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海面再次沸騰,掉入海水當中的鋼鐵天使們立馬遭到了怪物們的襲擊。
金屬打造的機甲面對這群怪物並沒有太多的優勢。
諸多怪物同時衝上前來,扭動的觸手死死纏繞在鋼鐵天使的表面,這些觸手上的吸盤在蠕動,鋼鐵天使的表面很快便被分解。
陳斯全程目睹著眼前慘劇的發生,呼嘯而來的鋼鐵天使們此刻正在海水當中掙扎。
這片渾濁的海水逐漸被血液染成紅色,鋼鐵天使的殘骸漂浮在海面之上,隨波逐流。
陳斯在竭盡全力的掙脫自己身上的束縛,但他的掙扎註定無用,王的念動力如同天地桎梏,陳斯的反抗顯的是那般無力。
手臂微微顫抖,手指簡單的彎曲,這就已經是陳斯所做到的極限了。
不過就在這時,王面前的空間出現波動,湛紫色虛空之力浮現,這處空間被人硬生生的扭曲。
一名人影也悄然出現在王的面前。
「呦,我說老爺子,怎麼搞的這麼狼狽啊?!」趙長安那輕佻的語氣響起。
「你……」
陳斯的眼中閃過名為希望的光芒,此時此刻看到趙長安那張往日裡覺得無比欠揍的臉,如今卻是感覺無比親切。
王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反而是快速和趙長安拉開距離,那雙突出的眼球死死盯著趙長安。
「你不是人類!你的身上有其他氣息」
王的聲音在趙長安的腦海當中迴蕩。
自認為高等生物的王看向趙長安的目光相當忌憚,王雖然是從深海當中逃難而出的生物,但在這之前,王在深海當中也曾算是一方霸主,接觸過諸多海洋生物。
深海之中的生物數不勝數,遠比陸地上的生物多得多,不僅在種類上,也是在數量上。
大海,那是一片即便是在舊紀元時期,人類也沒有徹底探索的領域,而如今,隨著新紀元的到來,大海已經變得更為恐怖,那裡,是人類的禁區。
王的族群便是從深海當中逃竄出來的,深海當中存在著諸多恐怖的種族,王也曾親眼見過諸多恐怖存在。
而這其中最令王恐怖的就是一頭來自於虛空的傢伙,深海淵獸,一種從虛空來到地球的虛空怪物。
也正是因為這頭深海淵獸,王才不得不帶著族人從海洋轉移到了地面。
但在當下,在面前這名人類的身上,王感知到了要比那頭深海巨獸更加恐怖且純粹的力量。
王在用某種忌憚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趙長安,反倒是趙長安神情帶著些些許不屑。
「我說老頭,你怎麼回事啊,怎麼就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趙長安看似有些漫不經心,可實則,此刻的他正試圖從陳斯口中獲得一些關鍵性信息,奈何陳斯仍舊被王禁錮在原地一動不動,即便是想告訴陳斯都沒辦法做到。
「先生,你好,先生此番前來,不知有什麼事情?」
王的聲音在趙長安的腦海當中響起,趙長安立馬便明白了。
念動力嗎?
對方的聲音能出現在自己的腦海當中,那對方的精神力恐怕和自己不相上下。
趙長安輕哼一聲,目光冰冷的看著面前的王,通體乳白色的身軀以及時隱時現的金光讓這頭怪物看起來神聖無比,但這僅僅只是表面上。
仍舊被禁錮在原地的陳斯在見到這一幕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區別對待。
這頭怪物對自己就大言不慚,開口閉口便是奴隸僕人,可轉身對待趙長安,卻如此客氣?!
憤懣的同時,更多的是不解。
陳斯搞不清楚,趙長安和自己之間究竟有什麼不同。
「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我叫呼哈咦,你可以稱呼我為呼哈先生,深海月章部落領袖」
趙長安:「……」
神他麼的呼哈咦,咋就上來就呼哈先生了呢?
趙長安舔了舔嘴唇,他看著面前的這頭怪物,突出的雙眼如同蛤蟆,碩大且臃腫的頭顱占據了整個身體三分之一的面積,其次便是諸多帶著吸盤的觸手,這些觸手在緩緩浮動。
身軀的表面看起來雖然很是光滑,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的身軀表面其實布滿細密的鱗片,這些鱗片的縫隙當中有隱約有金光閃爍。
對方的實力大體應該在史詩以上,這點從如此狼狽的陳斯身上便能看到。
貌似打不過……
必須得呼喚援兵!
專屬空間當中,趙長安直接用精神力將屬於天啟四騎士的烙印摸出,死死攥在手裡,一旦對方有所異動,趙長安便會在第一時間發動進攻。
自己打不過,但是他可以叫人啊,一個打不過,再來四個,那必然不可能打不過了。
有了這一切的準備後,趙長安這才開口問道:「趙長安」
趙長安聲音冰冷,而作為月章部落的王,王聽趙長安如此冰冷的語氣,他倒是也不惱,甚至在呼哈咦眼中,趙長安這樣的態度相當正常。
深海,這是一處完全沒有任何法則的地方,當然,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沒有,部分地區還是有的,但這樣的地方很少。
弱肉強食,這才黑暗叢林遵守的法則,面對實力比自己強,亦或者族群實力恐怖的存在,對方不管做出什麼都是理所應當。
眼下,呼哈咦之所以和趙長安如此客氣,就是因為在他眼中,趙長安背後的族群相當恐怖。
呼哈咦能夠感受到趙長安身上和人類截然不同的味道,這股味道和深海淵獸極為相似,但卻更加精純。
除此之外,趙長安的身上還有著一股讓呼哈咦膽顫的味道,這種味道呼哈咦記憶深刻,那是屬於死者的味道,冰冷且死寂,宛若凌冬。
和曾經深海當中的夢魘,亡靈鯨的味道相當相似。
「先生,此處區域即將被我族占領,如果您原意,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我會在城中隆重接待先生你,月章一族願意獲得先生你的友誼」
呼哈咦的聲音再次在趙長安的腦海當中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