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大廳,我找到科爾特,跟他說明我今晚不再出來,要他替我送客。
到了我的房間,露西急忙站起來迎接我,她還穿著舞會上的晚禮服,依據她一慣「密不透風」的著裝風格,裸露在外的雙肩還用一條繡工精緻的披肩掩蓋著。
「你坐吧!我可渴壞了,真是熱。」我拿著水杯猛灌一口:「舞會上全是酒,你要杯水嗎?」
「我不用。」露西笑著坐下,搖頭說:「我已經習慣了。」
我坐到露西對面,開著玩笑說:「我們很久不見了吧!美麗的女老闆。」
露西低垂著眼帘:「總督大人別取笑露西了,請原諒露西上次的失禮。」
「你也不要怪天照。」我說:「有關於我的真正身份,是我要他保守秘密不能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的。」
「露西不會怪天照,其實在心裡,我一直是把他當成弟弟來看待。」露西輕聲說:「再說,這些都是你們男人的事,我一個女子是不好插手的。」
「那些商人,他們為什麼要把你推到前面來?」
「是為了探聽您的消息。」說到正事,露西這才抬起眼睛看著我:「他們湊了很大一筆錢,想讓我……讓我滿足您的所有要求,並盡一切可能留在您身邊,以得到您真實的想法。」
「你答應了?」我呵呵一笑:「不需對我用尊稱,就叫大人吧!」
「是的,大人,我答應了。」露西紅著臉說:「因為在剛才我已經認出了大人了,而且他們出的錢也不少。」
「是這樣。」我點點頭說:「你也知道本少爺缺錢了。」
「在萬普,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露西回答我:「不過大人那麼睿智,必定會解決吧?」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那是當然,本總督怎麼可能鬥不過這些商人。」
「是。」
我轉過頭說:「你這麼聰明,應該已猜出本總督那位朋友的身份了吧?」
露西老實的點點頭。
「知道怎麼做嗎?」
「知道。」露西低下頭去:「我會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你不用那麼緊張,這裡有最嚴密的防衛,還有魔法屏障,沒人知道我們在談些什麼。」我把身子靠在窗台上:「曾經陪伴過我們的那幾位女士呢?」
「還在的。」露西說著話,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憂慮:「兩位年紀大點的在幫我打理旅社生意;另兩位年齡小點的一直在我身邊,我教了她們一些禮儀,沒讓她們做什麼。」
我低頭考慮著。
「大人。」露西突然站起來走近,雙眼勇敢的直視我:「她們都是身世坎坷的可憐女子,本性純良,求大人……」
「你幹嘛?」我有些驚訝的盯著露西,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企求:「我沒說要拿她們怎麼樣。」
「大人,你就答應露西吧!」可能認為我是在敷衍,露西咬了一下嘴唇,眼裡已經流下淚來:「你答應的話,我、我就陪你……」
等等,看她這樣,像是原本不打算陪本總督的……怎麼?居然不願意陪我?
「露西,不用擔心,我的確沒想過要把她們怎樣,本總督一向言而有信。」我掏出口袋裡的手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我倒是對你的話很感興趣,怎麼你不願意陪我嗎?」
「請大人原諒,我知道自己並沒有反抗大人的權利,以大人的頭腦跟手段,我永遠都不可能抵抗大人。」露西低下頭說:「但請大人聽我表明心意,我願意一生為大人效力,永遠效忠大人。但是請大人、請大人放棄得到我身體的想法。」
聽著露西的話,我有點呆呆的,連拿著手帕的手都忘記放下。
在遇到我之前,露西非常慘澹的經營著一家妓院,而自身卻能保持純潔,哪怕受到生命威脅都不肯出賣自己的肉體,這本身就有些怪異了。在遇到我之後,了解到我的身份之後,就像是在今晚,她應該很樂意把自己交給我才對……怎麼,怎麼會這樣?
但是更讓我費解的,卻是自己並沒有生氣,一點都沒生氣,我心裡只有迷惑。
「你知道嗎。」我托起露西的下巴:「露西,在我成為一個貴族之後,你是第一個要我放棄某種東西的人,而且還是位女士。」
露西同樣驚訝的看著我。
「你拒絕了我,拒絕了一個總督和一個神佑騎士,按我一貫的性格,我應該惱羞成怒的給你兩個巴掌,然後再扒光你的衣服丟到床上去……」說到這裡,我不由迷惑的搖了搖頭:「可現在、本少爺現在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在 這個時候,露西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意。
「你笑什麼?」
「對不起,大人。」露西連忙道歉:「你剛剛搖頭的樣子……真像個孩子。」
「孩子?」我張大嘴問。
「是的大人,的確像個孩子。」露西差點又笑了出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像個十歲不到的孩子,誰看到你這種乖寶寶的表情,都會忍不住露出笑意的。」
我這下是徹底呆住,這下臉丟大了吧!還乖寶寶?有殺得魔屬聯軍丟盔棄甲的乖寶寶嗎?
「那現在呢?」我收回雙手,用力在臉上揉了幾下,努力裝出一副兇惡的表情:「好了沒有?」
「現在很可怕。」露西嚇得後退一步:「大人!」
我壓下心裡的慌亂,呼出一口氣,嘴裡咒罵著走到桌邊坐下。
「露西大姐,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回大人。」露西走到我身邊說:「不是這樣,我心裡還沒有喜歡的男子。」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我呢?」我抬頭問:「是不是你立誓永遠不嫁人?」
「也沒立過誓。」露西回答我:「每個淑女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心裡多少對露西的出身有了點想法。
「那好,我以後就叫你露西小姐。」我拉起露西的一隻手:「本少爺今天就答應你,我會尊重你的決定。只要你看上我領地上的哪一位男子,我立即就去把他搶來給你!」
「那就謝謝總督大人啦,我會留意,儘量給自己找一個好丈夫的。」奇怪的是,露西對我的這個提議卻欣然接受:「但那幾位女子,大人要怎麼辦呢?」
「你把她們帶來沒有?」我問。
「我剛才已經讓馬車去接她們。」露西回答我:「現在應該快到了。」
「是嗎?」我點點頭:「那我得去安排一下。」
走到門外,對岩石交代幾句,我轉身回了房間。
「我朋友那兩位,我會安排他們去做侍女。」我對露西說:「至於我那兩個,就讓她們先留在這裡好了。」
「謝謝大人寬容。」
「我的寬容從不白給。」我低聲說:「其實這次來萬普,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是什麼事呢?」
「可能在十幾天後,天照會把一批女士送來這裡,大概二十位或者更多。」我湊近露西,悄聲說道:「都是些非常嬌貴的大小姐,你要幫我降伏她們。吧書69新」
「嬌貴的小姐?這……」露西驚訝的望著我。
「都是些貴族小姐,可能還有更尊貴的。」我聳聳肩:「知道吧?菲謝特·夏麥陛下要選妃子了,可現在這狀況,我哪裡請得來這些世家名媛?這些就是我們用特殊方法『請』來的侯選人,她們來的時候會有點不樂意,而你就得保證讓她們高高興興的去接受陛下的挑選,還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來。」
露西的眼睛越睜越大,我說完話好半天她才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知道了。」露西點點頭:「請大人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好樣的。」我呵呵笑著:「你今晚睡隔壁,明天就裝做是被我占有的樣子好了。」
露西的俏臉馬上就紅了。
又問了些萬普發生的趣事,到前面舞會結束時,露西派去接人的馬車也回來了。在露西去帶人的時候,科爾特來到我的房間。
「長官,一切都弄好了!」
「其他部隊有沒有消息?」
「放心吧長官,都來人回報過了。」科爾特回答我:「都在按預定行程前進,不會誤事的。」
「好,一切就照我們的計劃行事。」我揮揮手:「你下去休息吧!」
科爾特才剛剛出門,露西就帶著四位頭上罩著薄紗的女人進來。
「見過總督大人。」四個人撩起面紗,向我行著標準的宮廷禮:「總督大人晚安。」
「免禮了。」我走近她們,上下打量著:「嗯,你是我朋友的那位漂亮火辣;你嘛,你是我的純情可人!」
四個女孩被我一一辨認,每認出一個,她都會低聲回答我並再次向我行禮,看樣子被露西訓練過一點都不假。而我的眼力也夠好,雖然過了兩年的時間,居然沒有認錯人。
「已經晚了,總督大人要休息了。」露西在身邊做出了安排:「你們倆侍侯總督大人,你們倆跟我來。」
「向總督大人告辭。」
「去吧!」
送走了露西等三人,我不由靠著門沉思起來: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不霸占露西這事還好說,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流露出「乖寶寶」的神態?這……真是丟臉之極。
轉頭一看,房間裡兩個女子正看著我,一觸及我的目光她們忙低下頭。
「呵,抱歉,我想事情想入神了。」我走過去:「冷落你們了。」
「不敢。」那位「漂亮火辣」抬頭說道:「我們本就是來侍侯總督大人的。」
「你們以後就是我的侍女了,還是叫我少爺的好。」我托起她的下巴,用尾指摩擦著她的頸側到喉部之間:「明白了嗎?」
她怎麼回答我沒在意,我在意的是我的動作,尾指摩女性頸側的小動作是我前生與異性歡好時的習慣,怎麼現在做出來就像一個新手那麼生疏?
在這一瞬間,我的腦袋一陣迷亂,仿佛連時間也停滯下來……
怪了!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肯定自己的感覺是真實的。
「你替我更衣。」我非常迷惑,繼續挑逗著漂亮火辣,轉頭對純情可人說:「你脫衣服給我看好了。」
「你叫什麼?」我問替我更衣的漂亮火辣。
「露西大姐說我們必須得忘記過去,所以她為我新改了名字。」她解著我的衣服說:「少爺,我是墨蘭。」
「墨蘭?」我問一邊的另一位:「那你呢?」
「回少爺。」她衣服脫到一半,半掩著胸脯說:「我是寒蘭。」
「都是蘭花的名字啊!你們跟我另一個侍女的名字很相似。」我是沒想到露西還這麼了解蘭花:「她叫百合,回到總督府的話,她可就是你們的長官了。」
「是。」墨蘭輕笑著說:「是我們的長官。」
我忍不住把她抱過來,輕咬著她的耳垂說:「寶貝乖乖的,用你的魅力喚醒我的野性——讓我衝動起來。」
「是的少爺。」墨蘭的手划過我的胸口,替我除去內衣,自己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如果我不夠,還有寒蘭妹妹……噫,這腰帶怎麼解不開?」
我低頭看看,原來是那根被叫做「風之束縛」的腰帶。記得某位神族曾經跟我說過,這條腰帶會慢慢熟悉我的氣息,並在某日覺醒……
我靠,結果它一睡就是兩年,連個呼嚕都不打。如果不是看這「風之束縛」成色夠新又夠堅固的份上,本少爺早把它壓箱底了。
「沒事,這只是一條很有性格的腰帶。」我隨手解下「風之束縛」扔到一邊,拉著墨蘭和寒蘭來到床邊。
寒蘭害羞,立即上床用毯子遮住自己,而墨蘭還等著我的話。
「你還有別的衣服嗎?」我問她。
她才不明就裡的點點頭,我已經把她推倒在床上,雙手捏住她的裙邊一用力,撕出一個大大的口子,然後是上衣、內衣……直到墨蘭身體上的一切的衣物全被我撕得七零八落,那種新手的生疏感覺卻沒有再出現過。
「怪了,真是怪……」
我自言自語的說出這句,想著剛才出現的生疏手法是不是偶然現象……可腦袋裡突然一聲轟響,眼裡的景物一陣激烈的搖晃,再恢復過來後眼裡就只剩下墨蘭的身體,是那種有點模糊的視覺……受她潔白肌膚的誘惑,內心深處有一股要摧殘眼前這個女性的惡念涌了上來,不可抑制的涌了上來!
「少爺……啊!」墨蘭還沒做好接納我的準備,我已經壓到她的軀體上,粗暴的咬住她胸前飽滿的乳峰。
接下來,在墨蘭的低泣聲里,我粗暴的對待著她。
我的腦子是清醒的,我明白這樣的做法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完全沒辦法去抑制那股近乎狂暴的衝動!
在粗暴對待墨蘭的時候,很明顯的,我得到了一種極大的滿足感,身體的接觸、肌膚的摩擦,連墨蘭痛苦的呻吟聲都加深了這種感覺……動作越粗暴,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就在一邊舔著墨蘭臉上的淚珠時,我甚至還有時間和空閒去想別的事,例如明天該做些什麼、軍隊的攻擊路線,或者回憶起迪爾今天穿的衣服真是漂亮之類。
後怕,真是後怕,如果迪爾今晚留在這裡的話,那事情可就糟糕了……對了,真慶幸把迪爾先送走,她可是我所尊重的妻子——尊重的妻子,當心裡想到這句話時,腦子裡傳來一陣劇痛,這劇痛來得是這樣的突然,我還來不及抱住腦袋呻吟一聲,整個人已經無力的倒在墨蘭身上。
看到了墨蘭的目光,從恐懼到慌亂,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臉上的表情也在變……可這一切,為什麼這麼緩慢?
「 ……狼哥,先期到達的兄弟說,一切都很正常,他們已經開始交易了……」
「……你做了太多的事,是時候退休了……」
「……所有生命的記憶都該共同分享,以應對以後的危險……」
「……媽媽,為什麼我的頭髮是黑色的啊……」
「……好,你想加進來也可以。但是你要叫我老大……」
腦袋裡亂極了,前生和兒時的事情變成一個個獨立的片段,如同被擊碎的碎片一樣在腦袋晃來晃去。雖然我極力想把它們聚集在一處,但它們跳躍著、閃動著,讓我無法抓住它們……我就像是在看著別人的往事。
坦白說,我對另一個科恩的所有事情都是了解的,但僅僅是了解而已,我很清楚,我在祭台受傷時才真正醒來。在這之前的記憶並不是我的,我只是被動的接受它們,面對這些記憶我完全是一個旁觀者。
我知道這些事,但我不在這些事裡,沒有對這些事的感受、沒有歡樂、沒有悲傷,甚至連麻木都沒有……
「……但是,科恩有時竟然變得連我幾乎都不認識了……」
小時候的自己和如今的自己之間有一道斷層,難道是我的體內其實有兩個科恩?這,這不會是兩個不同的科恩在爭奪身體吧……
「……姐姐!你快來看呀!我抓到一個賊啦!」小凱麗瞪著她那雙大大的眼睛,用長劍指著我。一瞬間,又變成長大的凱麗站在總督府宴廳外:「……就算是要拿刀子砍人,本夫人都不怕!」
凱麗,是凱麗,一想到凱麗,就想起她現在刁蠻的性格,還有、還有披風上的刺繡,小時候,她又是個怎麼樣的小女孩呢……
腦袋裡「呼呼」亂響,一段段關於凱麗的往事浮現出來——好奇怪,我不再是旁觀的身份,我慢慢感受到在每一件事裡小科恩的感覺:尷尬、甜蜜,還有更多的無可奈何……
慢慢的,對凱麗的感覺已經自行結合起來,從小時候到現在的,沒有一點遺漏。
機會啊!這明明是兩個片段,卻自己合併起來了。難道說,只要是兩個不同的科恩都有相同認知的事物,就可以結合起來嗎?
腦袋一陣陣的刺痛,接著就是菲琳和溫絲麗……這感覺很奇妙,每連接起幾件事,腦子裡就冷靜一點,心裡的暴躁情緒也會跟著消散,其他在腦子裡亂晃的片段也慢了下來……
漸漸的,凱麗、菲琳和溫絲麗的記憶完全融合,中間再沒有一點縫隙。而其他的零碎片段就以這幾段記憶為標記,自己找到合適的位置插進去。
逐漸的,腦袋也不那麼痛了。
「少爺……」墨蘭略帶驚慌的聲音在這時響起:「您怎麼了。」
我眨了幾下眼睛,發現墨蘭和寒蘭都緊張的看著我。
「我……」我拍拍腦袋,迷惑的問:「什麼時間了?從我倒下來開始?」
「大人您說什麼啊!」墨蘭咬了下嘴唇:「你不是剛剛才倒下來嗎?」
「剛剛才倒下來?」我幾乎抓狂,剛剛好像過了一年那麼久……可看看她們倆的樣子,不是在騙我啊!
「抱歉。」我看到墨蘭身體上的傷痕:「剛剛弄疼你了吧?」
「沒、沒關係的。」墨蘭下意識的縮縮身子,倒是寒蘭還驚恐未定,臉色保持著蒼白。
「靠近點。」我坐了起來,扶正墨蘭,伸出手覆蓋在她的額頭上。
「飛翔在夜空中的精靈,請睜開你高貴的眼睛,我以自然之名義呼喚你,治療我眼前之生命……」我輕聲詠頌著,放在墨蘭額頭的手逐漸發熱,手心中也溢出柔和的白色光帶,將墨蘭的身體整個包裹起來。
墨蘭身體上的抓痕和淤青在慢慢癒合,到我一段詠唱完結的時候,她的傷已經全好了。
「不痛了?」我看著墨蘭:「剛剛是我的錯,放心,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墨蘭不怪少爺。」
「啊……剛剛這裡的牙印好嚇人。」寒蘭撫摩著墨蘭的肩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多傷口,這麼快,就連神殿法力很高的祭司都得花至少一刻鐘的時間。」
「你怎麼知道的?」我問寒蘭:「你見過嗎?」
「有啊!我小時候掉下山坡,有好多傷口,那時候正趕上神殿的『神耀日』,母親就帶我去。」寒蘭慢慢的回憶著:「是位年紀很大的祭司給我治療,別的祭司很尊重他,我記得很清楚。」
難道我的魔力上升了嗎?難怪剛剛詠唱完畢,墨蘭身上的傷就好了。
「你們先休息。」我讓她們躺下,再給她們蓋上毯子:「我一會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