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743四大軍功

  第743章 743四大軍功

  在這個寧靜的清晨,一夜沒睡的汝南女君跟蘭陵王凱旋進城了。

  路上時,尉相願還打趣呢:

  「大哥,今天您怎麼還被那、周國小子挑下馬了呢?可大失水準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原本困的上下眼皮打架的元無憂,聞言驟然抬眼,睜大眼睛看向身旁騎馬的鬼面男子。

  他此刻長睫低垂,掩下了眸中情緒。

  元無憂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勒令:

  「一會兒來我房裡,我給你全身檢查。」

  「嗯?!」

  一句話把原本昏昏欲睡的高長恭驚醒了,他這句疑問還帶著濃重慵懶的鼻音。

  旁邊尉相願聽的老臉一紅,「啊?你們不休息一下就…急不可耐了嗎?我們大哥可還是黃花大小子呢!」

  「……」鬼面大將惡狠狠地抬腿,踹了在他另一側、並馬而行的親信尉相願一腳。

  惱羞成怒,小懲大誡。

  ***

  少頃。

  眾人熟練地進了博望城館驛,安德王高延宗早已率部迎接。

  高長恭原本想住廂房的,但元無憂力排眾議,說把廂房給貝爾兩口子住,而自己和他正好住正房屋。

  說罷不由分說地,就把高長恭拉進屋,進到內室,一把將身穿文武袖,披滿明光鎧的鬼面男子推倒在床!

  高長恭人都驚住了,趕忙抬起自己那隻套著尖長鋼爪的龍鱗護手,語氣無力地制止:

  「別來真的吧?咱們都一晚上沒休息了…」

  元無憂順勢抓住他那隻尖爪突起的護手,與他並肩坐在床邊,「撲哧」一笑……

  「緊張什麼,我又不能強了你。」

  「我是沒力氣跟你鬧了。」

  「你先卸甲補覺吧,晚點兒我再來給你檢查傷口。」頓了頓,她瞟了一眼屋外,又俯身貼近他的耳朵,低聲補道:

  「剛才人多,我不方便問。你是舊傷未愈才武力大削的吧?」

  高長恭聽罷,漆黑鳳眸微眯,當即反駁:

  「沒有,舊傷無礙了。」

  但他驟然緊張地,突然撤回了被她抓住了龍鱗護手,暴露了他的心虛。

  他最不擅長說謊了。

  元無憂可不相信,「呵,跟我還藏著掖著呢?拿我當外人啊?等會兒睡醒了,我給你剝光了檢查一番,就什麼都知道了。」

  高長恭黑眸微垂,索性不再辯駁,只默默伸出帶著尖長護指的手,摘下了臉上鬼面。

  同時,語氣疲乏、慵懶地道:

  「等睡醒了,你會接到論功行賞的召令。屆時你要忙於周旋皇上的嘉獎和慶功宴,沒空來逗弄我了。」

  「什麼論功行賞?」元無憂愣了下,旋即推諉,「我連名字都沒有,哪有功啊。」

  面前的男子摘下了黑金措彩的猙獰鬼面,露出那張美艷絕俊的臉來。

  許是因徹夜未眠,體力透支,他此刻臉色蒼白的嚇人。長睫低垂,那雙漆黑鳳眸也神采深邃。

  他唇珠微翹,緩緩出聲:

  「自古四大軍功就是先登、奪旗、斬將、陷陣。你昨夜把這一套全湊齊了,又深入敵後險些封狼居胥,幫琅琊王立了大功,齊國自然該對你論功行賞。」

  男子此時嗓音低沉疲憊,但仍中氣十足。

  讓元無憂聽得一陣心疼,

  「不必了,把功勞都算你頭上就好。正好我插旗都打的你蘭陵王的旗號。」

  一聽這話,身旁男子驟然睜大黝黑鳳眸,劍眉緊皺地望著她。「你想甩手跑路啊?就連皇上把我賞給你做夫婿,你也要跑嗎?」

  元無憂果斷改口:「要是這個賞賜的話,我還能堅持一會兒。」

  高長恭也沒空揪著她那「一會兒」不放了,累的迅速褪下了自己身上的明光鎧,衣裳都沒解,就往後一仰、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他眼睛一合上,就睜不開了。

  隨即感到身上有一隻手,在解他衣襟和腰帶……高長恭迷迷糊糊地抬手推攘了兩下。

  元無憂本就困得不行,又怕他穿著箍身戰袍睡覺不解乏,正好心幫他解複雜的腰帶呢,被他一阻攔,即便不滿,也只咬牙硬哄:

  「聽話,把軍服外袍脫了再睡。」

  聽見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他不再搗亂,便安心地將手垂在身側,任由她擺布了。

  元無憂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

  尤其是當她醒來時,發現屋裡仍然昏暗,還以為睡到了晚上呢,頓時睡意全無。

  她抬起因用力過度而酸痛的雙臂,以手撐床,上半身坐起來,終於看到了床邊幾尺遠的窗外。

  拿水透明紙糊著的窗外,此時正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還伴隨著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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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又下雨了。

  元無憂悻悻然躺回被窩,才發現旁邊的另一隻枕頭上,此刻躺著個俊美的男人。

  自然是高長恭。

  他睡姿乖極了,還是那樣規規矩矩地仰躺著。連垂在身側的的雙臂,都還是元無憂睡前給他塞進被窩那樣,幾乎沒亂動。

  她從他清淺的呼吸聲中,就聽出了他並非在裝睡,是真沒醒呢。

  端詳了身旁男子的睡容半晌後,元無憂忍不住湊近他,在他臉頰上偷親一口,而後躺回自己被窩,再睡個回籠覺。

  ……

  倆人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

  甚至因為睡的太沉,連有人進過屋來,給倆人送衣裳都不知道。

  等元無憂起床時,才知有人把她在木蘭城穿過的,丁香紫的齊腰大袖襦裙送過來了。

  旁邊還有一迭絳紅色男裝,定是給高長恭的。

  直到傍晚雨停,終於出了日頭。

  齊國便在夕陽底下,把筵席從館驛正殿擺到了院子裡,進行了慶功宴。

  屋內是一條條長桌,幾個人圍一桌。能進殿內的,都是各位大將部下的親信。

  彼時,身穿黑衣勁裝的元無憂,坐在主位下垂手的桌上,這也是她十分熟悉的位置。

  而安德王坐她對面,主位上有兩張桌,一坐蘭陵王,一坐琅琊王。

  底下熱熱鬧鬧的筵席上,一眾將士七嘴八舌地亂捧起來。

  這個說:「這次多虧華胥女帝,又為齊國立了大功啊!」

  那個問她:「風陵王你還去周國上任同州嗎?」

  就光這兩句話,都沒一句元無憂愛聽的。

  連坐在左右主位的琅琊王和蘭陵王,都瞬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