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個雞毛頭的剪刀居然會飛!」
呂良滿臉羨慕,突然間覺得自己的立場發生了一點點的動搖。
「歡兒,你讀書多,這個叫啥,我也想學!」
「念書的時候,就良哥你最會偷懶。」
呂歡嫌棄的小聲數落了一句,又耐心解釋道:
「這個叫御物,書上說要練很久很久才有小成。」
正要往下細說,卻發現自己這沒點定性的哥,早就沒在聽了。
緊緊盯著那把如同黑色驚雷般飛射而出的剪刀。
面對眼前的同齡人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張靈玉卻絲毫不敢大意。
在對方的身上,竟然感到一股似有似無的......
殺意。
仿佛自己就是一隻被盯上的獵物。
之前的追逐中,還沒有這樣的感覺。
以前在龍虎山上修行的時候,並沒有與御物者交過手。
可他清楚的記得,御物者的功夫大多花在蘊養自己駕馭的器物之上。
最大的弱點反而就在他們自身。
這也印證了為什麼之前他一直在閃躲。
真是個謹慎的對手。
眨眼之間,剪刀已經近身,張靈玉手中法訣變化,輕喝一聲:
「金光化形!」
身上的金光化作兩隻金色的大手虛影,延伸而出。
試圖將飛馳而來的剪刀抓在其中。
啪!
金色雙掌間不容髮的拍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
恰好將剪刀扣在其中。
「嘿,你還空手入白刃上了?」
蘇柒嘴角微揚,不由心裡吐槽了一句。
眼下看的十分清楚,張靈玉這一手金光化形雖然很是巧妙。
可惜,火候不夠。
蘇柒稍稍集中精神,剪刀便從金色巨手的圍困中猛然掙脫。
被撕裂的金色虛影化作點點碎片,在空中飄散。
凌厲的黑光,瞬間撕開反應不及的張靈玉身上的護體金光。
鬢角的一縷頭髮被剪刀切斷,飄然落地。
若非蘇柒沒有真動殺心,斷的可就不是頭髮了。
這......
張靈玉瞥見那一縷掉落在地上頭髮。
為什麼......
我們之間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
張靈玉此刻的臉色,有些複雜。
平日在龍虎山上的那些苦修,難道都白費了嗎?
不,我還沒有輸。
只要能創造出一點點的空隙。
接住倒飛回來的剪刀,蘇柒盯著張靈玉的眼睛。
看到了他重燃鬥志的眼神。
下一刻,吃了一虧的張靈玉,居然又一次沖了上來。
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
嘖,沒完沒了,倔的不行。
好煩啊!
此時,他的心裡莫名湧起一陣煩躁。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極為不耐得,在身後推了他一把。
腳像是無意識一般的驟然發力。
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張靈玉的視線之中。
左,還是右?
張靈玉的眼睛不斷的掃視著周圍,試圖捕捉對方的身影。
「動靜有點大了。」
對方的聲音突然在自己身後傳來。
冷漠、不耐。
剛才還似有似無得殺意。
這一刻,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殺意,濃烈到讓靈玉真人的腦海里只有兩個字:
會死!
張靈玉再回頭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將所有的金光都擊中在身後的要害之上。
這是他最後能做的掙扎。
下一刻,張靈玉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竟是自己金光被劈碎的聲音。
只覺得後頸一痛,四肢癱軟,眼前一片漆黑。
「哇,雞毛頭好帥啊!」
呂良雖然看不清,也看不懂,但就是覺得非常厲害。
所以不遺餘力的為勝利者鼓著掌。
一旁的呂歡扯了扯呂良的衣袖,悄悄的提醒道:「咱們走吧。」
說話的時候,她不由看著還在場中站著的那人。
他正在盯著自己雙手發呆。
蘇柒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又看了眼倒在自己腳邊的張靈玉。
心中不由泛起一陣驚疑。
剛才那一擊,是我做的?
比以往更快,更致命。
張靈玉的護體金光,居然跟紙一樣,輕易切開。
要不是我最後關頭搶回了控制權。
這一掌劈實了,他今天怕是非死即殘。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就像是在看別人表演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
呂良有些意猶未盡,不過他多少還是動點分寸。
拉著呂歡就想走,卻一頭撞在一堵軟綿綿的牆上。
哎呦一聲,跌坐在地。
呂歡一抬頭,看到一個身著青色道袍,帶著墨鏡的道士就站在他們身後。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道士看上去有點模糊。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確實沒有看錯。
這個胖道士,真的就是虛影。
又往他腳下看了看。
他那穿著一雙樸素黑色布鞋的腳,居然是飄在半空的。
而且,沒有影子!
這不就良哥平時給自己講的鬼故事裡的鬼嗎?
「哇,有鬼!良哥快跑!」
這次換呂歡拉著呂良要跑路了,結果發現自己怎麼都拽不動。
一咬牙,擋在呂良身前,自己的身上也冒出一股幽藍色的炁。
「二位小施主,貧道劉興揚,這只是一點小法術而已。」
劉興揚一頭黑線,出聲解釋。
就是他這不怒自威的聲音,反而把兩個孩子都給嚇哭了。
蘇柒也被這邊的聲響驚動,不由轉過頭。
看到居然是之前在前山碰到的那個劉興揚。
惹不起惹不起,趕緊跑。
當下拿出煙霧彈,丟在腳下。
一陣煙霧散盡,除了地上的些許碎石,哪裡還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