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殘月初升。
黯淡的月光勉強照亮了這條寂靜的小巷,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肅殺的氣氛。
牆角的老樹影子被拉得老長,仿佛一隻潛伏的巨獸。
蘇柒面無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光芒。
他動作迅捷又輕盈,仿佛一道幽靈,欺身上前。
手起刀落,寒光一閃,鋒利的刀刃已經逼近了苑陶的脖頸。
苑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中充滿了絕望。
他手忙腳亂地向後退去,狼狽地避開這一擊。
然而,在這狹窄的小巷中,他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被逼進一條死胡同的苑陶,背靠著牆壁,已經無路可退。
他看著步步逼近的蘇柒,心中的絕望讓他的面容越發猙獰。
苑陶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毒,似乎在最後一刻仍不願放棄任何反擊的機會。
但隨即,那狠毒被深深的後悔所取代,他的眼神流露出對自己所作所為的反思。
最終,這些情緒都匯聚成了絕望,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
蘇柒提著刀,一步一步地逼近。
眼神堅定而冷酷,隨時準備給出致命一擊。
苑陶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
「小友,你饒我一命,我們也不是什麼死仇。」求饒的聲音顫抖而無力,充滿了恐懼和哀求。
然而,蘇柒的內心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給了苑陶機會,是他自己沒有把握住。
蘇柒冷漠地點了點頭。
確實,自己重活一世,本也沒想跟誰結下什麼仇怨。
這二人打算趁人之危,將人誘向邪道的行為。
也許曾經的自己會裝作看不見。
但是現在,既然看到了,就不可能再背過身去。
再加上系統給出的高價值名單。
為民除害,手有餘香。
蘇柒完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情,是無法被原諒的。」
他用冰冷的語氣,對苑陶做出的最後的宣判。
舉起手中的刀,準備結束這場戰鬥。
就在這時,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突然在蘇柒的身後響起:
「那個,小伙子,這可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啊。」
蘇柒回過頭,借著朦朧的月光,看清楚來人的樣子。
那人站在路口,微微佝僂著身子,眼神不自主地向地上看去。
身著灰色襯衫,戴著一副普通的圓框眼鏡。
手指無意識地糾纏著,時而緊握,時而鬆開。
略有謝頂,身形微胖,看上去就像個人畜無害的中年大叔。
不過,他腳邊,兩條惡犬匍匐而臥,體型健碩,眼神兇狠。
短粗的獠牙外露,對周圍保持著高度警覺,仿佛隨時準備攻擊。
這種異樣的落差讓蘇柒提高了警惕。
中年謝頂老好人,還能驅使惡犬。
這人蘇柒當然認識,名叫老孟。
能夠通過自身的炁與動物溝通加以控制,被稱為禽獸師。
其溝通動物的難度與靈智成正比,至靈長類無法溝通;溝通所花費的力氣與靈智成反比。
所以這個職業的戰鬥能力一直不高,從古至今都沒有幾個上得了台面的。
他不是哪都通西北地區的臨時工嗎?
怎麼會來華南區?
我想起來了,今年就是原著里他負責處理「藥仙會」事件的時間點。
從這個慘無人道的組織中救出了蠱身聖童陳朵。
同時,老孟也借著這次機會,獲得了藥仙會蠱毒的資料,之後一舉成為了能夠控制目標體內細菌的增減與變異,自成一派的「生物師」。
我就說今天巷子怎麼這麼安靜,原來是哪都通的人介入了。
只是沒想到來的會是老孟這個老好人。
老孟見蘇柒沉默不語,以為對方有所動搖,又磕磕巴巴地說道:
「咱們異人也是有規矩的,不能隨意傷人性命。」
蘇柒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語氣冰冷,帶著一絲挑釁口吻反問道:
「這規矩,是誰定的,你們哪都通嗎?」
被猜到身份的老孟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而苑陶仿佛看到了救星,他連忙磕頭求饒,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
「前輩你是哪都通的人對不對,求您救我一命,我願意戴罪立功!」言語中充滿了哀求和期待。
明明比對方大得多,還好意思叫前輩。
下賤!
蘇柒眼見苑陶這般醜態,心裡不住吐槽。
然而,老孟也沒有接苑陶的話,甚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似乎把他當做空氣一般。
反而很有耐心的向蘇柒勸解道:
「哎呀,小兄弟,這可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啊。咱們都是異人,應該用異人的規矩來解決問題。」
他頓了頓,又試探性的提議道:
「不如這樣,小兄弟,你也知道我是哪都通的人,你把這全性的人交給我,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蘇柒看著喜出望外的苑陶那副嘴臉。
不由擠出一抹鄙夷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個可憐蟲一般。
眉角一揚,手中的碎刀翻了一個漂亮的刀花,變為反握。
反握的碎刀突然伸長,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刺向已經放棄抵抗的苑陶。
咫尺之間,瞬息即至。
刀鋒一分為三,如同死神的鐮刀,分別精準地刺中了苑陶的眉心和左右胸口。
血液瞬間噴涌而出,三道血柱仿佛三條鮮紅的蛇,蜿蜒流淌在灰暗的地面上。
「你......」
苑陶難以置信的看著對方,驚訝的呼喊音效卡在了喉嚨里。
眨眼之間,就徹底咽了氣。
只在眼底留下數不清的遺憾和不解。
卑鄙的偷襲者最終還是死於了偷襲之下。
蘇柒蹲下身子,手指搭在苑陶尚有餘溫的脖頸之上,心中默數片刻。
確認再無脈搏之後才站了起來。
轉過身看著在一旁的張大嘴巴盯著自己的老孟。
老孟怎麼也不想到,這小伙子怎麼說動手就動手。
自己不是沒有想過出手制止對方。
但是這個小伙子給他的感覺十分的危險,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要是自己貿然出手,恐怕今天自己就要跟苑陶作伴了。
自己混跡異人圈這麼多年,狠人見過不少,這麼狠還如此謹慎的真不多見。
老孟嘆了口氣,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蘇柒冷漠的聲音搶了先:
「規矩是死的,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