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在場許多人都好奇的看著夏禾身後站著的斗笠男子。
以前他們在全性可從來沒有見到過對方。
難道是剛剛加入全性的成員?
「你們見過這個人嗎?」
「沒聽說過全性還有這麼一個人啊!」
「難道是四張狂新找的幫手?所以才敢商量全性掌門的事情?」
「可是我從他身上,根本沒有感受到炁的波動。」
廢棄工廠內,眾人小聲議論。
就連坐在篝火旁的幾個老者,此時也都將目光看向夏禾身後那個帶著斗笠的男人。
他們也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炁的波動。
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這就是四張狂的底氣?」
「難道對方是異人圈子的名宿。」
李章都眉頭微蹙,仔細辨認著那個蓑衣斗笠男人。
因為被斗笠遮擋,他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我怎麼沒感受到炁的波動?」
光頭老者悶聲開口。
作為異人,無論是什麼流派,就算是先天異人也好。
身上都會有炁的流動。
按理說只要不是唐門那種擅長隱匿的異人,身上都會有一絲炁的波動。
難道對方是唐門的人?
可是唐門的那些老一輩,不是基本都死在當年的那場大戰之中嗎?
僅剩的幾個人,他們也都認識。
不可能是眼前這個頭戴斗笠的傢伙。
「不止沒有炁的波動,我甚至感受不到他的生命氣息。」
另外那個慈愛的老嫗緩緩開口,渾濁的雙眼中射出一抹精光。
看向夏禾幾人身後那個沉默男人。
作為蠱師,她對生命氣息格外敏感。
只有是生靈,就擁有生命氣息,無論動物還是植物。
只不過氣息有強有弱而已。
可剛剛她運用秘術探查,竟然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生命氣息。
這就很奇怪了!
「沒有生命氣息?」
「難道對方不是人?!」
李章都與光頭老者齊齊驚愕的看向四張狂身後的男人。
作為同一個時代的老人,他們十分清楚老嫗的實力和手段,根本不懷疑老嫗說的話。
「難道是傀儡?」
忽然,李章都想到了一個可能。
在他們那個時代,就曾經有人製造出能夠自由行動的傀儡。
只不過那時候因為技術還不成熟,導致傀儡的行動十分僵硬。
一眼就能夠看出與真人的差距。
「傀儡術?」
「現在這種術法還有流傳?」
「當年傀儡術在機關術中都只不過是小術而已,還沒有失傳嗎?」
光頭老者皺眉開口。
作為異人,無論什麼流派,大部分都是以錘鍊自身性命為基礎。
只有一小部份異人另闢蹊徑,通過外物提升實力。
例如已經要失傳的御獸術和傀儡術。
當年他們稱這些通過外物提升實力的流派為小道、外道。
不被主流異人勢力接受。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小流派的異人也漸漸銷聲匿跡。
異人圈已經好多年沒有出現馴獸師和傀儡師了。
「咱們當年這種傀儡術的確是小道、外道。」
「但是別忘了現在時代不同了,如今可是科技時代,你覺得傀儡術更適合這個時代,還是我們這些人的術法更適合這個時代?」
李章都蒼老的聲音響起,目光直勾勾盯著站在夏禾身後的蓑衣斗笠男子。
前幾年他就遇到過一位傀儡師。
在如今異人逐漸隱匿的時代,那個傀儡師卻是活的風生水起。
好像被科學院特批成為了研究員。
社會地位比他們這些打生打死的異人,不知道強多少倍。
當初自己見到對方的時候,他身旁還有一位橫練高手貼身保護。
據對方所說,這幾年在國家的推進下,傀儡術的技術早已經改良更新了許多代。
不再是當年那種簡易的木質傀儡。
「難道真的是傀儡?」
光頭老者喃喃自語。
他不是蠢人,聽到李章都的話後,也反應過來。
這幾年他們異人都是儘量隱匿自己的行蹤,不暴露在大眾視線之中。
導致異人的整體實力都在下降。
但是傀儡師卻不同,他們在國家的幫助下,實力不降反增。
「咱們也別瞎猜了,是不是傀儡,我們肯快就能看出來。」
老嫗輕咳兩聲,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傀儡也好,異人也罷,終歸在異人圈還是要看實力。
此時,剛剛與夏禾交流的那個男人瞥了一眼四張狂身後的斗笠男人。
並沒有著急動手。
能夠來到廢棄工廠的異人,都是全性好手。
雖然有人性格魯莽,有人性格陰險,但都不是蠢貨。
在沒有摸清對方情況的前提下,絕不會冒然出手。
「怎麼沒有膽量出手?」
「如果沒有膽量,就走開。」
夏禾輕笑著走到人群面前,一顰一笑頗為魅惑。
擁有天生眉骨,夏禾即便不特意使用媚術,依然能將大部分人的色慾調動起來。
更別說她現在故意對著幾人使用了媚術。
剛剛還有些猶豫的幾人在聽到夏禾的話後,頓時眼中全被浴火填滿,目光灼灼的看向夏禾。
「哼,誰說我不敢了!」
「等老子把這傢伙宰了,你就是我的了!」
「哦~是嗎?」
「那我可等著了。」
夏禾輕笑開口,雙手抱胸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在場的其他全性也沒有阻止這場鬧劇,他們也想看一看這個斗笠男人究竟有什麼手段。
站在斗笠男人前方的另外三人,很自覺地向兩側走開。
為兩人騰出一片空地。
下一刻。
一隻只漆黑如墨小蟲子從斗笠男人體內爬出。
幾乎是瞬間就覆蓋住那名被夏禾色慾控制住的全性異人。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個男人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小蟲子鑽入體內。
甚至連慘叫都沒發出來。
剛剛還在一旁圍觀的眾人,全都被嚇了一跳。
趕忙向四周散去。
驚恐的看著倒地沒有呼吸的男人。
「那些蟲子是什麼東西!」
「怎麼會這麼快就結束?」
「他可是練得橫練功夫,就這麼輕而易舉就死了?」
篝火旁的老嫗下意識站起身,臉上的慈祥早已消失不見,滿臉驚愕。
她手上的那條小青蛇,好像遇到了什麼天敵一樣。
縮在老嫗的手上,瑟瑟發抖。
根本不敢動彈。
即便已經成長到蠱王級別。
這條小青蛇,在看到那些黑色蟲子後,冰冷的瞳孔依然滿是恐懼。
「蠱術!?」
「這是蠱術!」
老嫗雙眼死死盯著那個蓑衣男子,對方使用的乃是蠱術。
而且還是十分厲害的蠱蟲。
即便她這個鑽研了一輩子蠱蟲的老蠱師,在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蠱蟲後,也忍不住心驚。
以她現在的蠱術水平,即便能夠抵擋片刻,也無濟於事。
世界上怎麼會還存在這種強橫的蠱蟲?
當年藥仙會被滅之後,這種蠱仙級別的蠱蟲不是早已經滅絕了?
為什麼如今還會出現!
作為苗疆的蠱師,老嫗對於世間各種蠱蟲都有一定的了解。
正常情況下,按照他們苗疆的養蠱之法,最多就只是能培養出蠱王級別的蠱蟲。
就像是她手上的這條小青蛇。
但是當年藥仙會曾經有一種能夠培養出比蠱王還要強橫的蠱蟲,被稱為蠱仙的蠱蟲。
據說那種蠱蟲,即便是遇到數十隻蠱王,也能輕鬆碾壓。
只可惜,藥仙會的那種養蠱之法已經失傳,在當年被公司滅掉後,養蠱之法就已經失傳。
她曾經親自去過陽縣會的遺蹟,都沒有找到任何有關養蠱之術的遺留。
未曾見識到蠱仙級別的蠱蟲,一直是她的遺憾。
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蠱仙,可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見到!
老嫗渾濁的雙眸異彩連連,看著不遠處的黑色蠱蟲好像看到了什麼財寶一樣。
對於這些其他人避而不及的蠱蟲。
她卻是如獲至寶。
如果不是理智告訴她,以她現在的實力還無法接觸這種級別的蠱蟲。
她肯定直接跑上前去仔細觀察。
「蠱蟲?」
「這是蠱蟲!」
光頭老者與李章都兩人眼中也閃過精芒,驚愕的看著遠處那些正在啃食屍體的小蟲子。
僅僅幾個呼吸,這些小蟲子就將那名異人,啃食成了骨頭。
甚至連白骨也在被啃食。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恐怖的蠱蟲!」
李章都眼中露出凝重神色,原本以為四張狂是在小打小鬧。
可是在見到這種恐怖的蠱蟲之後,他知道對方絕對是有備而來。
幸好自己剛剛沒有冒然對那幾個人出手。
雖然以他現在的實力,不至於像剛剛那名異人一樣,被直接秒殺。
但也最多堅持幾分鐘而已。
劍術對於這種細小的蠱蟲沒太大作用。
「這種蠱蟲,怎麼感覺比阿嬌手裡的青蛇蠱王還要厲害?」
光頭老者也是愕然開口。
他能夠看得出來,剛剛那名全性晚輩是個橫練高手。
肉身已經被鍛鍊的很強大,尋常攻擊都無法傷到他。
可面對這種小蟲子卻無能為力。
畢竟這些小蟲子無孔不入。
若是將自己換成對方,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要沒有將肉身的橫練水片,達到渾然天成地步,是無法抵抗住這些蠱蟲。
「還有哪位想要來賜教?」
夏禾輕笑看著周圍眾人,眼中滿是戲謔。
如果不是黃邈留著這些人的性命還有作用,她完全可以命令傀儡兵人將這些人都殺死。
憑藉強悍的蠱蟲,就算不能將所有人都殺死。
也至少會留下一大半。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既然各位不願出手,那我們是否可以繼續談談?」
高寧笑眯眯的從夏禾走上前,看著周圍眾人驚駭的臉色,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計劃已經達成。
這些人依然被嚇住。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很多。
在全性這種地方,弱肉強食才是真正的真理。
「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我們全性掌門已經空缺多年。」
「如今我們終於遇到了一位有能力領導我們全性的新掌門。」
「高寧!」
「我承認你身後那位高人很強。」
「但是如果僅憑這種手段,就想讓我們當他的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們全性之人了吧。」
不等高寧話音落下,人群之中不知道誰突然冷冷開口。
下一刻。
不少人都跟著點頭附和。
「沒錯,沒錯!」
「我們不可能承認他是全性掌門。」
「就是,就憑這種手段就想讓我們承認他是全性掌門,也太兒戲了。」
「我承認他的實力很強,但是如果我們想跑,這位先生也未必能將我們全部斬殺。」
在看到那尊兵人傀儡出手之後,在場的全性眾人下意識認為,四張狂推選的全性掌門就是此人。
紛紛開口拒絕。
他們的確沒有能力對方一個使用蠱術的強者。
可蠱術終歸也只是外道而已。
如果他們選擇刺殺,也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
再說作為蠱師,體術必然不強。
如果他們想要逃跑,憑藉對方的速度,恐怕也追不上他們。
「走了兄弟們!」
「不要再這裡和他廢話,如果他敢出手阻攔我們,大不了逃離之後咱們和他不死不休。」
「對,不死不休!」
「我們全性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夠瘋!」
「我就不相信,他不害怕咱們的刺殺。」
隨著眾人的吆喝,已經有人想要偷偷的離開廢棄倉庫。
只是不等眾人轉身,他們身後的大門就緩緩打開。
一名金髮青年夷然自若走進倉庫內,迎面就碰到幾個想要離開的全性中人。
「臭小子給我滾開,別擋路!」
嘭!
下一刻,剛剛開口的那個漢子,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從原地倒飛出去。
直接撞在遠處的石牆上。
胸口凹陷。
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眼看就已經活不成了。
金髮青年神色如常的放下腿,站在廢棄工廠門前,淡然的看向面前那些驚愕、駭然的全性之人。
嘴角掛著一抹嘲弄笑意。
朝著眾人勾了勾手。
「剛剛是誰說,如果你們想走,未必能將你們全部留下?!」
「現在有沒有要試一試?」
「看看我能不能把你們全都留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