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745表姐請客
高延宗在一旁羞赧地抿了抿嘴,然後偷偷把她盤裡的腰子拿走,小聲:
「小孩子少吃這些。」
元無憂斜他一眼:「我又成小孩子了?是我不夠用力嗎?」
「……別說這些,吃席呢。」高延宗拿指頭捏了捏她的鼻尖,桃花眼裡不復剛才的鋒利寒冷,而是溫柔深情如舊。
「就是小孩子。」
她眼神泛光地盯著他,「剛才在想什麼?你是想跟我劃清界限,還是想玩新的情趣?」
男子洒然一笑,「劃清界限啊。我也不想落下個私通苟且的名聲。」
結果他話音未落,身後就突然傳出一道女聲打趣:「五侄子這次是認真的嗎?」
倆人被嚇一激靈,齊刷刷一回頭,看到個身穿甲冑的女子。
居然是鄭觀棋。
元無憂驚道,「你怎麼來了?」
高延宗卻不吃驚,隻眼神陰鬱:「你胡說什麼,我就她這一次。」
鄭觀棋這才沖元無憂頷首,拱手作揖。
「多日不見啊表妹?我原本是來接應鄭姥姥錢財的,」
元無憂也頷首示意,當做回禮。
她直起身,繼續道,「但昨夜四侄子招我來護送個倖存的老兵回木蘭城,說那人攜帶姥姥的遺骨……」
一聽這話,元表妹驟然眉眼凝重,「高長恭找你來的?他沒跟我說啊。」
「可能是他忘了吧。」
高延宗瞧著身旁的姑娘面露尷尬,唯恐她誤會自己兄長,忙解釋,「昨夜你孤身奪城,四哥不是回後方營地了嗎?他怕耽誤你事兒才托表姐過來的,此事我全程知曉。」
鄭觀棋瞧見倆人親近到坐一起,又如此緊張她的情緒,便笑看一眼高延宗,
「我認識他這麼多年,頭次見到他浪子回頭,表妹可否賞臉,讓我請你倆吃個便飯?」
高延宗驟然瞪了眼鄭觀棋,果斷攔著,「不合適吧?」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嗓子——「五弟,有人找你!」
循聲看去,是身穿文武袖甲冑的高長恭。他手捏鬼面,正從倆人身後的台階上走下來。
而後不顧其他幾人的視線,高長恭俯身對高延宗小聲說了兩句什麼。
但即便元無憂離得那麼近,也沒聽清。
兄弟倆耳語過後,高延宗便臉色凝重地拍了拍元無憂的手腕,「我有事先行一步,你跟四哥一起,不許跟觀棋姑姑走。」
元無憂心都被他這一出鬧緊張了,「什麼人找你啊?我能陪同嗎?」
高延宗眼神歉然,「對不住,是軍事機密,不能帶你。」
說著,他便把四哥的手臂一拽,遞到姑娘手裡,「你跟緊四哥,我速去速回。」
說罷,他抬腿就走了,健步如飛。
只留下元無憂和高長恭面面相覷,鄭觀棋便邀請倆人一同去下館子。
高長恭當即抬手,嚴厲拒絕:「這慶功宴正熱鬧呢,我離席不合適。」
說罷便俯下身,沖元無憂眼神溫柔地笑,
「你喜歡在外面,和好友一同吃酒啊?」
說著,抬頭看向貝爾兩口子,「介意我也坐這裡嗎?」
貝爾兩口子自然不會拒絕,只是被晾著的鄭觀棋看得惱火,咬著後槽牙嘖嘖了兩聲,
「四侄子這愛與不愛真是明顯啊。怎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呢?」
高長恭剛坐在元無憂身旁,高延宗坐過的凳子上,一聽這話便扭回頭,一臉誠懇地看著表姑。
「表姑休要倒打一耙。本王是在幫你們鄭家和木蘭城,而非你幫本王。更何況,幫鄭家的是她鄭玄女,而非你。」
把鄭觀棋說的啞口無言後,男子又轉頭,對身旁的姑娘抿唇一笑。
「她犧牲自己搬來的救兵,我可不能讓她的功勞打水漂。」
元無憂一聽高長恭這麼硬氣,清醒講理的給她撐腰,頓覺自己的付出都值得。
倘若說高延宗是善變,不安分的男狐狸,那高長恭就是沉默穩定的高山。她似乎永遠都可以相信他,信任他。
……
直到元無憂吃飽了,高延宗也沒見回來。高長恭便拉著她上街去消食。
倆人踏著殘陽似血,迎接晝夜更迭,卻沒一個有心情觀花望景的。
高長恭唯恐她因為剛才的遭遇,和自己私下聯繫觀棋表姑的事,懷疑自己對她不忠,一路上就手忙腳亂的給她解釋。
元無憂無奈,只好道,「沒生氣,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家的事。」
她本來是有些生悶氣,也只是氣他記性不好沒讓自己知情。
但剛才一路上,瞧著男子把鬼面別在腰間掛鉤上,頂著那張白糯眉眼的俊臉、跟她搖尾乞憐,她就什麼氣都沒了。
華胥國主自知有些色令智昏,但就高長恭這樣純情憨傻,色相頂級的男人,肯定不會像男狐狸那樣打亂她的陣腳,禍亂江山。主要是他長得賞心悅目,對她說話時眼神太誠懇了。
高長恭見她神色緩和,不繃著臉了,鬆了口氣。又小心翼翼地偷瞄她,問:
「你是不是……有點吃味?」
她斜了他一眼,翹唇冷笑,「你來試探我了嗎?很享受女人為你爭風吃醋的感覺?」
男子趕忙搖頭,漆黑鳳眸堅毅凝重,「沒有,我只覺得慚愧,害怕。」
「哦?害怕什麼?」
「想到做了讓你吃醋這種…長他志氣,傷害自己愛人的事,我就慚愧自己不守男德。更害怕讓心愛之人,對我失去安全感了。害怕你覺得我不矜持不自重…丟你的人。」
高長恭自己內心忸怩的說了半天,都不敢看她的反應。
可說完之後也沒聽見她回應,腳步聲也停了,他才疑惑地扭臉看向她,正瞧見她目光直勾勾盯著前方,瞠目結舌。
登時不滿道,「看什麼呢?」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迎面走來個穿黑袍紅衣,臉戴漆黑儺面的高個子男人。
那個男人頭頂著夜幕低垂,腳踏最後一絲殘陽,邁著虎步生風的步伐就來了。
高長恭沉聲問道:「你認識?」
她順口回道:「好像是剛認識的韋陀花。」
元無憂心裡詫異的緊,他一個周國的心腹大患,赤水叛軍首領怎麼會出現在這?
是不是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