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都是軍人,自然不會忌諱這些。很快墳墓就被挖開,棺材被抬了出來。
打開棺材後,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村長忍不住連連作嘔。
但士兵們卻依舊面不改色,好像這種氣味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棺材裡的屍體已經腐爛了,整個屍體都被布裹著下葬。
這是老一輩窮人常用的一種方式,因為買不起壽衣,家裡翻箱倒櫃也找不出一件新衣服。
所以人死的時候,就會找一塊乾淨的布裹在身上,就算是體面了。
這塊裹屍布已經變色了,但惟獨天靈蓋處的那一塊是發黑的。
蕭建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還是第一時間將這塊布裝了起來。
隨後,這口棺材被重新下葬。蕭建看著眼前的無名石碑,由於身著軍裝,他並沒有祭拜便轉身離開了村子。
在村里尋找這些東西自然要比城裡容易得多。
來到村裡的屠夫家後,蕭建自掏腰包買下了屠夫手中的那把砍刀,並且沒有忘記把刀把去掉,只拿走了刀身。
如此一來,五樣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三樣。
但百家女子的骨灰和寡婦哭喪的眼淚卻不好弄。
村子裡幾乎都是土葬,想要骨灰就只能去城裡挨家挨戶地問。
而寡婦哭喪的眼淚就更難找了。
蕭建連續轉了幾個村子,才趕上了一場白事。
問過之後,他大喜過望,因為這家人正是死了丈夫,剩下了一個寡婦。
可該怎麼開口呢?總不能直接上去跟人家要一滴眼淚吧?
那樣弄不好會傳出調戲寡婦的傳言來,可就麻煩了。
蕭建站在靈堂內,看著痛哭的寡婦,遲遲開不了口。
好在村長等村幹部對蕭建的到來非常重視。
在得知蕭建需要這寡婦的眼淚後,所有人都很納悶,但也不敢多問什麼。
幾個人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是弄來了一滴眼淚。
看著小瓶子裡這滴晶瑩剔透的液體,蕭建道謝後便直奔城裡而去。
看著幾人遠去的身影,村裡的幹部們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到城裡後,蕭建便派人以各個小區為單位,上門去求取骨灰。
這可比想像中難多了。
雖然現在大家都在家裡,對軍人也很客氣,但在得知對方的來意後,幾乎都覺得是遇到了騙子。
就算出示證件,對方也往往迅速就把門關上了。
這是蕭建沒有想到的,他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時,幾輛警車停在了蕭建面前。
緊接著,劉震帶著幾個警員走了過來。
「領導擔心你們在附近不好辦事,讓我趕緊帶人過來幫忙。
找你們好半天了,正好有人報警說有人假扮官員索要骨灰。
我一猜就是你們,這不趕緊趕過來了……」劉震說道。
蕭建聽完這番話,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蕭建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真沒想到,我蕭建有一天竟會被誤認為是犯罪分子……」
然而,如今的他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誤解。在尋找黃邈所需之物的漫長旅途中,被誤會已成了家常便飯。
隨著劉震的加入,他們的行動變得不再那麼艱難。在劉震的引領下,他們首先來到了居委會,與負責人進行了一番交涉。最終決定由居委會出面,與住民們進行溝通調解。
消息很快傳遍了各個住戶的耳中。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了,劉震等人在居委會裡左等右等,卻始終沒見人來。
原來,住民們對居委會的這個要求感到十分詫異,紛紛在群里討論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居委會為什麼要我們的骨灰?」
「就是啊,現在怪事這麼多,居委會也來湊熱鬧?」
「他們真是閒得沒事幹,不知道每天都在忙活些什麼……」
居委會負責人看著這些評論,也是哭笑不得。他無奈地說道:「我們也沒辦法,如果居民們不同意,我們也不能強求。」
蕭建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量著要另尋他法。就在這時,劉震拿過負責人的手機,直接在群里發了一條語音。
「各位市民朋友,我是市局行動一隊的大隊長劉震。以這樣的方式與大家交流,實屬無奈。大家都知道泰市現在遇到了大麻煩,很多人都在努力解決。向大家索要骨灰,並非我們的本意,也絕無冒犯之意。只是現在形勢嚴峻,泰市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陽光了。要度過這個難關,需要每一位市民的共同努力。請大家慎重考慮,如果不願合作,我們絕不強求。但如果大家都袖手旁觀,泰市這一關恐怕很難過去……」
發完語音後,劉震又等待了片刻,但依舊沒有回應。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準備跟隨蕭建離開。然而,就在這時,居委會負責人突然喊道:「劉隊長,有人來了!」
劉震聞言回頭望去,只見一位老者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骨灰罈,緩緩向居委會走來。他和蕭建對視一眼,連忙迎了上去。
通過與老者的交談,他們得知這骨灰是老伴的。劉震只取了一點點骨灰,但這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他感激地拉著老者的手道謝,而老者則抹著眼淚說道:「我老伴走的時候是個陰天,她就想看看太陽,可沒等到。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但希望這片天能早點亮起來……」
劉震和蕭建鄭重地點了點頭,目送老者離去。隨後,又有幾位住民陸續送來骨灰,每個人都帶著一段悲傷的故事。劉震和蕭建看在眼裡,心中也充滿了不忍。
終於,在忙活了半天之後,他們收集到了整整一百個人的骨灰。蕭建鬆了口氣說道:「好了,正好一百個人。」劉震也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終於可以回去交差了。」
在回去的路上,蕭建和劉震坐在同一輛車裡聊起了天。他好奇地問起李局長和張副局長的身份和力量來源。劉震笑著解釋道:「我也是在泰市出事後才第一次接觸九門風水局。一開始還覺得他們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沒想到他們一直在為保護泰市而戰。九門風水局的出現可能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終結,鬼神之說或許將不再只是傳說。只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蕭建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是啊,誰能想到呢?就連我蕭建也開始思考人死後是否會變成鬼了。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為好,否則可能會引起巨大的變動。」
兩人一路聊著天,迅速趕往宜山。對於未來他們心中充滿了不確定,但他們知道如果明天真的到來,如果宜山的問題得到解決……那么九門風水局的存在將會成為改變時代的重要力量。
與此同時,在漆黑一片的宜山上,黃邈正帶領著一支隊伍尋找鬼王的屍身。此時宜山已與鬼市融為一體,山上隨處可見古式建築。
士兵們小心翼翼地繞過這些古老的建築,儘管他們表面上保持著鎮定,但內心卻充滿了不安與忐忑。黃邈則始終面不改色,他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羅盤,試圖通過它來確定那具埋藏多年的屍體的確切位置。
過了一會兒,黃邈停下了腳步,眉頭微微皺起,顯得有些困惑。「真是奇怪,按照羅盤的指示,應該就是這裡沒錯,可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呢?」他意識到,自己帶著士兵們在這個地方已經轉了好幾圈,卻始終沒有發現目標。
士兵們跟在黃邈身後,對他的舉動充滿了好奇與疑惑。他們難以理解,僅憑一個羅盤,如何能找到一具埋藏了多年的屍體?這在他們看來,似乎有些不太合乎邏輯。
然而,他們之前已經見識過黃邈的手段,因此儘管心中有疑,卻也不敢輕易表達出來。他們只是好奇地觀察著,隨著黃邈一步步深入宜山之中。
士兵們排成一條直線,大面積地跟隨黃邈前進,同時也在幫忙尋找著那具神秘的屍體。然而,在他們心中,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他們不知道這具屍骨已經埋藏了多少年,更不知道它的確切位置。在這麼大的山裡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果然,黃邈又帶著士兵們轉了一圈,回到了原點。這一次,他確定屍體就藏在這裡。「應該就是這裡了,沒錯……」他說道。
一名士兵聞言,迅速上前問道:「李局長,是否需要我們開始挖掘?」黃邈卻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挖掘是挖不出來的,這鬼王把自己的屍骨藏得非常隱秘。雖然位置沒錯,但要想看到這具屍骨,必須是死人才行。」
說完這番話,黃邈突然轉身,準備原路返回。「我們回去吧,知道位置就可以了。靠你們,是拿不出這具屍骨的……」士兵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黃邈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黃邈在剛才確定位置後,就已經改變了主意。他深知鬼王狡猾,將自己的屍骨藏得如此隱秘,只有鬼才能找到。這樣一來,身為鬼王,它自然不懼尋常孤鬼,屍骨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護。而且,黃邈清楚,如果現在就開始打屍骨的主意,那藏匿起來的大鬼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因此,一個計劃在黃邈心中迅速形成,才有了他突然決定原路返回的安排。不久後,王也也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了,表示沒有任何發現。黃邈笑著看向他,說自己已經找到了屍骨的位置,並且有了計劃。他低聲在王也耳邊說了幾句,王也的臉上也露出了罕見的笑意,顯然兩人達成了共識。
不遠處的劉志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走了過來。他最關心的自然是泰市的安危。尤其是在現在,整個泰市都被陰雲籠罩,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他急切地想知道,泰市何時才能恢復平靜。
「李局長,一切順利嗎?」他問道。黃邈輕輕點頭:「放心吧,一切都在計劃中。」聽到這裡,劉志稍微鬆了一口氣。但他緊接著又焦急地詢問:「李局長,這件事情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現在泰市已經全面停工了,這種情況不能持續太久啊!」
黃邈看了看劉志,思索片刻後說道:「是啊,這件事情已經拖得太久了。今天晚上子時就是最後關頭,如果我要的東西都能及時準備好,子時一到就是那鬼王的末日。明天一早,太陽會照常升起,掃除泰市上空的一切陰霾。」
聽到黃邈如此肯定的答覆,劉志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那就好,多謝李局長了!」就在這時,幾個人影出現在了山路上。「李局長,你要的東西我們都找來了!」劉震的聲音傳來。
黃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齊了所有東西。劉震等人很快來到黃邈面前,將之前他要求的幾樣物品一一放在他面前。黃邈仔細檢查了一遍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如此一來,這鬼王縱然有至陰至陽之物相護,也難逃一死了。」
劉震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李局長,能不能跟我們說說為什麼要準備這些東西?我們一路上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黃邈看了看劉震,蹲下身來拿起那塊裹屍布解釋道:「此物屬性為土,而我要求只能取發黑的那一塊。因為那是靈魂出竅的必經之地,靈體屬陰,過土為陰土,所以此物代表極陰之土。」
接著他又拿起那把沒有刀柄的屠刀說道:「刀屬金,而這把刀是屠夫手中的刀,又名殺生刀。它積攢了大量生靈的怨氣,浸染過太多生靈的血跡,因此是極陰之金。」說完他又指了指那三寸六處砍斷的連帶樹根的墳頭木:「這是極陰之木,生於陰地,汲取陰靈。三寸六處是樹木力量匯聚的地方,無論多大的參天古樹,朝著這個地方劈一刀,過不了多久也會枯萎而死。」
最後他拿起了盛放著一滴晶瑩液體的玻璃瓶看了看說道:「這滴寡婦淚便是極陰之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