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篇 『黑暗傳說──禍起蕭牆』

  神屬聯盟、里瓦帝國、首都金夏沙。

  餐桌上擺放著豐盛的午餐,酒杯中的紅酒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年輕的帝國太子殿下卻無心進食,他的眉頭緊鎖著,臉色有些難看,右手支在桌上托住了下巴,呆滯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左手手心裡的一團血污──那是一隻剛被他消滅的蒼蠅。

  太子殿下失去愉快心情的原因自然跟他最近的遭遇有關,上個月,他手下共有兩位將領因為非作歹而被皇帝剝奪了軍權,又有三名文官被人陷害而被皇帝陛下調離了原職,這幾位的遭遇讓太子殿下本身就不怎麼雄厚的政治基礎變得更薄弱。可就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太子手下的人依然不知檢點,本月又有幾名手握實權的人惹上了不小的麻煩,皇帝已經兩次召太子進宮訓斥,而且是當著某些大臣的面,訓斥的口氣也越來越嚴厲,甚至將太子的導師革職。

  『同樣是年紀輕輕,可你看看斯比亞的皇帝是怎麼做的?人家年紀比你小,卻已立下赫赫奇功,誰不刮目相看?』皇帝當著眾大臣的面、指著他的鼻子說:『做臣子時不忠勇、不清廉、御下無方,將來如何做得好帝國皇帝!朕看你是缺少磨練,太沉溺於聲色犬馬了!』

  得到親生父親這樣的評價,太子殿下很是苦惱,也非常恐懼,皇帝陛下這樣做,難道是在為什麼事情做準備嗎?

  還沒等太子殿下想出個所以然來,又有幾個地位重要的手下洶湧而入,哭聲悽慘的訴說起自己的遭遇,原來,他們也被皇帝陛下遷怒,要被驅逐出首都了。

  幾個手下出事是偶然,手下出的事情多了,自己被訓斥就是必然,但皇帝陛下無故把這把火引到其他人身上,這就讓人很茫然了。太子雖然一向愚笨,但起碼的政治爭鬥頭腦還是有的,把整件事情詳細分析一下,他覺得這一系列的變故後面隱藏著什麼東西。但在這個關鍵時刻,他那愚笨的政治頭腦卻不能為他提供正確的思維導向,貧乏的爭鬥經驗也無法提供最佳的解決方法,最後,在他本身陰鷙的極端性格影響下,太子殿下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他老子看他不順眼,而且不是一星半點,很有可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如果,太子身邊有如同斯比亞帝國現任國相那樣的人物,太子會得到勸阻和開解;如果太子有斯比亞現任皇帝那樣的家庭觀念和濃厚的親情,他可以直接與父親交流並解決所有的難題。但是很遺憾,太子本身並不具備這些條件,所以,他只能在自己的被害妄想症里越陷越深。而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在另一些人的意料和期望之中。

  這一刻,窗外仿佛傳來了首都特有的喧囂氣息,這是生活的氣息,這是生命的氣息,太子殿下閉上眼睛側耳傾聽著,終於下了決心。稍後,他讓心腹手下傳出兩封密信,一封是去向長久以來就支持自己的帝國高層,另一個信封上的收信人寫著:斯比亞帝國銀月湖子爵收──轉呈──榮耀、偉大的斯比亞帝國皇帝陛下親啟。落款:您謙卑的朋友與兄弟。

  這是兩封早已寫好的求助信,請求兩帝國在最關鍵時刻助自己一臂之力,既然是求助,信里當然少不得為兩帝國許諾若干好處。信發出之後,各負使命的密使也分別潛出太子府。

  時光不會因為人事而停止腳步,依舊在向前流動著。第三天中午,在金夏沙郊外的皇家園林里,里瓦小公主貝爾妮.艾賓浩斯正在為她的父親繡制一件外袍,但突然毫無來由的一陣心慌意亂,細細的針尖落到了手指上,在如同玉石般白皙的肌膚上扎出一滴殷紅的血珠。

  『溫特哈爾,你在嗎?』貝爾妮公主放下針線,目光久久凝視著血珠。

  女將軍從十步外走來,站在公主身後,輕聲回應,『在。』

  『現在。』公主拿起一張絲帕,拭掉手上的血珠,淡淡的問:『城裡是什麼狀況?』

  『回稟公主,現在幾位公主都因為各種原因,被皇帝陛下分別派出了首都,太子殿下近日受到兩次訓斥,領受了圈禁半月的處罰。』溫特哈爾回答說:『各位公主離開後,各派系的人都收斂了些,也沒有什麼動作,加之太子的人一向不喜挑釁,局面倒是比平時要平靜。』

  『是啊!在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吧!』貝爾妮公主輕輕嘆了口氣,『不過,溫特哈爾,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這樣吧!你去城裡看看,順便幫我把這件衣服送到陛下那裡。再說,你也有段時間沒有回家了吧?回去看看也好。』

  『我家就我一個人,沒什麼好看的。』女將軍微笑著接過衣服,『倒是要去軍部為衛隊辦理一些手續了。』

  首都城內一切如常,當皇帝陛下接過溫特哈爾呈上的衣服時,神情嚴峻的臉上還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陛下仔細詢問了自己小女兒近段時間的起居,又囑咐女將軍幾句,然後才讓溫特哈爾退下。溫特哈爾走出皇宮的時候,正好看到本應禁足在家的太子殿下,忙肅立行禮。

  『是你呀!我們瑰麗嬌艷的軍中玫瑰。』太子殿下看到溫特哈爾,表現出一種令女將軍難以接受的親切姿態,『最近跟著我妹妹過得怎麼樣?她的身體調養得好些了吧?』

  『回稟太子殿下,小公主的身體正在恢復,郊外園林的空氣對她很有益處。』溫特哈爾無法拒絕回答太子的問話,只有敷衍著說:『末將正要回公主殿下處,太子殿下有什麼話需要末將轉達給公主殿下嗎?』

  『當然有啦,你看啊!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太子殿下伸出了兩根手指,拉住溫特哈爾的一點衣角,把溫特哈爾拉到門邊,『你看,我前些時候讓陛下不高興了,所以被罰禁足在家。今天聽說陛下身體不適,特請前來探視,也想請陛下解除我的處罰。但我一個人哪能勸動陛下啊?所以啊!我想請妹妹今天回來幫我求情,你也知道,陛下最心疼小公主嘛!』

  『是。』溫特哈爾強忍著想煽他耳光的衝動,『太子的話我一定帶到。』

  『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晚上皇宮有一個盛大的宴會,如果小妹能在宴會前到達皇宮向陛下說幾話好話,那我就能出席這個宴會了。』太子呵呵一笑,『這樣的話,我也能在大臣和各國使節面前挽回一些顏面啊!要知道,太子不出席這樣盛大的宴會,是很嚴重的事。』

  『太子殿下請寬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溫特哈爾點點頭,『末將先行告辭。』

  出了皇宮,溫特哈爾直接前往軍部為直屬自己的部隊辦理一些手續,前些日子,皇帝陛下正式調她組建衛隊保護小公主,雖然說是組建,但所有成員都是以前就跟隨她的戰士,五百人的衛隊裡有一半就是她的家族親兵,今天,溫特哈爾要去領取半年的軍餉和建制文書。

  進入軍部大樓,溫特哈爾就有點奇怪,因為在平常時候,軍部大樓總是一片喧囂,甚至走廊上都是人滿為患。辦事的、托人辦事的、阻擾人辦事的都在這裡排長隊,可是今天走廊里卻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而且各部主管幾乎都不在,溫特哈爾上上下下跑了兩圈,才找到一個副職為自己辦了手續。出於職業**,溫特哈爾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將軍還不知道啊?今天晚上皇宮有個盛大的晚宴,大人們都去試穿新禮服了哦,聽說是太子殿下掏腰包。』副主管一臉羨慕的表情,『這不,大人們一離開,事情就全壓在我們身上了,而且比平時還要多,把我們幾個副手忙得滿頭是汗……而且要處理完了才能回家啊!』

  原來是太子殿下在做人情,應該是為了解除自己禁足的處罰吧!溫特哈爾釋然的點點頭,離開軍部,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向城外皇家園林行去。

  皇宮的御書房裡,太子殿下正跪在皇帝陛下的腳邊,感情真摯的向自己的老子做自我反省,說到激動處,太子殿下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皇帝陛下坐在椅子上,手上握了一卷書,饒有興致的觀賞著自己親兒子的過人表演,還時不時的哼一聲或者笑一下。

  『朕訓斥你,是為了你好,因為你是帝國唯一的儲君,將來,你是要繼承皇帝位置的。』太子的表演告一段落之後,里瓦皇帝清清嗓子開始發言,『不是朕非要這樣嚴厲的要求你,朕是皇帝,當然知道太子手下不能沒有人,不能沒有一個執掌政權的基礎,朕難道真會為了那麼點小事就處罰他們嗎?』

  太子唯唯喏喏的答應著,但目光里卻是迷惑不解。

  『你看看你的那些手下,做事不知掩飾、遇事驚慌失措,連被人陷害都找不到一點藉口來反駁,這樣愚蠢的手下,你要來何用?所以,朕早就想為你換一批得力點的手下了。』皇帝陛下彎下了腰,輕聲對自己的兒子說:『但以前首都人多,不太好做換血的事情,所以朕找了藉口把公主們調離,又罰你禁足在家,就是為了在沒有干擾的條件下做這件事情。』

  『謝……謝謝陛下為兒臣解憂。』太子結結巴巴的感恩說:『陛下身體欠安,還這麼處心積慮的為兒臣著想,兒臣身為太子卻無法為陛下分憂,兒臣、兒臣真是萬分慚愧!』

  『有什麼好慚愧的?你還年輕,缺乏經驗是正常的,誰也不是天生的皇帝,都要一步一步的學著走過來。』里瓦皇帝笑笑,『朕啊!一直不跟你太過親近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如果朕與你太過親近,那麼幾個公主就會絕望,就會直接向你下手,所以朕從來不管你的荒唐行為,但常常訓斥你,還會偶爾表露出一些厭惡你的苗頭,就是為了讓她們看到點希望,自然的,她們就會在朕的身上下功夫,不會對你下毒手了。』

  聽了皇帝的話,太子殿下心中不免思緒起伏,但起事的命令已經發出,這時候無論如何也回不了頭了,於是嘴上說著一些感恩的話,心裡還是準備按照既定步驟實施下去。

  里瓦皇帝說了一長串的話,有些疲勞的咳嗽起來,一邊的內侍連忙出門吩咐人送上湯藥,太子殿下也乖巧的站到皇帝身後,輕揉的撫拍著皇帝的後背,還連聲勸父皇要多加注意休息。

  『休息,怎麼休息啊?』里瓦皇帝轉頭看看太子,笑著說:『斯比亞帝國又立奇功,做為鄰國的里瓦,自然不能讓斯比亞比下去啊!朕是老了,但怎麼著也要給你留下一個好基礎,讓你將來的路順利一些,在神屬的幾個皇帝之中,怎麼也得占個不受欺辱的中游啊!』

  『父皇的話,兒臣一定謹記在心。』太子殿下感動的說:『兒臣一定會努力的!』

  內侍端著湯藥上來了,熱心殷勤的太子上前幾步,從銀盤中拿起藥碗,先用唇在碗沿邊試了試,又喝了一小口,然後才轉呈給自己的父親,『父皇,溫度剛好,不是很苦。』

  『乖啊!』里瓦皇帝接過藥碗,看著自己的兒子,感嘆著說:『和小時候一樣的乖啊!』

  里瓦皇帝的目光久久凝視著太子,太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手心裡全是汗。終於,皇帝陛下長嘆了一口氣,先喝了一小口,再喝了一大口,之後在太子的注視之下把一碗藥汁全喝了下去。

  『父皇喝得急了些。』太子乖巧的接過碗,另一手遞上毛巾,『吃點水果吧!』

  『好啊!』里瓦皇帝擦了擦嘴,含笑回答說:『只要是太子親手送上的,不要說是水果,哪怕是穿腸毒藥,朕也要喝下去啊!』

  太子禁不住的一個寒戰,心裡慌亂,手上的毛巾掉到了地上。

  『做大事要心狠手辣,你慌什麼?把毛巾揀起來。』里瓦皇帝平靜的看著太子,既不發怒,也不憤慨,『太子今天的安排,很不錯嘛!縱觀計劃全局,步驟倒是少見的縝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計劃失敗後的應急方案呢?』

  『父皇……父皇在說什麼啊!』太子額頭上的冷汗一顆比一顆大,『兒臣、兒臣聽不明白。』

  『把你唇上的毒藥擦了吧!雖然服用了解藥,但不小心吞下去的話,始終對身體有害。』說出這句話來,里瓦皇帝依舊平靜,但太子卻已是極度的絕望了,『朕在先前也服用了解藥,你應該看到了,朕咳嗽比平時要厲害一些。』

  『父皇……父皇……兒臣……兒臣是冤枉的,兒臣……兒臣!』

  『不要再說了,朕是誰啊?朕會不知道這一切?』里瓦皇帝舉起手來,阻止了太子蒼白無力的狡辯,『你以為朕先前那些話是無的放矢?告訴你吧!那是朕最後的規勸,朕不希望你走到這最後、最大逆不道的一步,所以朕想用親情來感化你……但是,你還是讓朕失望了!』

  『父皇……你聽我說父皇……父!』太子的求饒被一記耳光打斷。

  『不用多說了,你做得出,朕當然也硬得下心腸。』里瓦皇帝收回手,『不過你放心,你始終是朕所出,朕不會殺親生兒子,在你六十歲生日那天,你就可以重新獲得自由。』

  『我有什麼錯!』太子崩潰了,肆無忌憚的狂吼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逼出來的!這都是你的錯!你的錯!我要詛咒你,我永遠詛咒你!』

  『隨便你啊!那是你的權利……』里瓦皇帝強忍著心中的痛楚,要給太子最後的判決,一句話還沒說完,又咳嗽起來,內侍忙送上毛巾。

  太子的身體被兩個影子侍衛按住,但他還是在極力掙扎著,而老皇帝那邊,咳嗽聲卻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劇烈,終於,有幾點粘稠的**飛落到太子臉上──太子抬眼看去,發現老皇帝嘴邊正湧出大量的鮮血!

  隨同血液飛出來的,是隱藏在老皇帝身後的一組影子衛士,瞬息之間就在書房裡攪動起更多的血光,房間裡的其他人全都倒了下去,外面更是傳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太子殿下心知,自己安排的人已全數伏誅──他實在太小看自己的老爸了!

  兩名影子武士扶住了皇帝的身體,不斷催動手裡的頂級治療捲軸,試圖挽回局面。老皇帝看著手上、胸前、地毯上的血跡,流露出不能置信的眼神──但突然的,他掏出一柄短小的藍色魔法匕首,刺入自己的左胸位置,在不知名的魔法壓制下,暫時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我們父子都中了圈套!現在要取我性命的不是你的毒,而是一種極厲害的魔法……』里瓦皇帝瞪著自己的兒子,『想活下去嗎?太子!』

  接連而來的變故,已經讓太子無法說話,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朕死之後,你立刻即位,朕會把相關東西全部傳給你,影子武士也會保護你。』老皇帝用盡全部力量支持著自己,『你要立即關上城門,召集效忠於你的軍隊,你那兩個妹妹會立即發兵攻擊你的,讓……讓貝爾妮去斯比亞求援,許諾給科恩.凱達半個帝國……的土地……讓他出兵幫你……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條……』

  『朕……不甘心!』一口鮮血吐出,老皇帝分別抓緊太子和影子武士首領的手,『一定要保住里瓦皇族的血脈!』

  行進在郊外的溫特哈爾,聽到從背後金夏沙方向傳出一聲奇異的響聲,轉頭看去,發現一個色彩艷麗的魔法球升上了天空。

  『快馬到園林!』女將軍頓時覺得全身冰涼,『快!快!快!』

  到了園林,溫特哈爾二話不說的衝進庭院,把小公主塞上了馬車,五百衛士已集合完畢,一聲令下之後,保護著公主殿下的輕便馬車上了商路。在馬車上,溫特哈爾才向貝爾妮公主說出老皇帝已經出事──那個魔法球是老皇帝跟女將軍約定的信號,其意義只有一個,就是讓溫特哈爾帶著貝爾妮公主出逃斯比亞帝國!

  前行三十多里,斯比亞派駐里瓦的聯絡官帶著幾十人急切的追趕而來,合兵一處,聯絡官員和女將軍一路都在研究著出逃路線──因為另兩位公主,絕對不會放任貝爾妮公主逃到斯比亞帝國!

  果然,第二天的時候,後面的追兵就跟了上來,雖然有衛隊在一路上拚死抵抗,有斯比亞情報人員不計代價的掩護,但在距離斯比亞邊境四百多里的地方,貝爾妮公主一行人還是被追兵包圍在一處山谷之中。

  貝爾妮公主在山坡上,身邊還剩下四十多人,由長公主和二公主合併組成的追兵在四周整齊排列著,共有八千多人,一個巨大的魔法防護罩嚴密的覆蓋在整個區域,杜絕了公主殿下一切逃走的可能性。

  『啊!將軍,看來我們已經完成任務了。』追兵之中的帶隊將領對身邊的副將說:『但在開始之前,我有一個提議,不知將軍是否可以考慮一下呢?』

  『正好,末將心裡,也有一個提議呢!』副將微微一笑,回答說:『請講。』

  『長公主令我將貝爾妮公主帶回去。』帶隊將領說:『不知二公主是怎麼對將軍說的?』

  『二公主的命令也是和長公主一樣。』副將回答,『要我把貝爾妮公主帶回去。』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只有一位貝爾妮公主,但我的長公主,和閣下的二公主都要,真是為難啊!』帶隊將領呵呵一笑,『難道,我們還要先打上一仗分勝負嗎?』

  『需要嗎?』副將搖著頭說:『做為二公主的堅定屬下,我只做對二公主有利的事情。』

  『閣下說得好啊!本將也只做對長公主有利的事情。』帶隊將領的臉上收斂了笑容,『將軍認為,貝爾妮公主被帶回去,對長公主或者二公主中的誰有利呢?』

  『怕是對誰都沒有利吧!』副將一副無法確定的口氣,『將軍何不直說呢?』

  『說得直白就沒趣了。』帶隊將領說:『不如我們寫在手心,看過就算。』

  『啊!將軍好辦法。』副將脫下手套,『開始吧!』

  兩隻手心靠在一處,一隻手心上寫『殺』,另一隻手心上寫『拋屍邊境』,然後,兩位對視著的將領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來。

  命令下達了,追兵們一步步的向目標緊逼而去,山谷中迴響著甲片相互撞擊的聲響,公主殿下僅餘的衛士們站了起來,緊握著手裡的武器,決心要以自己的生命維護公主的威嚴。

  山坡上,一身素衣的貝爾妮公主在女將軍的陪伴下向山頭走去,微風吹起公主飄逸的衣角,順直的長髮飄飛不止,就如同一朵盛開在風中的百合,美麗得讓人窒息,純潔得讓人不敢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