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鎮城武夫的初戰
宋雲給老李頭敷上藥，纏好繃帶，正準備去找個有地窖的屋子躲起來。
噠噠……屋外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來。
宋雲猛地抬頭。
老李頭趕緊把門悄悄關上，透過窗縫往外窺探一眼，皺眉輕聲道：
「不好，街道上有我的血跡……」
宋雲臉色煞白，「那怎麼辦？」
老李頭輕輕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的屋子：「你去拿我那柄青銅劍，做好戰鬥的準備。」
宋雲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怔了怔，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隨即臉上浮現一抹狠厲之色。
「罷了，既然躲都不讓我躲，那就打吧。」
「反正怎麼都要死，不如拉幾個墊背的。」
「我還沒上過戰場呢，就當是穿越體驗了，草！」
他扭頭邁入老李頭的房間。
北庭軍守城五十年，最初的制式唐國軍械，基本都已損壞了。
武器要麼自己製作，要麼從城外的沙匪流兵手裡搶。
老李頭就搶到過一柄青銅長劍，視若珍寶。
劍長四尺，寬三指，色澤深青，棱脊筆直，前鍔收狹，劍鋒薄而銳利，尖端泛著幽幽冷光。
一看便知是上品利器，宋雲也眼饞許久。
之前他練武時死纏爛打，找老李頭借來此劍，習練了幾招劍術。
此時，老李頭見宋雲執劍而出，還有些興奮地撫摸著劍身，笑罵一聲：
「小兔崽子……劍就送你了！」
宋雲聽罷哭笑不得：「咱倆都快死了，這時候才送我，我還能帶著上路？」
鬥嘴歸鬥嘴，宋雲雙手持劍，面向屋門站定，雙目之中閃過精光。
他現在已經想開了，死就死吧，總不能死得太窩囊。
臨死前轟轟烈烈幹上一場！
老李頭盯著氣勢凌厲起來的年輕人，卻是眼神恍惚，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剛剛來到安西，意氣風發，以為幹上十年，就能回去升官發財，娶個老婆生一堆娃……
「我說小子，你現在還不是北庭軍的正式兵員吧？」
「我是伙夫，又不是伱們這群當兵的。」
「伙夫也是兵啊，小子，想不想加入我們北庭軍？大唐第一鐵軍吶。」
「本來按照郭將軍的意思，還要再鍛鍊你兩年，但現在情況有變，這對你來說是好機會啊！」
宋雲聞言哭笑不得，一支被世人遺忘幾十年、馬上就要覆滅的殘軍，還有什麼好加入的？
臨死前先帶個編制再上路？
抬頭想要鬥嘴，瞧見李老頭有些期盼的眼神，他遲疑了一下。
加入就加入吧，就當是為短暫的穿越生涯做個紀念。
「行唄，我加入。」
「哈哈哈！」老李頭放聲大笑，腹部傷口一陣陣地往外溢血。
「從今天起，你就是北庭府兵，參屬步刀營，在我的第六什下聽令！」
「你這老頭居然還是個什長？」
宋雲話還沒說完，突然神情一滯。
腦海里憑空浮現出一條條信息——
【萬里一孤城，儘是白髮兵】
【北庭府兵，五十載矢志不渝，寧死不屈】
【守護安西軍鎮的身份傳承，你是否接受？】
宋雲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苦等一年的穿越系統，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激活。
「守護安西的身份傳承嗎？」
宋雲想了想，又打量了一眼還在高興的老李頭。
「安西這破地方，窮是窮了點，但也住得挺舒服。」
「聽說外面亂得很，諸國混戰，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這樣一比較，還是安西好。」
「我接受。」
【加載身份傳承：鎮城武夫】
【一夫當雄城，萬夫莫能入！】
【天賦：當你在安西城中時，擊殺敵人可獲得武道修為值】
【鎮城武夫：宋雲】
【當前境界：一階武生，初期】
【晉升一階中期所需修為值：0/1】
【每擊殺1名一階敵人，可獲得1修為值】
宋雲呆愣半晌，隨即心中狂喜。
「鎮城武夫，殺敵就能變強！」
「我有救了，老李頭他們也有救了！」
屋外，馬蹄聲越來越近，騎兵已經鎖定了血跡的來源，直奔此地而來。
宋雲卻已不再驚慌，雙手握緊劍柄，守在老李頭的側後方。
昏黃的陽光透過門縫，照在了他緊繃的臉上。
這是此生的第一戰。
或許也是最後一戰。
但只要他贏了，不斷變強，就有希望打敗景軍！
馬蹄聲漸息。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並沒有想像中「投降不殺」的喊話流程，屋外的景兵一言不發，直接踹門！
哐當一聲，破舊的門樞被強力踢斷，兩塊門板直朝宋雲二人飛來。
老李頭正準備揮刀砍人，見狀只能側身躲開。
門板跌落屋內，外面人影一閃，兩名景兵已經沖入屋中！
這兩名景兵同樣帶著黑鐵面罩，目光兇狠，舉起寒氣森森的騎刀，分別朝宋雲和老李頭殺來。
宋雲趕緊揮劍格擋。
刀劍相擊，發出尖銳的震鳴聲。
宋雲手腕一麻，忍不住後退半步，神色凜然。
這個騎兵比他強！估計有武生後期甚至巔峰的境界。
真要擺開架勢廝殺，自己恐怕走不過幾招。
好在房間狹小，限制了敵方的發揮。
此外，手中的青銅劍也格外給力。
刀劍相交，竟硬生生把對面的騎刀砍出一道豁口！
跟宋雲交手的景國騎兵心疼地看了眼刀鋒，再貪婪地瞅瞅青銅劍，冷笑一聲，再度攻上。
此人不再硬碰硬，而是周旋纏鬥，銳利的鋒芒在宋雲面目前、喉嚨前、胸腹前遊走不定。
宋雲數次險些被砍中要害，嘴巴緊抿，冷汗止不住地流淌。
「剛加載了【鎮城武夫】，明明殺敵就能晉升，結果被第一個敵人給幹掉了？不能這樣吧。」
不過宋雲對這個情況還是有預料的，自己這邊打不開局面，卻還有第二條路——
老李頭。
老李頭雖然年紀大了，又受了傷，畢竟二階武徒的境界在那擺著。
跟對面武道一階的景國騎兵打，優勢明顯。
很快戰刀犀利地橫掃，在騎兵胳膊上剖開一個深可見骨的口子。
屋外人影晃動，似乎還有景兵。
但是房間裡四人對拼已經很侷促了，外面根本進不來。
見老李頭又一刀捅進了騎兵的小腹，宋雲知道機會來了。
「別下殺手，人頭給我！」
說罷快速揮了幾劍，把對面的騎兵逼退，然後跟老李頭互換站位。
「你這傢伙搞什麼鬼？別亂來啊。」
老李頭嘟囔一句，趕緊幫宋雲格擋後面追砍過來的騎刀。
宋雲望著眼前渾身染血的景國騎兵，心中明白，破局的唯一機會就在眼前。
雙手握緊青銅劍，全力前刺，盪開騎刀，再刺！
正中咽喉！
通過輕顫的劍柄，宋雲仿佛能感受到對方斷裂的喉骨正在抽搐。
輕輕拔劍，帶出噴涌的血液，灑得滿地都是。
景國騎兵發出呃呃的聲音，無力地跪倒在地。
【鎮城武夫宋雲擊殺1名一階敵人，武道修為值+1】
【當前境界：一階武生，中期】
【晉升一階後期所需修為值：0/1】
境界瞬間提升，宋雲因過度發力而顫抖的雙手，立刻穩定了下來。
武道七境，由外而內，循序漸進。
練肉，練筋，練膜，練骨，練髒，練血，換髓。
第一階，武生練肉，壯力氣，增體力。
小境界一升，宋雲的體質立刻有了明顯進步，力氣大增，行動也更敏捷。
原本揮舞著還顯沉重的青銅長劍，現在駕馭起來就輕鬆多了。
還沒來得及得意，老李頭趕緊提醒：「小心！」
宋雲便覺勁風襲來，刺得臉頰生疼。
他趕緊閃避，一支利箭划過臉龐，釘在了身後牆上。
原來是那名景國騎兵倒下後，宋雲的身形暴露了出來，外面的景兵朝他射了一箭。
「好險，如果不是剛剛晉升，這一箭我未必躲得過去。」
就在宋雲躲箭的工夫，外面又衝進來一名景兵，用騎刀砍向他的腦袋。
這回宋雲就穩多了，哪怕打不過對面，也能堅持十幾個回合。
等老李頭把其對位的景兵打成重傷後，他再換位過去搶人頭。
【鎮城武夫宋雲擊殺1名一階敵人，武道修為值+1】
【當前境界：一階武生，後期】
【晉升一階巔峰所需修為值：0/1】
武生後期，肌肉已相當強健，加上宋雲本就年輕力壯，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雙手持劍，揮舞起來虎虎生風，聲勢格外猛烈。
這番變化把老李頭都看呆了，「這小子是吃了什麼藥，怎麼越打越強了？」
宋雲一鼓作氣，配合老李頭，又斬殺一名景兵。
【鎮城武夫宋雲擊殺1名一階敵人，武道修為值+1】
【當前境界：一階武生，巔峰】
【晉升二階初期所需修為值：0/10】
【斬殺二階敵人，武道修為值+5】
「晉升二階需要10點，難度增大了。」宋雲微微皺眉，「二階武徒我打不過，那就得殺10個一階景兵。」
但是景國騎兵見連續折損三人，不再進屋，改從外面朝里放箭。
門板之前已經被踢飛，空洞的門框外，幾十支箭矢陸續射了進來。
尖利的嘯聲接連響起，一道道細長的黑影在屋內穿梭，筆直地釘在了牆壁上，震得屋樑上的塵土簌簌地往下落。
「打不過就放箭？是男人就來硬剛啊。」
宋雲罵了一聲，只能貓著腰和老李頭退入裡屋。
老李頭一屁股坐在裡屋地上，喘了幾口粗氣，瞥見宋雲明顯變壯的身軀，嘖嘖稱奇道：
「吃仙藥也沒這個效果吧，你小子去年突然出現在城外，我就覺得詭異，看來是大有來頭啊。」
宋雲撓頭笑笑，還是隱瞞了自己穿越的事情，沒有多說什麼。
老李頭捏了捏宋雲肩頭壯碩的肌肉，震驚不已，「你現在什麼境界？」
「武生巔峰。」
「好好好。」老李頭仰頭笑了幾聲，臉色卻又開始發白。
宋雲低頭看去，他腹部傷口的縫線在劇烈打鬥中崩斷了，血流如注，把上面敷的藥粉全部沖走了。
「你這老糊塗，崩線了還不趕緊說一聲。」
宋雲從裡屋找來針線和紗布，開始給他處理傷勢。
屋外，景兵放了一陣箭後，偷偷往裡窺探著，並沒有著急進入。
等宋雲給李老頭簡單包紮完畢，外面突然響起了景兵的說話聲。
「什長，這裡面兩個唐兵有些棘手，咱們折了三個兄弟。」
「一群快入土的老頭都打不過，真是廢物，回去加練！」
這什長說話有些口齒不清，好像在咀嚼著什麼。
宋雲偷偷往外看，臉頰忍不住抽動了幾下，老李頭也無聲地慘笑起來。
那景國什長正往嘴裡塞著一塊肉乾，左手還抓著一團米飯。
正是宋云為老卒們準備的伙食。
什長三兩口吞下食物，灌了口水，又呸了一聲，「難吃得要死。」
旋即抽出騎刀，步入屋內，緩緩地向裡屋靠近。
宋雲在裡屋摸索一陣，找到了半袋麵粉。
隨即猛地站起，將麵粉袋子朝前方砸去。
霎時屋內白色粉末飄飄灑灑，遮擋了什長的視線，飄入鼻間，還令其呼吸不暢。
老李頭用紗布遮住嘴鼻，眯著眼睛，瞅准機會，抽刀從裡屋躍出。
那什長反應很快，聽到聲音立刻猛退，同時腳尖一勾，瞬間踢起地上的門板，砸向對面。
二階武徒練筋，以筋腱帶動肌肉，伸縮強勁，爆發速度極快，進退如脫兔。
但老李頭同樣是二階武徒，抬膝一頂，直接撞開門板，一刀迅猛前掠。
宋雲同時在旁邊打配合，抄起一隻石碗，猛地砸向什長的腦袋。
什長額頭立刻挨了一下狠的，鮮血直流，憤怒地吼叫起來。
但他雙眼被迷，看不清楚對面的動向，只能不停地在身前揮刀，試圖格擋可能到來的攻擊。
老李頭經驗豐富，見什長騎刀舞得飛快，不好切入，就退而取其次。
手中戰刀驀地往下一沉，一拉，直接把對方持刀的右手切斷！
「啊！」什長右手連帶著騎刀一同落地，瞬間失去了戰力，轉身就往外跑。
門口兩名景兵趕緊出手接應。
良機不可錯過，宋雲全速衝上，揮劍橫斬，在什長的脖子上劃拉一下。
然後收劍於身前，格擋兩名景兵的攻擊，再慢慢退回裡屋。
兩名景兵逼退宋雲後，拖著什長噴血的傷軀就出去了。
外面一陣雜亂的聲音響起，那些景兵看到什長如此嚴重的傷勢，急得團團轉。
宋雲冷哼一聲，脖子挨了一劍還想活？
老子做的飯，是你想吃就能吃的？還嫌難吃？給爺死！
【鎮城武夫宋雲擊殺1名二階敵人，武道修為值+5】
【當前境界：一階武生，巔峰】
【晉升二階初期所需修為值：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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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期，每晚12點前連發2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