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740交換人質
瞧見女國主對自己的殺心動搖了,山無陵大喜,趁熱打鐵地,扯著嗓子嚷:
「小神仙你聽我說,我要是死了,你的男人恐怕避不開那些劫難啊!你留下我,我保護你們逆天改命,寧可信其有不是嗎?」
元無憂終是抬手阻攔:「把他拎回來。」
女國主一下令,幾個禁軍當場就把頓在地上的人向上一提,隨即意識到太聽話了,越級受調,就都齊刷刷看向那位黃衫傲立的天子。
宇文懷璧聞言,驟然半側過臉,拿陰寒的深藍鳳眸看向她。「你不捨得殺他了?就不怕他趁機殺你?」
「那倒不是,既然他提到了你的命運,我總得防患於未然,不如把他關在牢里,讓他把知道的都寫下來。」
聽見她冷冰冰的關心自己,宇文懷璧緩緩垂下長睫,覆住陰鷙凌厲的鳳眸,語氣也和緩多了:「朕不信命,只恐他為了活命不願寫出來,或是胡寫一通。」
「那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鮮卑男子忽然眼神陰鬱地看向她,憂心忡忡,「他說的話,你全然相信嗎?」
元無憂搖頭,「當然不信,我只是寧可信其有。」
他忽然眼神黯然,小聲怨道:「剛才你誤會朕與要殺你的人同謀,朕好心寒。」
她無奈地拍了拍他肩膀,「我錯怪你了。」
還被禁衛軍提拎著的少年,忍不住出聲:「我……我成你倆play的一環了?」
旁若無人互訴衷腸的倆人,這才想起面前還有個人。
既然這個叫「山無陵」的少年,曾在三年前在華胥跟周國天子有幾面之緣,還有過刺王殺駕的案底,那他如今做後梁的使者,肯定大有嫌疑。
周國自然不敢讓他再靠近自家天子了,但華胥國主表示無拘,又不是沒挨他刺殺過。
後梁畢竟是北周附屬國,跟後梁的對話還得繼續,雖扣下了一個山無陵,也是要把他帶到營地,跟其他後梁使者放一起對峙的。
元無憂去送了被五花大綁的山無陵一程。
即便她並行在他身邊走著,都沒正眼看山無陵,只冷聲道:「別以為孤是要救你,只是看你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山無陵見她滿臉陰鬱,毫不把自己頭半夜跟她說的話往心裡去,剛想感慨「帝王無情」,又怕真激怒她。
同時也有些心裡打鼓,她若不像初見那樣心懷蒼生,這腦子還能有用嗎?
少年試圖安撫她的脾氣,「我剛才的話你別生氣啊,我真是想保護你的,我都怕你站錯隊,早早死了。」
「用不上,你要是再說沒用的,孤就讓人把你嘴縫上了,反正留下一雙手寫字就夠。」
「哎別啊!其實留著我就像留個開心果,我的手鐲偶爾也能接收信號,但好像串台了,天天給我放投屏……你留著我的嘴,聽給你講講以後的娛樂生活啊?」
「不需要。」
說罷,元無憂抬手吩咐牽著繩子的禁軍。
「找東西,給他嘴堵上。」
——與此同時,博望城西門外。
被攆出城外的周軍,就在距西門幾里處駐紮下了,大半夜秣馬厲兵,蓄勢待發。
而就在這時,敵方先登奪旗的蘭陵王只帶著幾個人,就來到前沿陣地,聲稱來贖人。
剛好出來摸哨的襄陽公主撞見了,她對這位美到要戴鬼面威懾敵人的、北齊蘭陵王早有耳聞,也知道他早就跟西魏儲君定了親,故而懷著對妹婿的憐愛之心,就問他要贖誰。
他說要贖的是「汝南女君」鄭玄女。
也就是方才在博望城先登奪旗的先鋒。
但她光插上「蘭陵」旗幟,人進城就沒了,不必問,肯定是被周軍「俘虜」了。
而蘭陵王帶來的贖金也是一個人。即北周天子胞弟,衛國公宇文直。
原來剛才宇文直得知皇兄非要等風陵王,氣得自己一個人去博望城打探敵情,卻中了埋伏,被人當舌頭抓了。
抓他的是對夫妻兵,一口北境方言。聲稱是汝南女君的部下,直接帶著成了俘虜的宇文直去博望城找蘭陵王,讓他出面來交換人質。
蘭陵王跟倆人有幾面之緣,一聽媳婦兒身陷敵營,趕忙就過來了。
而襄陽公主一瞧見貝爾兩口子,幾人就心照不宣地裝不認識,還充當起了傳令兵。
彼時,鮮卑天子在皇姐的陪同下,來到營地門口見了蘭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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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聽蘭陵王打著贖「汝南女君」的旗號,登時冷笑一聲。
「朕這裡沒有你的妻子汝南女君,蘭陵王找錯地方了。」
鬼面大將也不客氣,抬手指了指身旁的貝爾。「本王帶著妻子的部下來的,倘若她們找到了她,陛下難道還要囚禁她不成?而她倆想找自家可汗,可是連本王都攔不住的。」
「她是要回長安做風陵王,做朕的宿星府君的,你算什麼她的夫婿啊?跟她可有三媒六證?可有光明正大的名聲?」
倆人對面而站,四目相撞氣勢洶洶,誰也不肯相讓寸步。
蘭陵王鬼面下傳出嗤地一笑,黝黑鳳眸微眯,即便比面前的鮮卑帝王稍矮二寸,仍鳳眼睥睨,氣勢上毫不輸於他。
他不卑不亢地道:「本王是她未婚夫。是西魏女帝下了聘禮定親的,曾有詔書為證。怎麼也比陛下您,妻兒成群的要光明正大吧?」
這番話戳中了宇文懷璧的肺管子。
他平時以她的童養夫、通房自居,只想沾邊一點在她身邊獨一無二的位置,可他自己清楚,就因為自己名義上早就娶妻生子,甚至成了為攀附妻家勢力,廢后又立新妻的贅婿!
在名義上,他很難做她的結髮正室。
故而每每高長恭嚷著,要與她做「結髮夫妻」時,宇文懷璧只有艷羨的份兒,從不跟風爭寵這個。
多虧鮮卑男子臉上罩著玉面,他此時長睫覆眸,狠狠地閉上了眼,復又睜開時,已滿眼冷厲的戾氣。
「但你跟她隔著國恨家仇,絕無結髮成婚的可能。」
這種話高長恭聽多了,也就不足扎心。
他那雙鳳眸噙著勝券在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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