方敵意明顯,陸瑾可不慣著他,語氣漸冷,自從和師叔下山盪魔之後,他事事以求念頭通達,不再像以前那般擰巴。

  「橫練略有所成,想找陸少爺.討教討教。」

  劉得水直敘心中之意,話語中又帶有些許慚愧道:

  「這些年,我時常會對左門長私下有所埋怨,恨意麼.甚至也有一點兒,人終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我這種凡夫俗子,怎能例外。」

  「如今左門長已然仙去,我心系死結,坦白的說,我就想在他面前贏上你那麼一回,只可惜沒機會了.」

  「十年前的壽宴,稍遜一籌,十年來我夜以刻苦,毫無懈怠,僥倖有所獲得,燕武堂的幾門功夫,不說大成,也算是精通了。」

  說罷,他擺開架勢,向陸瑾宣戰:「懇請陸少爺,念在當年同睡一榻的情誼,與我切磋切磋。」

  「無論勝敗,我想都能解開心結,日後對你,對左門長,再無任何怨言。」

  然而,望著劉得水那凌厲的雙眸,以及呼之欲出的戰意,陸瑾意識到這個傢伙確實難纏,如果要和他分出勝負的話,至少得見血。

  想到這裡,他果斷婉拒:

  「劉兄,恕難從命,今日太爺壽宴,陸某不想與你爭個高低。」

  「噢?是怕了麼?」劉得水打趣問道。

  「就到這裡吧。」

  陸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邁步,準備離開後院。

  「難道說當年的考驗,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兒戲?亦或是三一門早就和你們陸家商量好了,做出來的戲?」

  「陸瑾,回答我!」

  那道修長白衣身影,漸行漸遠,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劉得水雙手握拳,格格作響,眸現厲芒,言語愈發冒犯,近乎呵斥:

  「難不成你陸瑾,和左門長都是欺世盜名之輩?!」

  「明明在暗地裡商量好的事,為何還要謊騙我!」

  「噠」

  聽到身後的辱罵聲,陸瑾腳步停下,整片天地仿佛都在此刻安靜了下來。

  奏效了?

  劉得水瞳孔驟縮,莫名的預感讓他渾身血液沸騰。

  感覺是對的,一場證道的切磋,要來了,他內心狂喜!

  「轟——!」

  可怕的藍白之炁猝然從陸瑾體內傾瀉,他瞬入二重逆生,霜發垂肩,凌冽的炁息和那致命的壓迫感令劉得水如墜冰窟。

  「去你媽的!可別用那張臭嘴侮辱我的恩師!」

  陸瑾回首,眸光冰冷,血肉與炁流共鳴,行雲流水搭建的二重逆生,讓他鋒芒畢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