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於造化圖的雪靈感知到這股洶湧的殺伐氣息後也安心不少，這才是她所認識的李長生，一旦進行選擇便會心堅如鐵不會改變，拼盡全力的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等熟悉的感覺，也讓她再無擔憂。
她見識過李長生的實力，對付一個只是高一個境界的仙人，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股駭人的劍意讓萬歸也為之心驚膽戰，下意識的向後面退卻幾步，雙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這般純粹且強橫的劍意，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故而才會有些驚慌。
但下一刻萬歸的神情之中卻儘是憤怒，他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暴跳如雷。
「看看，你在劍之大道上面的造詣多高？就這樣，這方天地都還要選擇你，憑什麼！」
「你當真該死！」
萬歸怒聲大喝，同時身周也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氣場。
李長生在劍之大道上面幾乎到了極致，必然是和他一般費盡心血，但憑什麼他得了劍之大道還要和他搶虛無之地的機緣？
在萬歸看來，乃是李長生橫插一腳搶了原本屬於他的機緣。
如今，他也只是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罷了。
這番話真正的讓李長生都給氣笑了，這傢伙的腦迴路當真無法理解。
不過也很正常，有時候有些人在做不光彩的事情之時，總會找一些被扭曲後的所謂真理，以此來讓自己心安理得去肆意妄為。
「你不思量自身問題卻要將一切怪罪他人，怪不得你在虛無之地悟道如此之久都難有長進。」
「心性出了問題，不，應該是你的心性本就有問題。」
李長生覺得此人有些可憐，因極端的性格走錯道路，毀了他自己的大好前途。
下一刻，一劍落下，漫天的劍光閃耀，劍氣縱橫！
一時間，在這等強橫的劍意之下，此方天地的景象都開始崩壞，化作虛無。
這裡大多的實物都是由虛無法則所造就而成，在強橫的力量消磨中，便會就此消失。
萬歸看著迎面而來的諸多劍氣，則是捏了一個法決，身上有著奇異的力量涌動。
襲來的劍氣就宛如細雨落入池塘，泛起點點漣漪後便就融入其中。
這等仙法手段可謂無比高明，一切都宛如順理成章，無比奇特。
萬歸在這裡參悟多年，自然也能借用部分此間力量，故而才會應付的如此輕鬆寫意。
在他看來，於此地作戰他有著與生俱來的優勢，根本就不必擔憂分毫。
只消等到他在悄無聲息之間注入李長生體內的虛無之力破開對方的封鎖，隨著時間的推移必定能將其化作虛無。
「本尊沒有問題！只是這天道待我不公！」
「今日，本尊便要逆天改命，奪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想必你小子也不過只是一個承載之人罷了，以這樣的方式將虛無真意交給我！」
「對，這是此地對我的考驗！物競天擇、優勝劣汰！你我之間不過是個比較，誰更強誰就有資格得到虛無真意！」
萬歸不斷言說著，好似已經明白所有。
一切，都僅僅只是考驗罷了。
故而他這麼做沒有任何錯，只是在做自己當做之事，爭自己當得大道！
一切皆有定數，自己這麼做沒有任何問題。
李長生則是被這一通詭辯話語給說的無奈，但此話也的確沒有問題，修士便是如此。
有時候的大道的確需要去爭，不擇手段皆無錯，只要能得到自己所想要之物。
但李長生當初以大功德、大因果羽化成仙，故而他的人性並沒有被仙性所完全吞沒，他還是那個他，保持著初心未曾改變。
「仙人當真只重大道，利益往來而不再顧忌其他麼？」
李長生喃喃自語，當初所嚮往的仙人境界，如今看來卻有著另一番景象。
這也讓他對萬歸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對方良師益友的展現恐怕就屬於仙性；而現在所展現的，乃是他最真實的人性！
亦或是有些本性縱然是成仙都無法改變、磨滅！
這也讓李長生對仙性、人性有了更加深刻的思考和認知。
有時候成仙並非需要完全泯滅人性，或許只要明悟其中真意，知曉仙性為何便可踏出這一步，羽化飛仙！
但有些極端的人性卻不會就此消亡，故而有些仙人大多時候都會修身養性，所為的恐怕就是斬斷這些劣性根。
姜飛雲的師傅閆雋仙人，乃是以殺證道，但自從成仙之後便無再出手的傳聞，一直都處于歸隱狀態，想必便是在解決成仙后所遺留的劣性根。
「破！」
李長生低喝一聲，手中的黑色小劍脫手而出，蘊含著極強的劍意向對方飛去。
黑色小劍所過之處，虛空之力盡皆避讓，似乎空間被劃破，出現了一線原本真實存在於此的空間，一片荒蕪。
對方乃是虛無大道的大成者，但李長生如今在此道的造詣也不差。
故而他已經知曉，該如何破除對方手段！
屠天的劍氣不斷釋放而出，他們腳下的山峰也開始變得虛幻，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就此消亡。
唯有那塊石碑屹立在那裡，似乎不論什麼樣的風波都無法撼動半分。
萬歸卻不以為意，覺得對方不過是狗急跳牆罷了。
縱然是施展出劍道的精髓所在又如何，劍意再凌厲於此也無法施展出來。
這裡乃是虛無法則所造就的虛無之地，主修虛無大道的仙人才是此地最厲害的，可借用此方天地的力量，泯滅其他大道仙人的一切手段。
其他大道的大能在此就算是是龍也得盤著，無法展現出最強的實力。
而且萬歸還在此居住數千年之久，感悟頗多，在此他便是無敵的！
就算有境界比他高的仙人到來，他亦然無懼，可借用大道之力與之一戰。
至於李長生，雖有天資卻也無法改變事實，不過是瞎撲騰罷了。
但下一刻，萬歸的神情卻陡然一變。
他的神通術法隨著黑色小劍的刺入、劍意灌涌，竟然開始出現裂痕，並且也已經開始有了逸散之象，崩潰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