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神招招手,科恩的身體緩慢的從噴泉中飄出來,光幕逐漸消散,白影用雙手接住科恩的身體,果然,科恩的眼皮眨動幾次睜開來。

  「嗯,我記得我又暈過去了,是吧?」科恩問白影,「你是不是很擔心我呢?」

  「是。」白影點頭回答。

  「是這樣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科恩站好,一本正經的問,「曾經有傳說中說,只要是重要人物在緊要關頭暈過去,那麼醒來之後一定是實力大增,而且目光也會變得清亮無比,基本上屬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看看我的眼睛,有沒有這種變化?」

  「什麼變化都沒有。」白影轉身就走,「四神請你過去,他們有話對你說。」

  科恩嘆口氣,搖搖頭走過去坐下。

  沒能上到塔頂,其實科恩的感觸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深,但他卻不想在人前流露出自己真正的心態,所以才在一醒來的時候開白影的玩笑。不過在四神看來,能走到第五級平台,科恩已經足以自傲了。

  「這次沒能成功不要緊,我們期待著科恩殿下下一次的努力。」

  在介紹了土神給科恩認識之後,風神開口說:「那麼,科恩殿下現在知道這個金字塔是為何而建嗎?」

  「一半是為我而建。」科恩回答,「另一半,當然是為生命之源而建。」

  「的確是這樣。」土神點頭,「這個金字塔就為一個能夠喚醒生命之源的人而建,而你上了第五級平台,我們就可以把一些事情說給你聽。」

  「生命之源是整個大陸上所有生命的母親,所以我們通常用」母神「來稱呼她。萬古之初,她創造了我們和我們屬下的四個種族,以及這大陸上所有的生命。」說到這裡,土神的話停頓了一下,「這之後,又創造了黑暗神和光明神,也就是今天人類口中的神魔。」

  「神族和魔族都是生命之源創造的?」科恩這一驚可不小,「那為什麼他們要追殺你們屬下的種族呢?」

  「母神在創造每一個種族的時候,都希望賦予他們不同的個性,黑暗神和光明神當然也有自己的個性,而且在情感方面比我們更加複雜。」土神解釋說:「也許正是因為有這種性格,才讓他們日後陰謀反叛,並奪取了母神大部分的力量,受此影響,我們的力量也失去大半。」

  「這個……那麼這樣說起來,現在的神魔,他們的力量遠在你們之上?」科恩一拍額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是的,母神當時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可以說是死裡逃生,所以不得不以長眠的方式來保存自己,而我們也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要隱藏好母神的氣息,不讓神魔發現她。」土神神情凝重的說:「在長眠之前,母神對一切事情都做了安排,其中就包括殿下你的出現。

  科恩殿下,你就唯一一個能喚醒母神的人。」

  「我嗎?」科恩眨眨眼睛,「那我直接上去叫醒生命之源就好了,何必要一次次打過去這麼辛苦呢?」

  「先不說喚醒母神的方法就在封印幻境中,就算殿下現在可以喚醒母神好了,殿下是否知道,冒然將母神喚醒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母神一醒來,她的光輝就會散布到整個大陸,所有生命都能感受得到母神的存在,這樣的話偽神也會知道,你認為他們會放過母神嗎?」

  風神接過了話,「母神大半力量被奪取,是沒有能力自保的,在目前的情況之下,我們根本不具備與偽神一拼的實力。」

  「那麼就算我一級級的打上去,喚醒母神之後,母神的光輝還是會讓人知道啊!這還不是白費功夫?」科恩兩手一攤,「被發現的話,大家都會死光光啊!」

  「不是這樣,因為你具備的特殊能力可以掩蓋母神的光輝,這十級平台上的封印,就是為檢驗你的這種能力而設,如果換了其他人,別說是想解開封印,那些浮雕上的魔法根本就不能被啟動。」風神回答說:「所以自從你解開第一個封印起,我們就肯定你是我們等待的人。」

  「早說我天賦異稟、人見人愛了,連幾萬年前的母神都來預定。」

  科恩笑笑,「這之後呢?」

  「這之後的事情我們並不瞭解,或者母神被喚醒之後,她會直接告訴你吧!」土神回答說:「如果母神真的被你喚醒,那麼一場針對偽神的戰爭就在所難免,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奴役世人的日子到頭了。」

  「聽起來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希望我能等到那一天的到來。」科恩搖頭晃腦的說:「不過我更關心的事情是,什麼時候我才能第二次上金字塔?」

  「只要殿下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沉眠之地的大門將永遠向殿下打開。」水神笑答,「不過我建議殿下再準備些日子,因為要挑戰更上級的封印是一件很困難的事。雖然我們並不知道殿下在幻境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我們能想像其中的艱難。」

  「你們永遠想不到裡面有些什麼。」科恩誇張的倒在桌子上,「太令人驚嘆了。」

  「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呢!」水神好奇的問,「殿下隨便說一個給我聽好了,說個有趣的,有關於我的幻境嗎?」

  「有是有,但我保證水神閣下絕對不願意聽到。」科恩的表情非常非常的認真,「如果閣下真的想聽,那麼就不准生氣、不准懷恨在心、更不准事後報復我。」

  「我當然不會啊!」水神更加好奇,「科恩殿下快說吧!」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說給閣下聽一個好了。」科恩湊到水神身邊,跟水神耳語起來。

  聽著科恩的描述,水神的臉色先是驚訝,後是懷疑,最後飛起滿臉的紅霞,終於跳起來大喊一聲,「晚輩,你太不像話了!」

  「雖然一直都覺得這種方式很無稽,但為了水神閣下,我願意做一次。」在大家的疑惑目光里,科恩舉起手來,「我發誓,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水神猛一跺腳,直接跳進旁邊的水池消失不見。

  看著這一切,土神嘴角露出點笑容,隨即正色看著科恩:「相信科恩殿下知道,這裡的事情絕對不能向人泄露,否則後果不堪想像,那麼現在,我們再跟殿下說一些其他的事情,希望對殿下有些幫助…

  …」

  這次長談歷時一天,以性格毛躁的科恩來說,他從來沒有這麼安靜乖巧的跟什麼人坐著談論過,而在談話結束的時候,他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因為四神之首的土神很明確的告訴科恩,在生命之源被喚醒之前,四神不可能幫助科恩做任何事情,他們也永遠不會走出沉眠之地一步。

  任憑科恩如何軟磨硬泡,四神的態度都一如既往的堅決,就連科恩最後提出的一些「小小」要求,四神也搖頭不允,這次耗時十多天的行動,科恩不但沒得到什麼東西,反而又為自己的「宿命任務簿」

  上增添了新的一筆,而且是必須完成的任務。

  氣悶的科恩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甚至加油添醋的把這種情緒表露在神情之中,對於這種小孩子伎倆,四神也假裝沒看見,照樣由水神把科恩送出沉眠之地。一路之上,剛由害羞狀態恢復過來的水神可沒少欺負科恩。

  「好了,我只能把科恩殿下送到這裡。」停步在小船前,水神終於不再叫科恩晚輩,而且還捧著科恩的臉,關切的叮囑,「雖然我們跟殿下見了面,但卻不能幫到你任何忙,在外面與偽神周旋的事情還得讓你一力承擔,殿下你一定要處處小心,步步謹慎。」

  「其實身為一個皇帝,我能理解四位的苦衷,當水族受到迫害,火族和土族被追殺的時候,四位因為生命之源的安全而不能出手幫助,心裡一定很不好受。」科恩含笑回答,「不過,我這人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是打不死而已……」

  「這裡除了你,任何人都進不來了。好好保重,我們都期待著殿下你再次來到沉眠之地。」水神在科恩的額頭輕吻了一下,又吻了白影的額頭,「龍女,記得自己的職責,下次再來的時候,我有一份禮物送給你。」

  「是,水神閣下。」白影點頭。

  旁邊的科恩已經恢復了無賴習氣,也叫嚷著要禮物。

  「殿下還需要禮物,難道還沒察覺從這裡得到了什麼嗎?」水神笑答,「上船吧!」

  科恩悶悶不樂的上船離開,登岸之後已經沒有來時的興奮勁頭,白影依然嫻靜的走在他身後,兩人一直走到密林邊緣,科恩才彷彿記起了什麼,轉頭四下尋找,最後注意找到了「那棵樹」。

  「我想你還是變成*人好了。」科恩站在樹前說:「跟一棵樹說話,感覺上會比較怪。」

  樹是沒有什麼變化,那位害羞的樹精靈卻從樹後面轉出來,低垂著頭,站在距離科恩好幾步的地方,再也不靠近了。

  「是這樣子,我從來不想欠別人什麼東西,而且這次的確是我的錯。對於參與挽救我屬下生命的精靈,就特別內疚。」科恩尷尬的笑笑,把自己的佩劍解下遞上,「那麼,就請你用這柄劍在我胳膊上刻點什麼好了,這樣的辦法對大家都公平。」

  「我……我不刻……」樹精靈搖著頭,手放到身後,「你……走吧!」

  「刻啦!」科恩把劍遞過去,「就算不刻名字,也可以刻點什麼別的東西……」

  樹精靈依舊搖頭,躲閃著科恩的進逼,科恩再逼,精靈再躲,一個非要給,一個偏不要,圍著樹繞圈子,倒讓白影覺得好笑。

  「你到底想怎樣?我很忙好不好?」科恩終於煩了,停下腳步抽劍在手,「好吧!你不動手我就自己來……」

  這倒是科恩的風格,白影笑笑,卻發現科恩並沒有開始「刻字」,而是看著劍身,還招手讓白影過去看——在以前黑森森的劍身之上,出現了四條顏色各異的細線,以白影的觀察力,不在近處仔細看也發現不了,細線與黑鐵金屬嵌合得非常緊密,就像是鑄造時就有一樣。

  「很奇特。」科恩完全忘記了刻字的事情,問樹精靈,「這裡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試劍?」

  與此同時,在沉眠之地里,坐在石桌邊的水神笑瞇瞇的對風神說:「看吧!我就說科恩殿下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變化……哎呀呀!催眠魔法也被發現了呢!這應該是科恩殿下得自偽神長公主那裡的東西吧?」

  「你應該慶幸科恩殿下沒有穿出那副盔甲,不然我們這裡就會被弄得亂七八糟。」風神笑答,「不過就算是這裡,外面的亂局你也要花很多時間去清理吧?」

  「是啊!我怎麼忘記了這個呢?」水神低下頭去,「這個調皮的晚輩,為什麼不走遠一點再胡鬧呢?」

  魔屬聯盟,威爾斯首都,皇室監獄。

  昏暗的單間牢房,沒有床,沒有便器,什麼物品都沒有。只在石壁靠屋頂的地方開了一個小窗,外面的陽光永遠也照射不進來,潮濕的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股股惡臭,一個人影蜷縮在角落裡,身體上胡亂裹著一張布滿污跡的毯子,披頭散髮,目光呆滯。直到冰冷的門外傳來腳步聲,這人絕望的呆滯目光才有所改變——裡面充滿了恐懼。

  沒有錯,那是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那是粗大鐵鏈從門環上滑動的聲音,那是沉重鐵門被一絲絲推開的聲音。牢房裡的人緊裹著身上的毯子,拚命的往後縮,徒勞的把自己藏進最陰暗的角落裡,發出極力抑制後的抽泣聲。但是鐵門打開了,他看到了刺眼的光亮,他呼吸到了從過道里湧進來的空氣,他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不要!不要!你們都給我退下!我是歐佩親王的兒子,我是皇親,你們不能殺我——我發誓,我發誓不再中傷格倫斯中將了!」淚流滿面的人搖著頭,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不再中傷格倫斯中將了,我真的不敢了……」

  但是來人毫不理會他的哀求和掙扎,有人用一團布堵住他的嘴,再給他頭上套了個袋子,把他一路抬離監獄,放在一輛馬車上。很久之後,等到取下頭套時,這位歐佩親王的小兒子發現自己來到一處莊園。

  之後,有美貌的侍女為他洗澡,有更美貌的侍女幫他穿上華服,還有魔法師為他治療疲乏的身體,他眼中的驚恐才逐漸散去,變成了深深的迷惑。因為他知道格倫斯中將的豐功偉績,清楚這位軍人如日中天的威名,作為一個曾經中傷過他的人,自己是絕無可能被釋放的。

  晚些時候,他被人帶到一棟高樓的樓頂,平台花園中花團錦簇,一位身著便服的貴族男子正站在花園邊上憑欄遠望,長發上,有著特殊圖案的髮結表明了這名男子的身分。

  「太子殿下!」再也顧不得身為親王子嗣的氣度,他激動滿懷的幾步跑過去,卻已泣不成聲,「終於見到了殿下了……我……我差點就……」

  「我都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能找到機會救你出來,倒是苦了你。」太子殿下轉過頭來,用溫和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親堂弟,親切的說:「怪只怪你兄弟幾人不知自省,讓別人拿住了鐵證,父皇再怎麼有心幫你,也要顧及帝國上下的悠悠眾口。這一次,可有明白教訓?」

  「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中傷他……我不會再犯錯了……」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啊!」太子殿下拍拍堂弟的肩,轉過身去長嘆一口氣,「還記得小時候,我到歐佩親王家裡做客,你兄弟幾人都在,親王親手為我們烤肉,音容笑貌,依稀猶存,這樣一位親王因為格倫斯中將逝去,身為人子的你抱怨幾句又有什麼錯誤?

  別說是你,就是我心裡也有些忿忿不平,你以為我父皇下了那道命令,心裡不傷?」

  「那……我錯在哪裡?」

  「你是錯在不應該在人前說那些話,以至於把整件事情鬧大,父皇本來已經想好辦法提拔你們,卻被你們兄弟惹出的事情打亂安排。」

  太子輕聲說:「威爾斯帝國是一個講規矩的帝國,身為皇族更應該去維護這種規矩,既然被人拿到證據,那就要付出代價,你明白了罷?」

  小堂弟一時不明白太子堂兄在說什麼,「明……明白了,謝謝太子殿下指點。」

  「親王的幾位子嗣里,你是最聰明機智的一個,那你一定知道,有關于格倫斯中將目前的事情吧?」太子抬手,把堂弟帶著一邊坐下,親手為他斟酒,「沒錯,格倫斯中將是位受人愛戴的英雄,而且為帝國立下了很多功勞,但現在的時局,卻對這位英雄有些不利。」

  「太子殿下說的是……?」小堂弟拿著酒杯,謹慎的問。

  「你應該知道吧!斯比亞第七次進攻本帝國失敗,現在前線的戰局已經逐漸平靜,整個戰事快要完結了。而根據我們手上的情報,斯比亞帝國在這七次進攻中消耗了大批的資源,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們沒辦法組織新的攻勢。」太子拿起酒杯,跟堂弟手裡的酒杯輕輕一撞,「那麼在這個時候,對帝國來說,格倫斯中將的身分和位置就變得很微妙……」

  「微妙?」小堂弟一口紅酒含在口裡,忘記下嚥,「怎麼個微妙法?」

  「身為一個帝國軍人,格倫斯中將毫無疑問是好樣的,他知道為帝國盡忠,做一切事都以帝國為重、以皇室為重。」太子殿下微微一笑,「而帝國和皇室呢!我們也不曾虧待過他,每戰完結之後必定大加封賞,洗去他身上曾有的污名,讓他家族榮耀、雞犬昇天,就連你父子得罪他,也會受到懲罰。這一切是為什麼?是因為他為帝國做出了貢獻。」

  「是,是這樣。」小堂弟回答著,心裡極不是滋味。

  「但是在目前,時局的發展卻對帝國和皇室不利。」太子殿下放下酒杯,稍微皺起了眉頭,「前段時間,我阻止了一個反叛陰謀,逆賊們是以搗亂帝國,推翻皇室為最終目標,為了在事後向魔族有所交代,他們準備擁戴一個軍人出來主持大局……這個人就是格倫斯中將。」

  「這是大……大逆不道的事情。」

  「說不上大逆不道,因為格倫斯中將並不知情。但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在一個沒有戰爭的帝國,一位比皇室更具有威望的中將,會不可避免的成為帝國的禍端。在這次戰役結束之後,帝國會出現更大的動盪,帝國的不幸、皇族的不幸啊!」太子殿下輕聲說:「軍人的天職是為帝國和皇室拋頭顱灑熱血,而格倫斯中將的現狀,顯然已經背離了自己的使命。」

  「那麼,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小堂弟就算再怎麼不聰明,這時也聽懂了太子的話中隱意,「但如果我們現在就讓格倫斯中將不負自己的使命,萬一斯比亞帝國再打過來,我們不就危險了嗎?帝國軍民,都是很在乎格倫斯中將的啊!」

  「何止帝國軍民在乎格倫斯中將,我和父皇也一樣在乎他,如果不是無力回天,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說到這裡,太子一臉的無奈,「至於說到維持帝國的軍心民心,就要看我們怎麼去做了,做得好,不但沒事,軍心民心甚至會更加穩固,帝國也會更安全。」

  「一個將軍,特別是對格倫斯中將這樣的名將而言,死在戰場上是個好歸宿,但他這樣死去的話,對軍心民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大家會覺得,在戰場上打敗他的人會很難戰勝,因而失去戰鬥的勇氣。」

  看著小堂弟迷惑的眼光,太子殿下解釋說:「但如果是在格倫斯中將戰勝敵人之後,敵人派出刺客刺殺了他……那帝國上下,又會怎麼想呢?」

  「那當然是義憤填膺!」小堂弟兩眼放光,跟著興奮起來,「對卑鄙敵人恨之入骨,如果戰場相見,軍隊上下一定會高呼為格倫斯中將報仇,變得悍勇無比!」

  「是啊!如果斯比亞帝國不來進攻就罷了,如果他們在格倫斯中將死後再來進攻,將會敗得更慘。」太子殿下感懷一句,「格倫斯中將真是帝國不可多得的人才,生時偉大,死時璀璨,而無論生死都是帝國的良臣,相信他知道這件事後,也一定會瞭解我們的苦心。」

  「我全都知道了!」小堂弟站起身,「只要太子殿下一聲令下,赴湯蹈火!」

  「你來看。」太子領著小堂弟來到另一邊的圍欄處,指著下面三十多位武士說:「這些都是武技精湛的敢死之士,他們跟格倫斯中將一樣,生為帝國,死為帝國……想來想去,我還是選擇讓你帶領著他們,去辦這件事。」

  「遵命!」小堂弟肅穆回答,但眼裡閃動的,卻是復仇的光澤。

  「你要記住啊!在辦這件事的時候要放下一切私人恩怨,因為我們要做的事是一個悲劇,註定是個悲劇,格倫斯中將是一位令人敬佩的軍人。我們是為了帝國,是為了帝國蒼生,才不得不去做,你一定要記住,我們是代表正義的!無論是什麼事,只要我們懷著正義的心態去做,那就是正義和偉大的。如果是為了你的父親去做,那你就是一個齷齪小人,但如果是為帝國、為國民去做,你就是英雄。」太子殿下動情的說完,把雙手合在胸前,「現在,為我們即將要做的悲劇,為格倫斯中將祈禱吧!願魔王饒恕我們的罪……」

  「懷著虔誠的心,向偉大的黑暗魔王禱告,請黑暗魔王饒恕我們,在您的指引之下,為帝國安危,為帝國蒼生……」輕聲的禱告聲在平台上迴響,「為帝國安危,為帝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