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炁手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
沒入兩個枯坐的身形之中。
炁手接觸到兩人靈魂的瞬間。
呂不韋也是感受到了這個任務的難度。
數十年累積下來的執念。
再加上又是重視修心的道門老修行。
便是執念,也遠比一般人深重許多。
確實不是先前遇上的那些歪瓜裂棗能比擬的。
修改那些人的認知和修改兩位武當前輩的認知相比。
就宛如捏橡皮泥和捏鋼筋之間的區別一般。
饒是雙全手圓滿了的呂不韋也感覺有些棘手。
隨著兩人的臉上露出些許痛苦掙扎之色。
在一旁護法的周蒙、周聖兩人也是有些揪心。
卻還是不敢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同時與兩人角力,呂不韋的額頭也是冒出了不少細密的汗珠。
一番嘗試之下,呂不韋最終選擇了抹除他們所有關於風后圖的記憶的方案。
這樣一來,他們醒來之後會保留和風后奇門相關的記憶,但也將不再能使用風后奇門。
不過這卻也是最穩妥的辦法了。
約莫是過了有半個小時。
「小蒙,小猴子,是你們嗎?」
隨著一陣沙啞無力的聲音響起。
周蒙、周聖揪著的心也終於是放了下來。
兩人都沒想到,呂不韋居然真能將兩位師兄從內景之中拉出來。
「盧師兄、高師兄。」
周聖當即就直接跪在了兩人身前,兩行濁淚從眼角流淌出來。
「是我對不起你們。
害死了洪師兄,還害得你們這麼多年...」
說到最後,周聖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多年的心愿也是了了,周聖當即就是抬手朝著自己的腦門拍去。
就要自我了結贖罪。
「亂金柝。」
呂不韋掐訣瞬間,已經閃現到了周聖的身前,一把捉住了周聖的手。
好在是周聖此時的悔恨加上自絕之意讓他失去了一顆王者之心。
不然就算呂不韋在這裡,就算呂不韋反應再快。
亂金柝鎮不住周聖的話,也只能是回天乏術。
此時兩位沉迷內景多年的老前輩才反反應了過來。
趕忙衝到周聖身邊,紛紛出手架住周聖,也是淚眼婆娑,哭成一片。
「小猴子,我和盧師兄這不是醒過來了嗎?」
「不怪你,小猴子,是我們無能,學不會這風后奇門,也傳不下去這風后奇門。」
「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雖然我不太配說這話,但周前輩確實入了魔障了。
沒有人能掌握這天地間所有的變化,也沒有人能預見這天地間所有的變化。
生有時,死有命。
事與願違之事常有,周前輩大可不必因此自尋短見。
對於我輩修道之人而言,這才正是修行時。不是麼?」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到了此時已經站到一邊深藏功與名的呂不韋身上。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口中說出來。
幾個老傢伙的心中都是有些自愧不如。
尤其是周聖,更是十分慚愧。
「正是修行時,說的好啊,說的好啊。」
周聖再次念叨著站起身時,眼中已經是多了些許清明,旋即又朝著呂不韋恭敬道。
「受教了。道友說的很對,道友也很配說這話,我確實是入了魔障了,多謝道友指點。」
「周前輩言重了。」
呂不韋只是淡淡回應道,並沒有反駁周聖的話。
他心裡十分明白,自己也是一個入了魔障之人。
而且遠比許多人的魔障都更加深重。
若他有一天沉淪了魔障之中,就不是如周聖這般自裁那麼簡單了。
屆時,或許是屍山血海也未可知。
知入魔障而不思退,此不配之一也。
知魔障殺業深重亦不思退,此不配之二也。
不配就是不配。
無論旁人之態度如何。
「風后奇門已經傳下來了。一位武當的小輩,還有這位呂居士。
兩位師兄能醒過來,也是全部仰仗了這位呂居士。」
剛才的變故實在是有些突然,這會一切處理好了,周蒙趕忙指著呂不韋對兩位師兄說道。
兩人也是紛紛朝著呂不韋道謝。
「此番大恩,今後呂居士若是有事情需要武當的地方,只要不違背天地良心,我武當上上下下皆願相助。」
周蒙言辭懇切。
先是救兩位師兄,緊接著又救了自己的師兄兼親哥哥。
如此大恩,就是讓他這個武當掌門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如此,那便一言為定。」
聞言,呂不韋仿佛早有預謀一般,當即就大大咧咧的朝著周蒙抱拳拱手笑道。
這樣一來,此行算是血賺一波了。
徐老四的登基大道上又多了一個助力。
武當雖然不理俗世,並不參與公司的業務。
但武當的聲望畢竟就擺在了這裡。
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名門望派。
就算是公司也是不能完全忽視其影響力的。
「哈哈哈,呂居士真是個爽快人。」
見到呂不韋這一番言行,周蒙與呂不韋對視一眼,笑著回應道。
他先前許下的承諾自然是真心實意,並不是什麼客套場面話。
不過周蒙卻也是沒想到呂不韋會如此直接的回應。
心中對這個『小輩』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山洞中沉悶氣氛也在兩人的爽朗笑聲之中消散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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