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神女踢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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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84神女踢館

  自打龍燈法師一認輸,勝負一定,元無憂便著手於布置義診的棚子,打算即刻出發,先從疫病最嚴重的區域開始送藥。

  彼時。

  鄭氏小表姑頂著晌午的太陽,辭別了四侄,背著藥筐剛邁出門檻,就被一堵牆攔在了門口。

  來者虎背熊腰,正是奉命去請鄭太姥開山放藥的甄溫柔,他跑的太猛了,險些把小表姑撞飛出去。

  剎住車後,他氣喘如牛,神色複雜的瞧了她一眼,卻徑直繞過她進了屋,離老遠就喊大哥。

  給元無憂整得挺莫名其妙。

  她豎起耳朵一聽,屋裡的溫柔壯士即便刻意壓低了聲音,也能清楚的聽到那銅鑼似的嗓門在嘶吼:「大哥啊出大事了!鄭太姥沒請來,弟兄倒被災民圍著罵了一通。」

  她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感到天靈蓋一涼。

  旋即折身回返。

  聽見門口的竹簾被人一摔而起,裡頭甄壯士和大哥的說話聲戛然而止,齊愣愣的盯著小表姑邁步過來。

  望著坐起身來,姿勢鄭重的高長恭,元無憂單刀直入的問,「出啥事兒了?跟抗疫有關還是跟我有關?難道你們還拿我當外人?」

  甄溫柔瞥了眼神情凝重的大哥,嘆氣道,

  「此事我覺著…有必要讓表姑知曉,我感覺表姑人挺好的,就算不是鄭家親生,也是實實在在為我們瞧病辦事,絕非外面說得那種妖女。」

  元無憂聽了這話,血都涼了,心道破案了?

  尤其是高長恭投過來探尋的目光時,她心裡沒由來的湧出了悲涼,難道連他都懷疑自己?

  幸虧她是個隨機應變能力極強的人,她被高長恭這一眼質疑給盯回神了,趕忙恢復了鎮靜,

  「我咋還成妖女了?我是被馮翊王驗親的,是高長恭你親眼見證,還能有假?此時你們不去外面查處造謠生事的,卻反倒不相信我?」

  小表姑倘若不提,高長恭還真忘了,當日是他親眼見證,也是元鄭兩家聯合保她。

  因臉上結痂的地方在長新肉,高長恭連皺個眉頭都嘶嘶的疼,只好露出一副嚴肅臉來。

  他抬手勒令甄溫柔:

  「眼下我臥病在床,玄女姑姑便可代我發號施令,萬事無需迴避她,有話直說!」

  在大哥與小姑姑齊聲喝怒之下,甄溫柔仍是吞吞吐吐的,讓小表姑往木蘭城外,親眼看去。

  最後是大哥要下榻嚴刑逼供了,溫柔壯士才說出,今日也有個姑娘要投靠鄭府認親。

  元無憂這才得知,她剛讓城裡的疫情好轉,城外就有個神女來給災民發放神藥。一邊聲稱自己是真正的鄭氏貴女,一邊造謠生事說、鄭玄女是女尊來的妖孽暴君,時疫是她放出來的。

  元無憂忽然發現,自己太忙了。

  不是在解決問題,就是在解決問題的路上,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是一刻都不讓她閒著啊。

  ***

  下午的木蘭城外,仍是群山壁壘一片蒼綠。

  城郊不遠的枯樹林,有不少災民圍坐著一位、身穿雪白的齊腰大袖襦,頭頂銀環的姑娘。

  這姑娘的排場壯觀,左右帶倆跟班,她手挽個簪花的竹籃子,發藥給人時,那倆護衛就在她左右攔著,替她挨個遞給災民。

  晌午的太陽打在她身上,一身穿白戴孝都鍍了層金色,連銀環都成了佛光,真如神女降世。

  人堆兒里此起彼伏的、響起痛苦的哀嚎聲,一聲慘過一聲。而這群或坐或癱的災民的身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膿瘡癤腫,簡直聞者落淚。

  白裙的姑娘幾次想上前,親自把藥遞給災民,卻都被身旁一個背劍的男子擋回,勸退災民說不能髒了神女的裙擺。

  卻也把災民感動的一口一個「活菩薩」,為表虔誠還費力的跪下去,扶老攜稚給她磕了兩個。

  居高臨下的白裙姑娘,因頭頂著隨雲髻與銀飾而無法低頭,便頷首——算作給災民的回禮,她的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神女的高貴。

  且生得一張清絕的鳳目瓊鼻,朱唇微抿。眉宇之間端著一股悲天憫人,連輕呵出的嘆氣聲,都柔軟空靈,宛若梵音:

  「時逢天災洪旱,戰亂已害得百姓流離失所,居然還有妖女製造人禍,殘害無辜災民,真是可憐。今日吾既歸來,便不會讓欺世盜名的妖女,繼續為禍一方。」

  受其賜藥恩惠的災民們,忙不迭附和:

  「還得是神女心系黎民百姓啊!一瞧您這神仙之姿,便知您才是真正的鄭氏貴女!強烈支持您去鄭府、奪回屬於您的一切!」

  「對!就該讓鄭府的假妖女滾出來,給神女您騰地方!她端坐高台,就知道籠絡軍官門閥,哪像您這般親民。」

  災民們圍繞著天仙下凡似的神女,一頓誇耀附和、義憤填膺之際,殊不知鄭府的「假」妖女,此時就在人堆里,還湊到了前排。

  這次單打獨鬥的元無憂,出門前特意穿了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還在地上摳了把黃泥抹在臉上,連馬尾辮兒都解散開來披在肩頭。

  她那被劉海遮一半露一半,示於人前的臉灰黃泥濘,根本瞧不出本色了,只留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這偽裝程度就算放在災民里,也是相當人見人避的。

  所以當一個髒兮兮的瘦小子,湊到白裙神女的面前,噹啷來了句:

  「敢問神女,你為何對鄭玄女怨氣衝天,平白無故造謠她?」時——

  白衣姑娘當時就愣住了!在與她四目相對時,顯然被這位髒小子嚇了一跳,更震驚於「泥人」那雙淬亮銳利的大眼睛,她愕然的微啟朱唇:「啊?」

  旁邊的男侍衛眼疾手快,直接大跨步邁過來,擋在了白衣神女身前,並順手將腰間的長劍拔出一半,威勢十足!

  「放肆!你是打哪兒來的無禮刁民?髒成這樣還敢靠近神女?她才是鄭府流落民間的貴女,只是被那玄女盜取身份去作惡了。」

  連圍觀的災民,都沖她唏噓唾罵:

  「你這小子不知好歹啊?可不能冒犯神女啊!」

  一旁髒兮兮的「刁民」聞言,仍不卑不亢,甚至不懼面前、那段露出了一尺寒光的劍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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