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719誰仇視誰
「可用我幫你和離？」
「嗐，離什麼啊，孩子都有了。是個女兒。」
「那也能離啊，孩子跟你姓唄。」
聽罷華胥小國主這般乾脆果決的主意，宇文雀屏剛想打趣她，卻發現她目光堅毅，不像玩笑，便連忙擺手，
「嗐，不說這個了。說點兒高興的事。」
元無憂此刻望著霧氣昭昭的前路，跟她的前程一樣捉摸不透，便滿心鬱悶。
「我哪有高興的事啊。」
一旁的宇文雀屏嘖聲道，「聽說你把偽裝成禁衛軍的李國舅，好一頓揍？還差點帶著他跳城牆、又救了他？」
「衛國公跟你說的嗎？」沒成想宇文雀屏知道的如此詳盡，元無憂愣住了，「我還以為他們也不知那個禁軍是李國舅呢。」
「他們確實是事後才知道的。」
說到這裡，宇文雀屏忽然笑著，給了元無憂肩膀一下！
「你這丫頭！姐就知道你會有出息的，才不是花架子呢，你真行啊！現在都能幹過元子燭那小子啦？」
即便元無憂的記憶里，找不到關於「宇文雀屏」的過去，可她給自己那種親切熟悉感，還是讓元無憂並不牴觸，無法拒絕。
元無憂長睫微垂，平靜道：
「也沒那麼有出息，我情急之下暗算他，才略勝一籌的。等下次我舊傷痊癒了，我一定要憑實力把他打趴下。」
說著，元無憂扭臉看向身旁女子。
「對了，他到底是如何……把元家府兵都拐帶走的？」
「不知道，反正現在元家府兵只聽他的。今天我是打著救他的旗號，才把你家府兵從營地帶出來的。」
元無憂垂眼思索了下，轉而望向前路，語氣沉冷：「聽說他連上殿都戴個面具，真面目從不示人，朝中權貴也允許嗎？」
「我不知道啊，但就這幾年回朝看來。他確實都戴著。」說著，宇文雀屏笑吟吟道，
「李國舅小時候我就見過，長得挺粉雕玉琢的，眉心還長了顆佛陀紅痣，後來好像有人行刺你母皇，他為護駕傷了臉，落下了傷疤，就一直戴著面具。」
元無憂想起剛才那張臉，對應上了他額角的鮮紅刺青，五味雜陳。
偏生身旁的襄陽公主還追問道：
「他說自己相貌醜陋，不便示人。麼兒你說，他是不是太矯情了啊？」
元無憂不想再提元子燭那個吃裡扒外的，也不想拖累宇文雀屏，便跟她告別。
***
她因要回齊國，便在齊國占領博望城後，就在原地等著，又加入了其先鋒隊列。
瞧見面前這幾個齊兵，都是陌生面孔，她便順口問了句，「你們是尉相願帶出來的人？」
幾個齊兵面面相覷，隨即此起彼伏的悶聲「嗯」著。
她警覺地側過臉去，故作漫不經心道，
「蘭陵王去了何處？怎麼不見他來？」
幾個齊兵支支吾吾，元無憂便知有鬼，卻聽耳後突然生風！
忽然有人從背後偷襲她！
元無憂警覺地閃身躲過，發現那人拿著榔頭要敲暈她。她氣得一腳踹翻那個齊兵，「你們究竟是何人？」
見被她躲過了，後頭還有人笑出聲：
「哎呀，我外甥女真機靈，怎麼比泥鰍還難抓？」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元無憂眼瞧著身邊，這幾個被披齊國軍服的人後面，居然走出個戴黃金面具的。
李國舅居然不知何時混入其中，又出現了。
元無憂仰頭瞧著元子燭，目光斜睨。
「國舅想殺了我，為隴西李氏冒名頂替風陵王鋪路嗎？還是想挾持他做傀儡呢？」
罩著黃金面具的元子燭一仰脖子，傲然睥睨。
「呵，你就這樣仇視那小子和本王？」
「是你們仇視我！」
說著，元無憂豁然從身後拔劍出鞘，轉而在眾人驚怖的目光里，指著元子燭的鼻子。
「真是可笑，荒謬！我母皇的元家府兵，居然有一天會聽命於外姓之人，幫外戚圍捕元家正統後人！」
那些套著齊國軍服的隨從皆面面相覷，望著戴黃金面具的李國舅。
也有人急聲辯解：「少主，不是的！」
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元家府兵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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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戴黃金面具，穿文武袖的李國舅只雙手垂在身側，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眼神傲慢。
元無憂心寒至極，眉眼抽搐了下，閃過一絲極悲慟絕望的神情，又轉瞬即逝。
她冷笑著，握劍的手仍紋絲不動地指著元子燭，
「呵，爾等今日別說殺我，就是傷了我，那元氏正統，漢室都是折在了你們手裡。」
說到此處，她驟然掀開長睫，仰頭，斜眼剜瞪著高她一頭的李國舅。
「可我不是那束手就擒的人！元子燭，你不服，沒打夠是吧？拿出你的元家劍法啊！」
她目光緊盯著他，在她的注視下，元子燭終於抬起了手，卻不是去取身後的劍，而是扣在自己臉上，去掀開掛在耳骨上的黃金面具。
元無憂面前的李國舅元子燭一摘下面具，就變成了記憶里那個沒正形的舅舅。
他忽然拿黃金面具摁下她的劍尖，讓元無憂的視線從被劍尖抵住的黃金面具，變成了一張俊美妖冶的臉。
元子燭眉心嵌著一顆紅痣，明明是端莊的觀音相，卻被他那張美艷勾魂的五官給浸染了，丹鳳眼一眯就跟狐狸似的。
「你寧可相信元家府兵被我迷惑了，都不相信我能操縱元家府兵，是因我心向元家，效忠於你們母女嗎？」
只不過他不像赤狐那樣風情萬種，反倒十分嚴肅兇狠，而是又黑又白，亦正亦邪的。
姑娘思及至此，手上雖放下了劍，面上卻眉眼高抬，倨傲。
「不然呢？」
元子燭單條眉頭上挑，眼神玩味。
「你對我的仇視從何而來？」
「剛才。」
元無憂垂眼收劍入鞘，復又抬起眼皮。
「明知我是風陵王，還對我屢次三番下死手。是迫不及待弄死我，給你們隴西李氏的血脈騰地兒嗎？」
「舅舅是要鍛鍊你的應變能力。看來你沒讓我失望，只不過心不狠，總是以德報怨，小心救了恩將仇報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