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長安清冷無比的目光,基爾瓦拉斯緩緩抬頭,基爾瓦拉斯擁有著歐羅巴人所標誌性的藍色眸子,遍布下頷的絡腮鬍顯的更加粗獷不羈。
基爾瓦拉斯很清楚,自己剛剛的那番話很有可能惹怒趙長安,但這是事實,即便是趙長安也不得不承認的事實,以眼下的安瀾城和翡翠領實力,一旦與遠東聯盟發生衝突,對方的覺醒者大軍能夠輕而易舉的將整個安瀾城和翡翠領攻破。
即便趙長安的麾下有一隻人數眾多的虛空軍團,面對如此眾多的覺醒者恐怕也沒辦法抵抗,更何況遠東聯盟的聯合議會,除了議會長以外還有另外三名議會成員,這四人的實力全部都是史詩級的覺醒者。
兩相對比,已方根本沒有史詩級的戰力,這場戰爭怎麼打?
以基爾瓦拉斯的戰術眼光來看,根本沒有任何勝算,不過,這話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畢竟還是要給趙長安留有些許面子。
修長的手指輕輕扣動桌面,趙長安也不說話,但基爾瓦拉斯的心卻隨著趙長安的手指跳動而提了起來,基爾瓦拉斯最怕的就是趙長安一時惱怒下和遠東聯盟的人發生了衝突,從而引發戰爭。
基爾瓦拉斯不怕死,如果戰爭真的發生,基爾瓦拉斯一定是第一個衝上去的,真正讓基爾瓦拉斯捨不得的是整個安瀾城。
他從小到大便生活在這裡,安瀾城一旦覆滅,便等於沒有了根,沒有了寄託。
「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趙長安起身拍了拍基爾瓦拉斯的肩膀,並沒有因為基爾瓦拉斯剛剛那番言論而對其感到任何的不滿,甚至有些欣慰。
站在基爾瓦拉斯的視角,他所能夠看到的東西的確不多,最起碼在表面上趙長安麾下就只有這麼多的勢力,那麼站在這個角度,基爾瓦拉斯的這番話的確屬於忠言逆耳。
「好好休息一下,這段時間也夠累的了,放心,我會將事情處理好的」趙長安意味深長的說道。
「德古拉,送基爾瓦拉斯回去休息一晚,好好睡一覺,等你明天醒了,事情就已經都處理完了」
基爾瓦拉斯聞言不再說話,但是一顆心已經沉到了谷底,這算對他的軟禁嗎?他甚至已經可以猜到趙長安的接下來的舉動會如何。
戰爭或許無法避免,而他安瀾城城主的這個身份也會隨著剛剛自己所說的那番話而被取締,基爾瓦拉斯低垂眼帘,如果沒辦法阻止的話,戰爭一旦爆發,他將會第一個衝上前線。
安瀾城是他的家,他不允許有人將安瀾城毀掉,如果註定沒辦法阻止覆滅,那他寧願第一個死去,只有他死,敵人才能夠毀掉安瀾城。
想明白了這些的基爾瓦拉斯沒有繼續勸解,反倒是主動說道:「殿下,我自己回去就好,我相信的殿下的決斷,無論殿下如何決斷,我將支持殿下,但只想懇求殿下能夠為安瀾城留下點種子」
趙長安一聽便知道基爾瓦拉斯一定是想歪了,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但趙長安並沒有和基爾瓦拉斯透露實情,事情還沒有到那麼糟糕的程度。
如果有一天基爾瓦拉斯成功進了核心圈,該知道的也肯定會知道。
基爾瓦拉斯走了,走的有些悲壯,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安瀾城的未來,但他沒有抱怨,也沒有認為趙長安所說的就真的是錯的,站在趙長安那個角度,遠東聯盟的條件的確無法令人接受。
基爾瓦拉斯仰頭看著逐漸落下的夕陽,夕陽如血,基爾瓦拉斯自嘲的笑了笑,這世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對錯,所有的對錯都是基於屁股所坐在的位置而已。
坐在一起,你便是對的,坐在相反的位置,你便是錯的,只是啊,苦了安瀾城內的這些普通人罷了。
城主府內,趙長安站在窗口看著基爾瓦拉斯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語,忠心是有了,能不能跟自己走到最後,那就看基爾瓦拉斯自己的能力了。
「德古拉,晚宴準備好了嗎?」趙長安突然開口說道?
「殿下,晚宴都已經讓城主府的廚師們準備好了,只要等遠東聯盟的人到,我們便可以正式開始晚宴了」德古拉恭敬無比的說道。
趙長安沒有多說,揮了揮手,示意德古拉先離開,趙長安選擇進行閉目養神。
太陽終於落下了,最後一點餘暉也被黑暗所代替,夜幕降臨了,整片大地都將會被黑夜所籠罩。
「殿下,遠東聯盟的人來了,已經進入了客廳」德古拉再次出現,
房間內的趙長安聞言眉頭一挑,沒有開燈,趙長安直接向房間外走去,原本一身黑色風衣已經換掉,對方可以無禮,但是自己不能沒了禮儀。
這是自家老爺子從小就教他的道理,這人啊一定要遵禮守儀,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要遵守,不然的話和野獸有什麼區別?
一身得體的黑色西服,潔白的襯衫,這是從舊紀元便流傳下來的一種服飾,因為年代久遠,能夠製作的人已經不多,趙長安這一身也是根據自己腦海當中曾經穿過的那套所模仿出來的,利用純粹的虛空能量,很快就能夠完成仿照。
只不過穿起來的感覺,註定不如手工打造的那般舒服。
城主府會客廳,結晶壁燈釋放著穩定德光源,柔和的燈光籠罩整個客廳,或是純金或是純銀所打造的餐具被擺放的整整齊齊。
燈光閃耀下,釋放著獨特而又帶有古老氣息的光芒。
遠東聯盟此番前來赴宴的共計五人,為首的這位已經年過五旬,但一頭花白的頭髮卻被打理的一絲不苟。
「王叔,你說這安瀾城的城主究竟在搞什麼,邀請我們來赴宴,結果自己卻不出來迎接,這哪有一點待客的道理?!」
說話人一臉不滿,連帶著臉上坑坑窪窪的青春痘都油膩了許多、
「安靜點,不管如何,別丟了你張家的臉」王叔身軀挺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