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白眼狼風涉川

  第82章 82白眼狼風涉川

  此時小表姑心情沉重,她的容貌雖恢復大半,但還是有諸多疤痕未恢復,她一旦板起臉來就面目表情,英氣逼人得讓人不敢與視。

  高延宗雖聽不太懂蜀地方言,但他聽到了「好看」和侮辱人的字眼兒,又瞧見小表姑沉著臉不太高興,便挑眉問姑姑,

  「這瘋狗跟個小百靈鳥似的,不如留在身邊陪你鳥語花香,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小表姑大眼一眯,「剛才你不還擔心我安危,要把他為民除害嗎?一瞧見他挺能氣我,就留下他想看熱鬧是吧?」

  高延宗一攤手,無奈的笑道,

  「聰明人說話不要太直白,這次我當沒聽見,下次不許了啊。」

  元無憂:「……?」這還有人管沒人管啊!

  欺負人嘛這不是!元無憂只想趕緊把高延宗拽到他四哥面前,讓高長恭給她做主!

  而跪地的瘋犬少年,一見姑侄倆不和,便不動聲色從地上爬起來,還呲著虎牙拱火道:

  「高**你就是作惡太多,比你姑姑看著年老色衰多了。」

  姑侄倆這才想起地上這位。

  小表姑當時氣的眼含熱淚,就想踹他一腳,

  「小犢子你眼力真好,你是不是瞎了啊?我比他小好幾歲呢,能不顯年輕嗎?你記不記得自己叫啥名字啊?我這就把你一腦袋雜毛剃了,回去給你扎個紙人。」

  高延宗雖然生氣,但他不言語不行動,只給身旁的人一使眼色,他的副官立馬上前,踹了狂徒的膝蓋窩一腳!小瘋狗便再次跪到了地上。

  「姑姑問你話呢!還不從實招來?」

  經過剛才的幾句周旋,阿渡越發覺得這姑娘的嗓音耳熟,想必是他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倘若他在華胥見過這等相貌的人,他不至於忘了。

  阿渡仰頭望著這位身在異鄉的華胥姑娘,顯然她已被中原的習俗奴化了,又是狗仗人勢又是權勢壓人、以容色侍人的,著實可悲。

  她有幾分像華胥丑國主,應該是國主的晦氣。

  但他如鯁在喉,越想越作嘔,都怕吐出來,只憋出一句,「你…猜?」

  元無憂點頭,「像餵不熟的狼,叫白眼狼吧。」

  少年一雙銳利的眼狠狠剜著她,臉上毫不遮掩的鄙夷,「你才是華胥之恥。我叫…風涉川。華胥國主風、既、曉,那個風涉川。」

  阿渡咬牙切齒的,眼睛盯著她的眼,一字一頓的說出來。元無憂被他第一句話就給扎心了。

  流落異鄉,拋棄戰亂中瀕臨破碎的母國,害得華胥子民成了亡國奴,還被抓到中原為奴……原來她這個「丑國主」,已成了華胥之恥嗎?

  不成想「風涉川」這個暗含羞辱的名字,會在這種情況下,被他有些驕傲的說出來冠以己姓。

  元無憂忽然敬佩起,這個狂徒的骨氣了。

  高延宗並不知其中關竅,只在一旁蹙眉道,

  「你認得那華胥女帝?聽說她死了,可屬實?」

  元無憂趕忙搶過話茬,點頭附和:

  「屬實啊,太屬實了!不然華胥國這幫能人異士,能都往外跑嗎?」

  這話說完,她晦氣的只想呸幾口,到喉嚨又生生忍住了,便露出一副難看的表情。

  阿渡對她這種,急於實錘國主死訊的行為,表示嫌惡至極,都想宰了她給國主殉葬。

  剛才還覺得她怪巴適的,如今看她這巴不得國主去世,背主忘恩的樣子,實在令人作嘔。

  但阿渡畢竟只是一個小部族的首領,與丑國主不過兩面之緣,為個死人悲傷到底也沒用。

  這位華胥國遺民瞧著挺瘋魔的,元無憂生怕被高延宗再通過小瘋狗,套出什麼來,連忙要把風涉川送高長恭面前去,讓他高興高興。

  ——晌午頭子。

  屋裡的高長恭,正倚著床喝藥。

  溫柔壯士見他皺著鼻子,還要幫大哥捏鼻子,說眼一閉一睜藥就灌進去了。

  別看高延宗這會兒咄咄逼人,像呲牙的野狼,一回到大哥面前,也不顧大哥旁邊還有個壯漢守著,便撲過去膝行上前,抓住大哥的手。

  他那好看的桃花眼一旦露出委屈,眼瞼便微紅氤氳,跟要落淚一樣。

  「兄長要為我做主,姑姑剛才彎弓飲羽的好粗魯,把我那根箭從後面劈開了。」

  緊跟其後的元無憂,打高延宗一搶著進門兒,就覺得他要告黑狀,她腦子多活躍啊?一聽這個,當即打岔:

  「五侄子咱得把話說清楚,我咋粗魯你了?你哪個根兒被我從後面劈開了?當著你四哥面兒咱可不能胡說啊,別讓他誤會。」

  突然爭先恐後進屋這倆人,說的話一個比一個熱鬧,瞬間點燃了屋裡因喝藥而低沉的氣氛。

  甄溫柔聽得一臉震驚:

  「姑姑把五哥的根兒劈開了?您跟大哥的事先放一邊,這段兒能詳細說說嗎?」

  高長恭也是燒糊塗了,順著倆人話茬惱了火,猛地偏過頭來,鳳眼斜睨著沖她質問,

  「鄭玄女你!竟敢如此?從實招來!」

  話雖然拋回了小表姑身上,可此時雙手還握著兄長大手的高延宗,那雙桃花眼裡的淚都憋回去了,登時五官扭曲,瞪了眼站面前的姑娘。

  她當著兄長在低頭反省,卻偷偷沖他挑眉。

  高延宗便反應過來了,臉上的幽怨頓掃而空。

  「不是大哥,您耳朵咋還不好使了?」

  溫柔壯士目不識丁就算了,大哥也開始耳力不太好使了?不知他們是不是故意袒護小表姑,原本要告黑狀的高延宗,嚇得立馬憋回去了。

  幸虧表姑也沒存心鬧誤會,更急著自證清白,便趕忙把後頭的少年提到身前,沖大哥笑著解釋,「是射箭!剛才他要射殺這小傢伙,我把他的箭從後面劈開了,不然小憨以為呢?」

  望著地上渾身鐐銬和鎖鏈的「人證」,高長恭選擇了相信小表姑。

  對於她當眾這樣稱呼自己,大哥彆扭的偏頭一哼,「姑姑莫要為老不尊。」

  這句不痛不癢的呵斥,更像嬌嗔。

  大哥這個反應和回復,把其餘仨人聽麻了。

  高延宗最震驚,總覺得倆人有事瞞著他。難道這兩天的近水樓台,大哥吃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