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是哪國人？
景軍被宋雲殺了七萬多人，沒法報仇也就算了，居然還反過來被人家索賠，這把城外將領們氣得暴跳如雷。
至於放棄安西，那更是不能接受。沒有安西，景國攻打唐國的難度將大幅增加。
於是，數名武道宗師和道法高手再度入城，還帶上了銳士營和江湖營，試圖用武力解決問題。
然後宋雲當著他們的面，揮劍切下了蒙獲的兩根手指。
景軍一眾高手又灰溜溜地離開了。
蒙獲能擔任二十萬景軍的主帥，在國內自然位高權重，背景也深厚，誰也不敢擔上害死他的罪名。
弄殘也不行，萬一蒙獲活著回到景國，身上卻缺胳膊少腿，難免會遷怒於他們。
「這可如何是好？」
數名強者，數萬大軍，整日圍著安西，卻又不敢動手，一個個內心愁苦不已。
他們的確快拖不下去了，和唐國的戰爭可還沒有結束呢。
如今精銳部隊都退到了沙漠，隴右前線的景軍力量薄弱，而唐國已經慢慢反應了過來，開始主動試探。
再這樣下去，剛取得的戰果就要白白丟掉了。
安西城外的幾萬人，在焦急和無奈中慢慢煎熬著，還要忍受沙漠裡的風吹日曬。
城中央，墓地小屋，宋雲煮著一壺水，喜滋滋地泡著茶葉。
腳下還有一些風乾的火腿、羊肉，灑上鹽巴和辣椒，正準備下鍋。
這次沒有火燒全城，有一小半的軍中物資保留了下來。
宋雲利用【虛空儲物盒】來搬運，十分方便。
把有用的物資集中到了附近的殘存營地中，裝滿了足足八十頂帳篷。
城外的景軍倒是想來搶，至少也得放火燒掉。
可宋雲放下話來，每少一帳篷的物資，他就割蒙獲一塊肉。
景軍只能作罷。
咕嚕咕嚕，壺水沸騰，茶香四溢。
宋雲倒了一杯茶，吹吹氣，仰頭一口喝光，滿足地咂著嘴。
「舒服啊。」
對面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鷹鉤鼻子，鬍子拉碴，面容頗為憔悴，被五花大綁著躺在牆角，露出來的右手只剩三根手指。
正是景軍的主帥蒙獲。
此時聽到聲音，蒙獲睜大眼睛瞅過來，忍不住哀嘆道：
「我的岐山仙毫……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哪有你這么喝茶的！」
宋雲呵呵一笑，「我憑本事搶來的茶葉，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你……唉，快給我鬆綁，本帥親自給你泡茶，省得浪費了這一盒好茶葉，我就只喝一杯，如何？」
「好啊。」宋雲放下杯子，起身走了過去。
蒙獲眼中暗暗閃過一絲欣喜之色。
孰料下一刻，宋雲摸出一根又粗又結實的繩子，又給人綁了兩圈。
「伱幹嘛？」蒙獲掙扎著怒道。
「看你又想搞鬼，多加一層保障。」宋雲給繩子打了個死結，拍拍蒙獲的肩膀，笑眯眯道：
「行了，落在我手裡就別想跑了，配合一點還能好過些。」
蒙獲不滿道：「我被你下了毒，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還怎麼跑？」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肯定有辦法。」
「你——」蒙獲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油鹽不進，不給任何機會，氣得直哼哼。
宋雲喝了口茶，又開始煮火腿。
這幾天他專挑好東西吃，都是專門供給景軍高層的，飲食檔次大幅提升，生活水平遠超以往。
蒙獲看了一眼直冒香氣的鐵鍋，咽了咽口水，和顏悅色道：
「宋雲，咱倆這樣不是個辦法，你把景軍逼到絕路，他們可未必會顧及我的性命！」
「咱倆如果同歸於盡，我五十四歲也活夠了，你才二十吧，還沒享受美好的人生，豈不可惜？」
宋雲掀開鍋蓋瞅了眼，笑道：「景軍真要被逼上絕路，還有工夫管我？」
說著指了指城外，「你們圍困安西，想封鎖消息，可紙畢竟包不住火，等各國發現你們的主力精銳被卡在這裡，會沒有動作？到時候夠你們忙的。」
蒙獲輕哼一聲，「景國敵人雖多，但你現在才是頭號大敵，我們絕對會優先對付你！」
「那就來唄，我在安西等著呢。」
「……你就真的不怕？」蒙獲瞪大了眼睛，「你只有孤身一人，怎敢不把大景放在眼裡？舉國之力，豈是一介武夫能抗衡的？」
宋雲哈哈大笑，「我一介武夫，已經殺了你們十幾萬人了，不知你們大景還有多少人能給我殺的。」
蒙獲望著談笑自若的白衣青年，目光複雜，沉默半晌又道：
「唐王有眼無珠，不識英才，你來投靠大景如何？我親自作保，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只需助我們打敗唐國，便能封侯！」
「你錯了，我不會投靠景國，但也不是唐國的人。」宋雲攪了攪鍋里的肉湯。
「怎麼可能！那你是哪個國家的？」
蒙獲大驚失色，打了這麼久，景軍都把宋雲當成唐國的年輕天才，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是唐人！
「哪個國家的都不是，我一人守城，而這裡早就被唐國放棄，那我便是安西之主！」
蒙獲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瞠目結舌，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低頭思忖片刻，目光閃爍，突然問道：
「如果我大景進攻唐國，你難道不會插手？你不是北庭軍的傳人嗎？」
宋雲緩緩轉頭，望著不遠處寂靜空曠的墓地，腦海中又閃過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唐國遺忘了他們，他們卻始終忠於唐國……這種事，恐怕只有這幫老傢伙能幹得出來吧。」
「我做不到他們那樣，只能守好這座安西城，不讓任何敵人進來。」
「唐國朝廷我不管，安西是我的家，我希望它能保持安寧，以後慢慢變成我想要的樣子。」
「當然，你們景國兩次進犯，把老傢伙們全害死了，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我也不介意順手幫唐國一把。」
蒙獲聽著聽著，呼吸都紊亂了起來，嘴唇顫抖，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兩度出征，兩度折戟安西，死了這麼多人，本以為這是唐國的抵抗所致。
沒想到唐國早就放棄了安西，留守此地的人是個中立派！
也難怪宋雲非要留在安西不走，人壓根就不是唐國的，沒別處可去。
「那之前的情報說你退到了朔方道……」
「當然是騙你們的。」宋雲輕笑一聲，「不讓你們掉以輕心，我又怎麼奪回安西呢？」
蒙獲仰頭望天，眼角抽搐，突然有種破口大罵的衝動。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平復了情緒，緩緩道：
「司空錯的確殺害了北庭軍老卒，可你也殺了我們十幾萬人，這至少也算扯平了，你總該消氣了吧？」
「恩怨兩清，不如我們轉而合作，我的部隊借安西暫住一陣子，等滅了唐國，再全部撤退。」
「報酬絕對少不了，想要什麼你只管開口！」
宋雲盯著蒙獲看了幾眼，發現這人居然是認真的，頓時感覺有些莫名的滑稽。
想了想，他笑道：
「恩怨兩清？哪有這種算法，反正我就是看你們不爽，老傢伙們肯定也看你們不爽。」
「為了讓我心情愉悅一些，你們還是滾遠點好。」
「當然，想進城的話請便，四座城門都開著在，我可從來沒有攔過你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