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715暗箭傷人
一支磨的極鋒利的箭鏃擦過她的脖頸、扎在了她身後男子身上。
「嗯哼!……」
身後傳來了鬼面大將的一聲悶哼。
元無憂回頭一看,那箭頭居然能精準地,鎖定他連結胸甲和肩甲的環扣,穿破薄弱些的甲冑、扎進高長恭的胸膛上肋!
「長恭!」元無憂急忙擋在他面前去看,與此同時,高延宗也警惕地展臂擋在倆人前面,四下去尋找,箭是從何處射出來的。
元無憂還未伸手,就看到他胸口的箭鏃已經泛紅,冒出血來。
鬼面大將眼神有一瞬間的眯眼忍痛,便恢復如常,鎮定堅毅地看著她,「無礙。」
時不我待,她咬著後槽牙轉過頭,兩眼就找到了對面高樓的房頂上,站著幾個人。
寶塔一般高聳的屋頂上、弦月下,漆黑剪影里站著幾個人。
其中一個剛剛放下弓弩。
那人個頭比其他人都高,身穿一邊勒出細腕、一邊大袖蹁躚的文武袖,吹的衣擺飄逸。
那射手左右兩旁,一邊站著個穿甲冑的,一邊站著個頭頂鳳冠,尾翎妖冶的巨大孔雀。
元無憂頓覺一股涼意,從天靈蓋涼到了腳後跟!
「一定是宇文直他們!」
對面塔頂那個射手,能在那麼黑的地方,射程那麼遠,還能精準命中高長恭連結胸甲的卡扣,貫穿那麼細小的靶心,太可怕了!
高延宗氣得挺身往前一步,攔在自己四哥前面,又拽元無憂的手,把她往自己身後拖。
「你回來!正面打不過就暗中放冷箭,這幫白虜真下作!」
元無憂平靜道,「他們不會回來的,暗箭只能放一次,被發現了就沒用了。」
她話音未落,對面幾個人影就轉身離開。
只剩那個手拿弓箭的射手,像是看了這邊一眼,最後才離開。
她回頭看向兄弟倆,只見那個受傷的扶住胸口的箭,血都順著他的鋼爪護指滴下來了,鬼面男子那雙黝黑鳳眸,還冷靜的寬慰她:
「我沒事,箭上沒毒,不怎麼疼。」
而他弟弟明明就穿個薄軟甲,自己都不堪一擊,卻以身擋在兄長面前。還關切道:
「要不我做先鋒,你和兄長斷後接應?」
元無憂果斷道,「你帶他走,我做先鋒。」
「可是……」
「不——」
「——閉嘴!」她厲聲打斷倆人的磨蹭,滿面嚴肅和怒意。「聽我的,你倆走!」
瞧著她滿眼憤怒和不容置疑,高延宗就有些膽怯了,回頭看兄長,他卻還堅持道,
「你為我們大齊而戰,我是來和你並肩作戰的,你看周國要精準射殺的是我,就算發生什麼也該是我承擔……」
「高長恭,你閉嘴。」她目光陰寒,只叫了個名字,就堵住了鬼面男子的嘴。
見他眨巴著黝黑鳳眸,長睫撲閃,還要說話,元無憂再次沉聲勒令,
「我拿未婚妻身份求你,現在回去!讓你弟弟給你那些傷都好好治治,你要是成親那天給我來一具死屍,別怪我給你挫骨揚灰了。」
沒見過這麼硬的軟話。
高長恭欲言又止,緩緩垂下眼睫,「是。」
隨後元無憂瞧見尉相願帶隊的親衛來了,她目送兄弟倆下城樓,回到隊伍,才吩咐尉相願等人按原計劃行進,自己則走街串巷打探,為後面的齊兵排除隱患。
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被齊兵鋪地式占領的街頭巷尾,時不時傳出幾支羽箭,又快又准,射完就換地方,讓人根本抓不到源頭。甚至不知周國留在城裡狙擊的射手,究竟有多少人。
只有尉相願背著弓箭而來,射傷了個人,元無憂跟他衝上去想抓活口,到那卻只看見了一把塗白漆的弓箭扔在那,人已經不見了。
「肯定是被同袍救走了,看來他們同夥不止一個!」
說著,尉相願看向地上扔的那把弓,「他們這弓弩挺新鮮啊,又有勁兒又精準。」
元無憂瞥了一眼,「看著像党項弓。」
尉相願剛想伸手去拿,半路卻縮回手,「不對,丟盔棄甲必然有詐,咱們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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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未落,便跟元無憂離開原地,卻在轉身之際,忽然被一道箭鏃襲擊!
元無憂眼尖地瞧見寒光,便抬箭去阻攔,斬斷了一半箭,那剩下的箭頭仍勁道十足,居然還是沖尉相願射過去,扎在她胸前!
尉相願捂著胸口的箭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遭了,讓人耍了,我不貪新鮮來撿弓弩好了。」
「你撿不撿弓弩,他們都會朝你射擊。」
還有王法嗎?背地裡那個射手,擺明了是在逗弄倆人!
把負傷的尉相願送回去後,元無憂沒了後顧之憂,便孤身潛入敵方射手的射程範圍內。
她仗著身無重擔,便就近跳上房梁,飛瓦走壁找了個屋檐,便小心翼翼地邊隱藏自己,邊挪動著找個隱蔽的高位。
彼時元無憂剛剛占據制高點,想撈大魚。
忽然瞧見一旁,路邊的黃楊木草叢裡有異動,露出一角弓弩上慘白的塗裝。
她瞬間懊惱,自己在這蹲了半天,居然被他偷偷摸哨到附近了,才突然發現?
於是元無憂借著高位優勢,視覺盲區,一邊隱藏自己,一邊小心翼翼踩在房檐青瓦上、繞到那個隱藏的射手後面。
彼時,天上有一角上弦月,潔白的幽光清冷,照在犬牙交錯的青瓦房檐,讓人只覺夜涼如水。
只見月下,落單那個人頭頂粗糙的草環,滿身罩著雜亂的黃楊木草皮,迷惑性極強。
離近了的元無憂找準時機,猛地朝其撲了過去,一把勒住這個射手的脖子!
隨著這人身披的草皮被抖落,露出他身背的弓弩和腰胯長劍,臉上居然戴個黃金面具。
因伏擊自己這人是從身後偷襲他,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妄想活捉!隨即卻感受到身後有兩團柔軟…像是個女子?
元子燭頓時渾身一僵,就錯失良機了。
爭分奪秒的元無憂,一手緊緊勒著這個射手的脖子,箍的他喘不過氣;一手拿粗糲的麻繩迅速、熟練地給他的手腕反鉗、捆上!